這是徐立晨唯二兩句台詞,在這個鏡頭之前,他飾演的都是一名背景板一樣的普通戰士。這個最後犧牲的鏡頭,張雁聲沒記錯的話,原本是給了那個流淚回望徐立晨的演員的。
那個演員因為演了這一幕,也火了。作為一部群像戲,一部《走出太陽係》捧紅了一群默默無聞的演員。
電影的情節隻拍了原著的前幾十年,前進號船毀,船員們奪取了敵人的飛船,經曆了千辛萬苦終於回到了太陽係。當藍色的地球出現在視野裡的時候,臨危受命的臨時船長長吐出了一口氣――
“我們回來了。”
“抱歉帶來了不好的消息。”
“地球,請做好準備。”
雄渾而悲涼的BGM響起,長長的字幕滑動,影院裡響起震雷般的掌聲。
燈光亮了起來,脫離了黑暗,大家都慌忙擦去臉上的眼淚。不要說張鶴翎了,連張寰眼睛都紅紅的。徐立晨根本哭成狗。前世他就是看一次哭一次!
說起來,誰年少的時候沒有過武俠夢,科幻魂。
就連嶽鬆的眼眶都是微紅的。左右四顧,竟然隻有張雁聲一個人雖然繃著臉,但顯然沒有哭。
不是她冷血,實在是……前世她陪著徐立晨已經刷了十遍了!
張寰一個男人身上沒有帶紙巾,跟張雁聲要。張雁聲從自己的包包裡拿了紙巾給張寰。
徐立晨也要了一張:“跟你們說,本來當時沒說要我流眼淚的。謝導當時說戲,說我隻要壯烈就可以,是讓彆人流眼淚。結果,我一說那句台詞,臥槽,眼淚它有自己的意誌啊!嘩啦就淚崩了!謝導說挺好挺好,就保留了!”
張寰擦擦眼睛擦擦鼻子,對徐媽媽說:“小徐演得好!他說他要當演員,我還以為他就是玩。現在我看啊,很可以!”
徐媽媽也用紙巾沾了沾眼睛,鼻頭有點紅,微笑:“他想做什麼都行,我都支持他。”
放映結束,後麵還有挺多環節。包括製片、導演和一些主要演員都登台了。
最大的投資人也登台講話。那家影視公司投了1.5個億。上台的人臉上的笑容,就知道他對這次投資很滿意。
等首映式徹底結束了,散場,又有媒體采訪觀眾,又很多人來跟演員、導演合影。
徐立晨也被人認出來了,很多人熱情地來找他合影。徐立晨往那裡一站,一點不怯場,眉眼飛得,pose擺得,特彆有明星範兒!
張雁聲都覺得,也許前世徐立晨真地是被耽誤了,或許他真地就適合娛樂圈。
張寰問她:“待會跟片方吃飯不去?”
張雁聲說:“你代表我們就行了。說好了要帶鶴鶴去吃小吃街的。”
張鶴翎又用紙巾擦了一次紅紅的鼻頭,腫著眼睛說:“姐,我們快去吧,我快餓死了!”
明明吃了那麼多的爆米花!
徐立晨擺脫了那些影迷,也湊過來,跟他媽媽說:“我也不去,我跟她們去小吃街。”
“好。”徐媽媽點頭,“玩得開心點。”
嶽鬆過來:“走吧。”
“哎,小嶽,你也不去啊?”張寰問。
嶽鬆笑著說:“我跟立晨一起。”
張寰現在對徐立晨大大改觀,點頭:“也是,好吧,你們年輕人去吧,玩去吧。煩人的事我們當家長的義不容辭啦。”
三個年輕人牽著一個兒童往外走,還聽見兩個家長在那裡互相恭維。
這個說,小徐有天賦,以後能成大器。
那個說,令嬡有投資眼光,您有這樣的女兒,令人羨慕。
徐立晨笑得肩膀抖,對張雁聲說:“百般討好都沒有用,最後靠演戲征服了你爸。”
酒店所在的建築群西邊就是B市有名的商業步行街,裡麵還有一個很有名氣的小吃街。
嶽鬆和徐立晨都穿著整齊的西裝,在建築物裡麵有空調挺合適,一到外麵,雖然天已經黑了,但那溫度可一點都沒涼快下來。他們倆都把西服脫了,隻穿襯衫。
一個白襯衫,一個黑襯衫。
張雁聲低頭對張鶴翎小聲說了一句什麼,張鶴翎憋不住,噗嗤笑了。
“笑什麼呢?”徐立晨,“快說。”
張鶴翎捂嘴:“你們倆一黑一白,像黑白無常。”
嶽鬆和徐立晨互相看了對方一眼,各自向旁邊挪了挪,離得遠了些。
張鶴翎要笑死了。
到了小吃街,徐立晨和張鶴翎兩個就放飛了,看到哪個攤位人多就往哪個攤位紮。
張雁聲這時候才問嶽鬆:“為什麼給我打賞十萬塊?”
雖然認識時間不長,但怎麼看,嶽鬆都不是那種會無聊到追星打賞的那種人。何況是那種中學生拍的粗劣的土味視頻!
“看到你小長假跟同學們出去玩,住青旅。說實話,有點吃驚。那種環境連我都覺得有點接受不了。”嶽鬆坦然承認了當時的擔心,“又想到你家裡有個繼母,擔心你在她手裡受錯待。所以打些錢試探一下。”
張雁聲沒想到竟是這樣。她心中微微起了些漣漪。
但……
“我還沒那麼沒用,不至於讓個後媽虐待了。”她說,“而且,你不是從小莫姐那裡知道我給這電影投了幾千萬嗎,怎麼會覺得我沒錢?”
“知道是知道。”嶽鬆說。
雖然是晚上,但在大都市的市中心,沒有什麼月色,都是城市燈光。霓虹燈的光打在青年的臉上,時而橙黃,時而橘紅。
他的目光落在張雁聲的臉上:“但擔心,心就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