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當時月色太美, 空氣中的曖昧氣氛太濃。
穿到鐘策身上的程愫愫最終還是將穿到程愫愫身上的鐘策睡了。
兩者的力量過於懸殊, 鐘策當時就像手無縛雞之力的小雞仔似的, 除了儘全力地對喪心病狂的程愫愫拳打腳踢以及語言威脅外, 沒有半點其他的辦法讓自己脫離“險境”。
而且就他那小胳膊小腿的拳打腳踢,對程愫愫而言,就是隔靴撓癢。
程愫愫微微眯起眼, 眼底深處的幽光隱隱帶著驚濤駭浪, 她伸出手壓住鐘策的膝蓋,指腹不自覺地輕輕摩挲著他的肌膚,緊接著, 鐘策就跟被踩了尾巴似的,不管不顧,瘋狂扭動。
紅酒的後勁兒慢慢上頭了, 鐘策有點暈,漸漸的, 連掙紮的力氣都變小了。
程愫愫利用她的長腿優勢死死地鉗製住他的下半身, 又再他伸出倆胳膊努力把她的臉推開的時候,突然抓住他的兩隻手腕, 細白的手腕輕輕鬆鬆地被她的一隻手摁住,摁在了頭頂。
再後來……
再後來發生了什麼,鐘策壓根就不想回憶。
鐘策想把這件事情當做是黃粱一夢, 夢過了就算了,又或是期盼著早上醒來他能和程愫愫再換回來,這樣他還能夠再自欺欺人地認為昨晚主導一切的是他。
可惜, 沒能如他的願。
冬天的夜幕撤地比較晚,六點多快七點了,外麵還是暗沉沉的一片。
房間裡雜亂無章,衣服丟得到處都是。
鐘策是在輾轉反側時被渾身的酸痛給痛醒的,他睜開惺忪的眼,望著窗簾,大腦遲鈍了數十秒,在意識到自己現在還是程愫愫時,他絕望地閉上了眼。
沒多久,他又睜開眼,側向程愫愫。
程愫愫倒是舒坦了,這會兒睡得格外地沉,鐘策“嘶”地一聲齜著牙,看著自己的臉,自己的睡顏,怎麼看怎麼不爽,他單手揉著腰,想了想,實在氣不過,抬起腿就踹了程愫愫好幾腳。
反正她現在皮糙肉厚,踹,使勁踹,最好能把她踹下床。
禽獸!
踹累了,程愫愫卻像座大山一樣,依舊不動如山。
“……”這個結局太讓鐘策失望了,他咬了咬牙,不肯這麼輕易妥協,隨即,手腳並用地把程愫愫往床邊推。
還沒挪動半寸,程愫愫忽然翻了身,腿一抬,胳膊一抬,把他摟進了懷裡。
她似乎在迷迷糊糊有所察覺,都閉著眼還知道湊過來親親他的額頭,然後小聲嘟囔:“彆鬨。”
鐘策被鎖住了命運的喉嚨,發不出聲兒來:“………………”
有句臟話藏在肚子裡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艸!
旭日緩緩從東方爬起,刺破層層疊疊的雲層。
金色的光線驅趕著隆冬的嚴寒,帶來了僅存的幾絲溫度。
新的一天又開始了,熱鬨的城市也漸漸複蘇,車道也慢慢陷入了擁擠,新的一天的煩惱從清晨堵車停滯不前不斷鳴喇叭開始。
程愫愫踩下刹車,偏過頭看了眼前方的車流。
過了會兒,又瞥了瞥坐在副駕駛和她生悶氣的鐘策。
她也不知道要怎麼解釋現在的情況。
她一時衝動,一時腦熱,一時色迷心竅,把鐘策給睡了?
都是夫妻,平時夫妻生活也和諧,誰睡誰不還都是睡,而且當時情況特殊,沒換身體前,就已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怎麼著,換了身體她就得接受冷水澡的待遇啊?
這不公平的呀!
再說了,後來抱著她不放的是誰?
“咳。”程愫愫清了清嗓子,試圖吸引鐘策的注意。
鐘策懶洋洋地瞥她一眼,麵無表情,又扭頭看向車窗外,不願搭理她。
程愫愫:“……”
車廂內的暖氣開得有點大,程愫愫扯了扯領帶,幽幽地歎了口氣。
吐槽歸吐槽,該哄還得哄。
誰讓鐘策就是這種性子的人呢!誰讓她先動了手呢!
“其實,退一萬步講,咱倆要是一直沒換回來,遲早也是會發展到昨天那種地步的。”
話音一落,就聽見鐘策非常冷漠地“嗬”了聲,“你這個解釋蒼白又無力。”
程愫愫噎了下,無奈到撇嘴,心道:小公舉還真難伺候。
後麵的車輛在嘀嘀嘀地摁喇叭,她看了眼後視鏡,鬆了刹車,踩了油門,“我有個不蒼白而且很有說服力的解釋,是我昨天親身體會到的,你聽不聽?”
鐘策不接話。
安靜了會兒,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望過來。
程愫愫挑了挑眉,也不等他給反應了,就自顧自地半開玩笑繼續道:“男人,果然都是下半身思考的生物。”
鐘策:“……”
鐘策轉過身,徹底背對著程愫愫。
要不是正開著車,程愫愫真想捂住臉,嘛的,太難哄了,比鐘意那個小朋友還難哄。
哄不了了,她先放棄,先讓他自己冷靜冷靜。
接下來,倆人一路無話。
快到鐘家大宅的時候,鐘策忽然轉過臉來,他眯著眼,頗為不爽地盯著程愫愫瞧,灼熱的視線像是要把她給穿透,程愫愫舔了舔唇,有點不自在,飛速地掃了他兩眼後,主動開口:“怎麼了?”
鐘策似乎有些難以啟齒,斟酌了兩秒,閉上眼,破罐子破摔:“你怎麼不繼續解釋了?”
這叫什麼!這叫繼續哄的意思!
程愫愫抿了抿嘴,“我的錯。”
她突然意思到,當男人也好辛苦,哄女孩也不容易。
黑色SUV緩緩駛進老宅,將車停好熄火的刹那,程愫愫忽然明白了,鐘策今天為什麼這麼難搞了。
算算日子,她的大姨媽就在這幾天吧!
來大姨媽前,就容易心情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