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報名點,方懷已經做好了再次被那個‘李春芳’阿姨冷嘲熱諷的準備,沒想到,這次報名點卻換了個人。
那是個很和善的大叔,樂嗬嗬地幫他填了表,還叮囑了他一些注意事項,報名很順利地完成了——這僅僅是報名,之後將會有一次海選,這次海選既不錄製也不對外播放,目的隻是選出正式參加節目的四十個人。
當然,這四十個人不全是未出道的,其中有不少的一部分是早已出道、甚至曾經紅過的,想借著節目東山再起。
從星光娛樂出來,回到民宿時已接近傍晚。
他並沒有發現,在這整個過程中,他戴著的玉佩都散發著一層淡淡的光,而那光芒愈發強烈——
晚上,方懷洗漱完畢,設定好明天早起的鬨鐘,上床睡覺。
窗台上一盆萎蔫的蝴蝶蘭,許多隻小鳥停在窗台,仿佛被什麼吸引了,探頭探腦地往裡看。
玉佩從他領口滑出來,方懷睡熟了。
微翹的發梢無風自動,少年的手指無意識攥緊了些,他周身有一股肉眼不可見的氣流一點點旋轉、加速,玉佩的瑩潤光芒也逐漸擴大,到最後把他整個人都籠罩在其中。
在玉佩散發的那陣光芒中,方懷的眉頭一點點蹙起……
他做了一個夢。
夢裡,他站在一個廣袤無垠的空間裡。那個空間十分單調,從頭到尾的是徹徹底底的白色,而他漂浮在半空中,身側零零碎碎地飄著許多物件。有些物件是灰色的,如同蒙在霧中,隻隱隱露出一個輪廓——方懷努力辨彆很久,那裡麵似乎有書本、西裝、聽診器、話筒、鍵盤、畫板……等等一係列東西。
隻有三個東西是完全能夠看清的。
一堆各種動物的玩偶,和一件西裝,一份卷軸。
方懷:“……?”
他有些摸不著頭腦,茫然地四下看了看,觸目所及仍是一片白。他想了想,拿過那堆動物玩偶——玩偶很可愛,很像動畫片裡的各種角色。有小鳥、野狗等等。
方懷拿過那隻眼睛又黑又亮的小鳥玩偶看了半晌,忽然一愣。
有點像今天上午的那隻小麻雀。
說起來,麻雀應該都是長得很像的,但他上午從那個青年手中救下的麻雀,翅膀上有一塊比較獨特的紋路。而這個玩偶上也有。方懷又看了看其他玩偶,或多或少都有些眼熟。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而他並沒有注意到,玩偶的頭頂浮現了半透明的一行字:“動物的喜愛,好感度100%,獲得能力:無條件獲得任何動物的喜愛與幫助(野生或家養皆可),治愈動物能力(包括致命傷)”。
方懷放下玩偶,又拿起西裝。
這個西裝倒是沒見過。
西裝上方,同樣有一行半透明的字體一閃而逝:“葉於淵的??,好感度???,獲得能力:預知夢一次(注意:預知事件必然發生,無可更改)。”
方懷隻隱約看到了一行字的輪廓,想再看清楚些,眼前忽然一陣模糊……
一行字隱隱閃過:“預知夢開始。”
方懷有些混亂,還沒來得及多想什麼,視線已經暗了下去。
“……”
方懷被一陣鈴聲吵醒。
他有些懵,看著那發亮的小方片呆滯半晌,電話卻自己接通了。
“方懷,你昨晚又怎麼了?!”經紀人石斐然在那邊劈頭蓋臉道,“你看熱搜都成什麼樣了。”
某年某月,周六,早晨八點。
熱搜前三分彆是‘方懷 葉於淵訂婚’和‘方懷與封朗深夜幽會,疑情變?’,再加一個‘段煬坦言:方懷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方懷:“……???”
“誰?”聽著那三個陌生的名字,他更加懵了,撓了撓頭。
他穿著寬鬆的體恤和短褲坐在床邊,晨光自落地窗穿窗而入,在少年微翹的發梢停留,暈染出一種近似亞麻的色澤,短褲下是又白又直的小腿。這幅外貌許多年都不曾變過。
這房間不大,擺設有些亂。
地上散亂地攤著漫畫和劇本,書桌上卻井井有條地放著文件,門口放著兩雙拖鞋。
……兩雙?
這個房子裡住了兩個人?
方懷的視線在這個細節上微微一滯。
而經紀人仍在那邊說著,語氣已經有些自暴自棄了:“昨天段煬還打電話跟我問你……方懷,我問你一句,你究竟是什麼意思?我沒有乾涉你感情生活的想法,但實在是太——”
“……”
“我也不知道。”他老實道,“你說的那幾個人,我不認識。”
說罷打了個哈欠,淺琥珀色的眸子迷迷糊糊,仍然處在狀況外。
經紀人:“……”
他氣結,苦口婆心的勸,而方懷那邊卻仍是平平淡淡、完全與自己無關的模樣,把石斐然氣得夠嗆。
掛了電話,方懷又坐在床上回了回神,才下床。
他閉著眼睛都能找到拖鞋,走進洗漱間拿起牙刷——牙刷牙杯也有兩套,他直覺左邊這套是自己的。大腦完全不記得,身體卻有記憶。
這是他的家,方懷想。
他甚至在角落看見了幾張海報,像是什麼電影的宣傳。海報上有他,至少臉看著像他,氣質卻不怎麼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