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乾坤從這聲笑中聽出了一斤重的冰渣,也許是玻璃渣?
陶顓仰望夜空。
這幾天天氣都不太好,夜空不見半點星辰,微微透著暗紅,寒冷的夜風帶著濃濃的冬天氣息。
任乾坤想說什麼,又有點不敢,他忽然發現陶顓是個很有氣勢的人,他終於明白為什麼厲寒雪提起陶顓總有點慫慫的感覺,陶顓這個人真的很強勢。
他甚至懷疑陶顓當年讓厲寒雪做上麵那個,不過是出於一種對愛人的疼惜心理,更是一種大男人的包容——不是我不想攻,隻是因為你想,你的自尊心更高,而我喜歡你,所以我願意讓著你。
而這樣的陶顓,怎麼可能容忍情人的背叛?
同樣,陶顓恐怕也絕對無法接受自己在無知覺中被一個陌生人給睡了的事。
任乾坤隻要換位思考,代入地想象如果是自己被一個陌生人給睡了,自己還完全不知道,他就能完全理解陶顓此時的心情。
那真不是殺人就能平複的事,他絕對會惡心憤怒到報社。
“那晚你為什麼會出現在仙人掌旅館?”任乾坤決定打破沉默,從最安全的問題入手。
陶顓慢慢平視前方,看著河對岸的營地,平靜地說道:“11月8號,我去中心大學麵試校警的工作,麵試合格後,對方讓我10號去上班。仙人掌旅館,我以前出任務時住過,便宜、安靜、乾淨,老板和服務人員都不是多話的人。”
“所以你當時並沒有其他情人?也不是在那家旅館見什麼人?”
“不是,就是普通住宿。”
“那晚你應該失去了知覺,你能回憶起多少?”任乾坤小心觀察著陶顓的表情,又加了一句:“我知道你現在的心情,你肯定什麼都不想說。但我很可能也是當事人之一,我也想知道那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而且你肯定也不願意事情繼續這麼模糊下去,對麼?”
陶顓不是很想繼續這場對話,但任乾坤有一點說得很對,他必須了解那晚的全部真相。
被他相信三年的事實就這麼推翻,今天才知道自己竟然還被彆人睡了,這事不解決,將會成為一個他永遠過不去的坎。
他很久沒再去想那一晚,現在卻不得不去想,還要仔細回憶。
“如果說有什麼地方有問題,應該就是那晚的晚餐。我那天晚上就在仙人掌旅館點的晚餐,在餐廳吃過後就回了房間。”陶顓梳理當時的記憶,一邊回憶一邊說:“我回到房間後,洗了個澡,拿了一本書躺在床上看,看了沒一會兒我就感到困意,之後就睡著了。等我再醒來就看到了厲寒雪。”
“時間?”
“晚餐時間大約在六七點左右,後麵回房、洗澡到入睡,大約有半個多小時到一個小時之間,我睡著應該在八點左右,我記得我當時還瞄了一眼窗外大學鐘樓的鐘,對,就是八點過一點。”
“在你回房的那段時間,你沒有做其他事情?”任乾坤在聽陶顓交代時間經過時,腦中忽然閃過什麼,但他沒能抓住。
陶顓再次深挖自己的記憶,想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我洗澡的時候洗了內衣……我想起來了,我再次選擇仙人掌旅館的原因,就是它的大多數房間都有陽台,站在陽台上可以清楚看到大學鐘樓。我當時在陽台晾曬了洗好的內衣,又趴在陽台上欣賞了一下遠處的鐘樓。”
隨著陶顓描述,任乾坤腦中閃過一道清晰的景象。
大學洲沒有冬季,十一月到二月的氣候宛如初夏,是一年中最舒服的季節。
天空一輪半月,天上星辰密布,夜風習習,一個身體瘦長、氣質硬挺的青年雙手放在陽台的欄杆上,神情輕鬆又寫意地看著夜晚的景色,他隻穿了一條大四角內褲,上身的衣服敞開,風一吹,就露出他充滿韌性的漂亮肌肉。
他的頭發似乎還有點潮濕,站在遠處似乎都能嗅到青年身上讓他舒服的清淡沐浴露香氣。
任乾坤想要捂臉。
隻這段景象,他就知道那晚的人九成九是他!
陶顓那時的氣質還不如此時堅硬,身體線條包括麵容也還處在青年與少年的特有交界點,帶著點青澀。他絕對是一眼就看中這樣的陶顓了!
而那晚夜色的加成,陶顓又穿成那樣,對當時喪失正常神誌隻有本能捕獵欲-望的他更是妥妥的誘惑。
如果是平時,他一定能忍住,就算想要得到青年,也一定會采取比較柔和的接觸方式,比如他可能會問青年想不想來個一-夜-情之類,或者幫助他解決問題,他用身體交換之類。
很可能被打,但也算是正常開頭。
可偏偏他當時處在不正常狀態下!
“你還能想起其他事情嗎?任何一點。”任乾坤問,他總覺得那晚的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可恨那枚藍色魂力寶石還不足以修複他的全部魂力,讓他想起所有發病時的失憶場景,不過也幸虧那枚藍色石頭,讓他腦中-出現一些閃現場景,但他需要提醒,就像是那段記憶就存在他的大腦中,可被什麼遮掩了,他需要導航才能找到。
陶顓垂下眼眸,最終搖了搖頭,“後麵我就回房,躺在床上看書,之後就睡著了。一直到厲寒雪出現,那段時間我都沒有任何記憶。”
“你剛才說你躺在床上看書?什麼書?還記得名字嗎?”任乾坤突然問。
陶顓想了一會兒,搖頭:“三年前看的書,可能是我隨手買的,應該是半遊記的,名字我記不得了,隻記得主人公是一個醫生,他通過空間門去了彆的星球。啊!”
陶顓輕握拳:“想起來了,那是講述基因之父的故事,但書名真不記得了。關於基因之父和他的伴侶武器之父的故事太多。”
任乾坤幾乎已經可以肯定那晚的人就是他。11月10號早上他回到鹿兒港的住處,他的手中就拿著一本書!他當時還奇怪他從哪裡弄來的書,翻了翻內容,看是基因之父的故事,他還讀了一遍。
後來那本書到哪裡去了?好像給他丟在鹿兒港了?
“咳,現在我們總結一下,以你的警惕心,你那晚不可能睡得那麼沉。”任乾坤道。
陶顓點頭承認,他當時就有所懷疑,但看到厲寒雪,就以為是他動的手腳。他當時會那麼生氣,就是覺得厲寒雪已經無所不用其極,竟然對他用那麼下三濫的招數。他以為厲寒雪在故意羞辱他。
雖然這件事冤枉了厲寒雪,但陶顓一點不後悔那晚差點殺死對方。
那個王八蛋一副捉奸的混蛋樣,還敢在和他打鬥中,趁他力竭強他,不捅他捅誰?
現在想想,他那晚力氣消失得那麼快也很古怪,應該是那迷-藥的效果之一。
“但如果真有人想要害你,他們也不可能想到我會去找你,所以他們應該是另外安排了什麼。”任乾坤繼續分析。
陶顓挑眉:“聽你的意思,那晚的人真是你?”
任乾坤秒慫:“我我現在還不清楚,我的記憶還沒回來,也許我還要再嗑一個藍色石頭。我們先說想要害你的人的陰謀!如果那晚的人真是我,我很可能看到並撞到來陷害你的人,我可能把對方解決了。”
這完全有可能,看中目標的雄性,發現有其他雄性接近他的目標,當然是揍死趕走。
“我會去調查這件事,如果那晚有打鬥或其他動靜,附近的人不可能一點都不知道。另外,厲寒雪的下屬,我也會找人查查看,這點可能會花點時間,但隻要他們有行動,我就一定能查出他們的蛛絲馬跡。”任乾坤想要轉移陶顓的注意力。
陶顓忽然笑,“你在害怕什麼?怕我殺了你?”
任乾坤垂下頭,老老實實地說:“我怕你趕我走,以後再也不理我。”
陶顓:“……你不必這樣,你不是說你發病會失去神誌和記憶嗎?一個精神病侵犯了我,我如果當時殺死他也就算了,幾年後他痊愈出現在我麵前,跟我說他當年錯了,這人還是我認可的朋友,是我孩子們最喜歡的大熊熊,你讓我怎麼下手?嗯?”
任乾坤絲毫沒有覺得高興,他覺得被判了死刑。陶顓都說他有精神病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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