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發表第36章(1 / 2)

嫁給男主他哥 玉子雙澤 18231 字 3個月前

蘇月恒就知道蘇文安跟白蘭二人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

現見白蘭這麼直截了當,蘇月恒笑道:“大嫂說笑了。按說我一出嫁女沒什麼讓大嫂相求的。不過既然大嫂開了這個口, 我這做妹妹的也先洗耳恭聽了。大嫂請講。”

白蘭一頓, 這個四妹妹真是聰明, 自己話剛一出口,她就先行點出自己已經出嫁, 算不得蘇家人的身份。

不過,再是知道, 白蘭今天要開這個口,這世子之位一日不定下來, 一日就讓人難安了。

白蘭小心陪笑道:“既然四妹妹願意聽,那我也就忝著臉開口了。是這樣的, 四妹妹。你大哥乃是侯府的長子嫡孫, 按說這世子之位應當應份都應該是你大哥的。可是你看你大哥如今都二十好幾了, 兒子都有了,也不見父親請立世子。這實在是讓人不安。”

原來是為這事來的。蘇月恒淺笑道:“大嫂, 這侯府立世子如此大事,自有祖母、父親他們做主,我一個出嫁女恐怕是沒有置喙的餘地的。何況大嫂你素知我從來都是個怯懦不管事兒的。大嫂今兒個找我說這事, 恐怕是找錯人了。”

白蘭搖頭道:“四妹妹, 大嫂今日來求你, 我也不藏著掖著了。我就直說了, 按說我們定安侯府的爵位你大哥這個嫡長子繼承那是理所應當的, 可是, 無奈父親偏心, 拖了這許多年不請封不說,甚至我們還聽聞,父親還有意為老二蘇文承請封,這不是亂了綱常麼。”

“四妹妹,我明人不說暗話,我們今日來求,也不是白求的。如果四妹妹幫你大哥拿下這世子之位,日後王氏夫人的銀錢,不敢說全部補回來,到時,我們補上一半回來也是可以的。”

“日後五弟,我們也會另眼相看的。說句不孝的話,如果日後父親百年,五弟那份兒嫡子家產我們也絕對不會虧待了的。”

蘇月恒聽完白蘭的條件,暗忖,想不到這大嫂還是很有進退取舍的。

蘇月恒在娘家跟這個大嫂談不上有什麼交情,說是點頭之交也不為過。白蘭今天一來,就直接擺出條件,而不是用娘家大哥、大嫂的身份來壓人威逼著幫忙。這點蘇月恒比較滿意。

白蘭也是個鼻子靈的,估計眼見沈玨幫了自己那麼多的忙,尤其是成婚以來,他們二人也算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的,這在外人看來,就是沈玨寵愛她,她這個鎮國公大奶奶的跟腳站的穩了,想來求點香火的想法必然萌生。

之前,蘇月恒還有些擔心,這日後娘家人要是不知進退的來見天兒的問自己要好處可怎麼好?不說沈玨反感,就是蘇月恒自己也擔心。畢竟,就算是再有容忍度量,也沒人喜歡妻子的娘家人沒完沒了的要好處的吧。

今天白蘭也算是給她開了先河例子,這樣甚好,如果日後定安侯府那邊有人想要問自己要好處,你就要先想想有沒有什麼要給自己的。估計這樣一來,會少不少麻煩的。

而且蘇文安乃是名正言順的長子嫡孫,繼承侯府本來也是理所應當的。自己幫他們,也不怕彆人指摘說嘴的。

蘇月恒心裡有些鬆動,不過,也僅僅是鬆動而已。畢竟這事非同小可。她想的比白蘭他們要多點,這麼些年了,這定安侯府的世子之位都還沒請封下來,誰知道這其中有沒有什麼更深層的原因呢。

何況,她也確實怕給沈玨惹麻煩。看來,過後,還得想想怎樣跟沈玨開口問問。

蘇月恒思忖良久,對白蘭道:“大哥的境遇,我這做妹妹的也憂心不已。不過大嫂今日所說,實在事關重大,我一時也不好決斷。待日後我商榷過後,再行回複。大嫂以為如何。”

白蘭一聽,喜不自勝,今日蘇月恒沒有拒絕就是最大的希望了,當即連連點頭:“這是應當的,應當的,四妹妹,大嫂就靜候佳音了。”

蘇月恒搖搖頭:“大嫂可千萬彆這麼說。這事兒我隻不過是幫忙先問問而已,不見得就能辦成的。”

白蘭喜滋滋的道:“那是,那是。四妹妹你先問。”白蘭可是篤定的很,看看鎮國公府的威勢,還有沈玨對蘇月恒的寵愛,隻要蘇月恒願意出手,那這事兒就是**不離十了。

該說的說過之後,過後就是宴客了。今日來客也算是各得其所,於是這頓酒宴更是吃的賓主儘歡。

送走客人後,蘇月恒才顧得上跟自家小弟說話。

蘇文其今天被這送行排場震撼的還是有些惴惴不安,為此,蘇月恒還特彆安慰他:“今日舅舅他們也是順便過來辭行,也不光是為了你送你,你彆想太多了。”

“你此去侯瑤書院,路途遙遠,也不能時時回來的,這身邊總是要帶幾個人的。聽舅舅說,你今次從府裡也就帶了個四明一個小廝?”蘇月恒問道。

蘇文其點點頭:“嗯,本來父親說還要給人的。被舅舅們攔回去了,說是不用,說他們已經將人備好了。”為著這事兒,當時定安侯跟王昶還來了一陣唇槍舌戰的呢。

定安侯為了表現侯府對蘇文其親善用心之意,一定要配上一隊小廝、婆子俱全的陪讀隊伍。可是被王家人嚴詞拒絕了,理由就是現成的,當日蘇文其從順州回來,帶的定安侯府的從人根本不頂事兒不說,還見了歹徒將主子丟下就跑了,這等奴才要著何用?

最後定安侯隻能妥協,就讓兒子帶個小廝出門。倒不是他對蘇文其這個兒子一點都不上心的,出這麼遠的門,竟然也放心他不帶人的。而是他想著蘇文其要從湯家莊走,既然王家人這麼拒絕自己給人,估摸著也是蘇月恒有安排,於是,隻得作罷。

不過,到底還是宣揚了一番,讓京城很多人都知道了,定安侯府的小公子出門讀書,侯府給了銀兩不說,還早早的安排了一隊陪同人馬在湯家莊上。

這個傳聞,蘇月恒現在也已經知道了,當時茶梅說起來還有些氣憤憤的:“侯府也太不要臉了,明明是小姐備的,卻非要往自己臉上貼。”

蘇月恒對著個反應倒很淡定。現在在這孝字大於天的時代,宗族跟個人是密不可分的,蘇文其現在是不可能跟定安侯府分割開來的。定安侯府要名聲就要去吧,這樣,在外人看來,定安侯也是重視蘇文其的,說出去,父慈子孝,也好聽。

蘇月恒聽了弟弟的回答,接著道:“我想讓王嬤嬤陪你到侯瑤書院,你看可否?”

蘇文其對王嬤嬤感情很深的,聞言趕緊點頭道好,說完,好像又有點不好意思:“姐姐,我去讀書還帶上嬤嬤,是不是不大好的?”

蘇月恒笑著點了點少年的額頭:“怎麼不好了?你還小呢,身邊沒個老成的嬤嬤怎麼成。既然你願意王嬤嬤跟去,這事就此定下了。”

蘇文其乖乖的點了點頭。

見姐弟倆說的差不多了,一旁方才沒怎麼吭聲的沈玨現在也出聲叮囑蘇文其:“你此去侯瑤書院,一定要用心讀書,文辭武略都要學好才是,方不辜負你姐姐為你操的心。”

蘇文其繼續乖乖點頭。姐夫現在沒有笑,在正式的跟自己囑咐,這神色可真是讓他感覺有些威壓,趕緊板正了身子認真聽訓。

叮囑完好好學習,沈玨接著道:“此次我讓林雕帶人送你到侯瑤書院,這幾年他會跟著你。日後你有事儘可以跟他商量。”

蘇文其點頭如搗蒜。沈玨一頓,不經意的看了眼旁邊靜靜聽著蘇月恒,真不愧是姐弟倆,這點頭的動作有時看起來都很像。

蘇月恒兩人輪番叮囑了一陣蘇文其後,見該說的也都說的差不多了,蘇月恒接著道:“既然決定了要去好好讀書,那就早點去的好,大後日就是個好日子,到時你就帶著人走。”

蘇文其 悶悶的“嗯”了聲,蘇月恒看著他關切的問道:“文其怎麼了?怎麼不高興的樣子。”

蘇文其對他姐怏怏道:“倒不是不高興。我是真有點舍不得姐姐。”

原來是這事兒,蘇月恒憐惜的摟過少年的肩膀安撫道:“嗯,我知道,姐姐也舍不得你。不過,這也沒事,反正過年我們一定會見麵的,現在離過年也沒多幾個月了,要見也很快就能見麵了。”

蘇文其靠在姐姐的肩頭,用腦袋在姐姐身上搓了搓,悶聲道:“嗯,我知道。”

看著少年跟姐姐親昵的樣子,沈玨幾不可見的皺了皺,到底沒忍住開口了:“文其,男子漢當是要走四方,以天下為己任的,你遲早都是要出去曆練的,早點適應也好。不可做如此小兒女之態。”

一聽姐夫訓話,蘇文其當即直起了身子:“姐夫說的是,文其記住了。”

看著這少年為著離巢頗是有些躊躇的樣子,蘇月恒也本著嚴格要求的原則說話了:“嗯,文其,你姐夫說的對,你去了那邊可是得好好學習。”

“不然,還真對不起你姐夫費的這番工夫,你知道,為能讓你去侯瑤書院讀書,你姐夫是托了好些人情呢。可是不能辜負了你姐夫的心意。”雖然不知道沈玨到底花了多少心思將人塞進去的,但總歸是麻煩了不少的,還是將事情說的難點,也好讓少年珍惜。

聽著蘇月恒嘴裡這一口一個“你姐夫”,沈玨飄開了盯著蘇文其的嚴厲眼神,看著窗子雕花微微出神,月恒說的可真自然。

姐姐、姐夫的叮囑訓話完了,小舅子自然辭去。

蘇文其走後,蘇月恒看看一旁端坐的沈玨,今天忙了一天,都沒顧得上看他怎樣了。於是,蘇月恒仔細看了幾眼沈玨的臉色。臉色還是一如既往的蒼白,沒有看出更好更壞的。

沈玨被蘇月恒這打量的目光掃的不能不轉頭看她了:“有事?”

蘇月恒搖頭又點頭:“有點,但不急。我想著你今天也跟著忙了一天,怕你累了,就打量了下你的臉色。”

哦,原來如此。沈玨說不上是鬆了口氣,還是鬱了口氣的,輕輕靠在椅背上“嗯”了聲沒再開口。

蘇月恒卻是站了起來,走到他身邊。

溫軟的手拿住了手腕,沈玨渾身一僵。蘇月恒輕輕拍拍他是手臂:“放鬆點,是我,不是彆人。我給你診診脈。”

沈玨渾身無力的將手臂放在扶手上。我當然知道是你。就是因為是你,才會如此的。

見沈玨無力軟成一團的樣子,蘇月恒還道是他太累了,也不以為怵。也不硬拉著他胳膊放在桌上了,乾脆自己半蹲了下來,一隻手托著他的胳膊,一隻手替他診脈。

香軟的發髻幾乎觸及鼻間,沈玨忍住自己深嗅的動作,微微向後仰了仰。月恒這個診脈的動作很累,沈玨輕輕抽了抽自己的胳膊,對蘇月恒道:“你起來,坐著診脈吧。”

蘇月恒睜開微眯的眼,看著他輕輕搖了搖頭,坐了個噤聲的動作。繼續聚精會神的給他診起脈來。

良久,蘇月恒才緩緩站起來。

沈玨靜靜的看了兩眼,沒有看出她臉上的神色。可就是因為沒神色,沈玨的心更是一沉了。月恒從來在自己麵前都是嬉笑怒罵靈動無比的,在自己麵前總是毫不掩飾神色的。

可今天

沈玨涼涼的勾了勾嘴角,無聲的嘲諷了下自己這破敗的身子。沈玨輕輕的閉了閉眼,到底將“如何了”這句話問了出來。

以為又會聽到月恒的安慰之辭。可今天沒有。

聽了沈玨的問話,蘇月恒看著他緩緩道:“我方才診你的脈,感覺較之前強勁了好多。可是,我仿佛又感覺有另一股脈象出來。”

這個回答讓沈玨意外。沈玨輕輕的看了眼蘇 月恒道:“此脈何解?是好是壞?”

蘇月恒輕皺了眉頭:“現在還不好說。”見沈玨一臉不解,蘇月恒進一步解釋道:“這樣說吧,之前你的脈象如果說是虛弱至極,我們可以將那稱做陰。可今天,我摸到你的脈象時而隱隱有些強勁有力的脈象出現,也就是“陽”出現了。”

“按理說這是好事。可是這強勁脈象卻是時有時無,甚至有時就想洪水衝過一樣,就有點讓人把握不準了。”蘇月恒輕皺了眉說完。

這可真不見得是好事,沈玨這等體弱之人,最好是那平緩的一步步強勁起來,而不是現在這樣,猛然一下下的。這就好比洪水猛然衝過乾涸的平原一般,必然不是滋潤而是夷平一片的。

沈玨沒有再追問,閉了眼靜靜的坐在那裡。

須臾之後,“你”兩人同時開口了。接著,兩人又都看著對方道:“你先說”

蘇月恒忍不住笑了起來。聽著這笑聲,沈玨也微笑著看過去:“月恒為何發笑?”

蘇月恒咯咯笑了幾聲,對沈玨道:“很奇怪,認真算來,我倆也不過才認識幾個月而已。怎麼感覺我倆現在這麼默契呢。你說,我倆這樣,算不算是心有靈犀啊。”

聽多了蘇月恒在自己麵前坦蕩自如的說話,沈玨現在也能麵不改色的接話了:“嗯,確實。說不得我們前世都認識吧。”

這下輪到蘇月恒頓了頓,沈玨這話還真沒說錯,認真算來,說不得他們倆還認識幾輩子了。

說笑幾句之後,屋子裡的氣氛鬆了好多,蘇月恒對沈玨道:“走,我推你去洗嗽。今晚給你施一次針,三日後再給你施一次針,再養個兩日,我就能給你全身探脈一次了。到時就能明白你這身子究竟是怎麼回事了。”

給沈玨已經施針多次了,現在再施針,二人都是駕輕就熟了。快速下完針後,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在屋裡說著話。

“今日,你大哥、大嫂來找你是為定安侯府立世子的事吧?”沈玨等了半天也沒見蘇月恒主動跟自己提起,乾脆問了出來。

蘇月恒愣了下,將“你怎麼知道”這話咽了回去。雖然跟沈玨相處的時日還不長,但蘇月恒也是早見識了沈玨的厲害了,在他的勢力範圍內,隻要他想知道,就沒什麼他不知道的。

蘇月恒躊躇了下,猶豫道:“是呢。不過,我原本是還沒想好跟你說的。”

沈玨問道:“這是為何?擔心我的身體?擔心我身體不好,怕我操心了?沒必要的,我這身子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還不是這樣拖到現在了。何況就算是有事,我也不過是吩咐一下,也不需要我親自跑的,你擔心什麼。”

蘇月恒躊躇道:“也不全是這個問題。我主要是怕麻煩你。”說著,生怕沈玨打斷一般,蘇月恒提氣接著說道:“我今天說的這個麻煩,不是說怕你嫌麻煩。而是擔心給你們鎮國公府惹麻煩。定安侯府這些年都沒將世子請封下來,誰知道是怎麼回事呢?”

沒想到月恒這麼敏銳,沈玨挑了挑眉:“哦,將你的顧慮說來聽聽?”

見沈玨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樣子,蘇月恒乾脆也不猶豫了,算了,這事兒不說都已經說了好多了,還是趕緊將自己的想法說清楚,這樣也方便沈玨判斷的。

於是,蘇月恒對沈玨道:“我是這樣想的。侯府大哥跟二哥的世子之爭,這隻算是定安侯府自己的家事兒,這個好解決的多,左不過誰的實力大誰說了算的。”

“我最擔心的是,聖上對定安侯府有沒有什麼嫌隙不滿的。畢竟,我父親雖然有些糊塗,但在請立世子這等事關侯府興衰的大事上,他不可能這麼多年一直沒作為的。可,到現在也還沒定下來。”

“而且,定安侯府還不是世襲罔替,不過是三代始降,這怎麼個降法也 是要看聖意的。可現在,就是這聖意難料啊。”蘇月恒歎道。

聽著蘇月恒的分析,沈玨心下點頭讚歎,月恒果然敏慧,這說的句句都在點子上。

不過,沈玨沒有先將自己知道的說出來,而是問蘇月恒道:“聽說你大嫂今天許了不少好處?月恒不如說來聽聽,讓我算算值不值的?”

一聽沈玨這話,蘇月恒眼前一亮:“你知道是怎麼回事?”

沈玨點點頭:“嗯,大概的知道些。”

蘇月恒眨巴著大眼睛好奇的嗔道:“彆賣關子了,趕緊說來聽聽。”

沈玨輕輕笑道:“看你急的。其實你方才已經猜到了,是皇上先前對定安侯府有不愉,所以才壓著沒請封的。”

“啊,真的是當今對定安侯府有意見啊。那就不用說什麼了,我這就讓人去回了我大嫂,告訴她這事兒我幫不了。”蘇月恒急急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