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章(1 / 2)

蘇月恒有疑惑, 沈玨卻是一派淡然。

辭彆鄭夫人, 回到長安院,蘇月恒想了想, 還是問出來了:“健柏,那個玄承道長跟你們熟麼?”

沈玨點點頭:“嗯,我們家供著問緣觀的香火很多年了。聽父親講,好像從前朝開始就已經供奉了多年了。所以,我們家看日子什麼的,一向都是去那裡的。”

仿佛是為了解決蘇月恒的疑惑一般,沈玨一氣兒說完:“問緣觀看日子,一般是喜歡人親自前去, 用玄承道長的話說,見了麵,觀觀氣, 看看緣,這看的日子就更吉利了。”

蘇月恒聽得笑了:“想不到這一個道觀看日子,也得講究‘望聞問切’哈。”

沈玨也笑了:“這樣說來真有點像了。”

翌日, 鄭夫人果然帶著沈玨二人去到問緣觀。

問緣觀不大,前麵正殿供了三清像, 後麵有個小院子, 兩邊是供進香人歇息的左右廂房。再後麵隔了一坐假山,一麵牆後麵就是道人住的靜室。

道人也不多,就玄承道長,還有一個徒兒, 再有就是一個小道童。再無他人。

鄭夫人帶著沈大公子夫婦倆前來,玄承道長當然是要親自出迎的。

一見玄承道長,蘇月恒有點緊張,這玄承道長長了一張高人的模樣,滿臉慈悲,長須飄飄,一看就是個得到高人的模樣。

蘇月恒心裡惴惴,這道長不會目露深意的打量自己幾眼之後,就問自己“這位善信從何處來往何處去吧”?

正擔心間,這玄承道長跟鄭夫人寒暄過後,就仔細的打量了幾眼蘇月恒。

這一看,看得蘇月恒心裡發緊。

隻見玄承道長打量了幾眼蘇月恒後,卻是轉過頭去,對鄭夫人問道:“這位善信想必就是夫人新娶之長媳?”

鄭夫人點頭道:“正是。”

玄承道長聞言,轉頭對蘇月恒拱手一禮:“沈大奶奶,玄承有禮了。”

蘇月恒愣了一愣,趕緊蹲身一福:“道長客氣了。月恒見過道長。”

福完蘇月恒心頭大鬆,還好,還好,這個高人看來沒有識破自己的來路。真是大幸。

玄承真的很講究,待鄭夫人說明來意後,果真仔細的打量了二人幾眼,然後還拿過二人的生辰八字仔細推算了起來。最後選定九月二十八出行。

看他一副煞有介事的樣子,蘇月恒心裡嘀咕不已,他這日子算的未必準。自己這八字可不是真正的自己的。

算完日子,看看鄭夫人仿佛還有事要跟玄承道長說的樣子,蘇月恒先自開口:“母親,這兒我還是第一次來,我看這裡的風景甚是不錯,想跟健柏一起出去轉轉,還請母親允準。”

鄭夫人很是滿意蘇月恒的見機:“嗯,你也難得出來,轉轉也好。去吧。”說完‘去’後,鄭夫人又對沈玨特意叮囑了一句:“玨兒,你帶月恒就在這附近轉轉即可,不要走遠了。”

沈玨點點頭,帶著蘇月恒往觀外走去。

來到觀外,沈玨帶著蘇月恒徑直往西邊走去:“我們這次來的雖然有點晚,但也能趕上一點尾巴。那邊西峰上的槭樹紅葉現在還能一看,我帶你去看看。”

能看紅葉啊。蘇月恒很是高興,前世秋天,她最喜去野外看紅葉了,火炬樹葉火紅,黃櫨葉黃中帶紅,槭樹葉色彩絢爛、顏色美的兼具清新跟濃烈。

果然,往西邊走了沒多一會兒,那邊山上紅彤彤的一片,紅的黃的、密密匝匝,一片濃烈炫亂撲麵而來,看得人很是震撼。

蘇月恒看得讚歎連連,形容詞匱乏,隻得連連用“太美了,太好看了,太震撼了”。見月恒一臉興奮的樣子,沈玨也是在心裡感歎,月恒這樣興奮鮮活可真是太好看了,感覺陽光都燦爛了好多。

蘇月恒看了好一陣後,讚歎了一連串的好看後,頗是遺憾的道:“這地方可真美,之前我怎麼不知道呢。要是知道,我一準兒早來了。”

感歎完,蘇月恒被自己這話提醒了,是啊,這地方這麼美,怎麼知道的人不多呢?

聽了蘇月恒的疑問,沈玨淡淡的道:“這裡知道的人不甚多,就是知道的一般也不願意來的。”

蘇月恒大是疑惑:“為什麼?難不成這裡還是什麼了不得的地方不成?”說著,蘇月恒腦洞大開,興奮的問道:“莫非這裡是什麼龍脈之地?”

沈玨輕輕搖頭:“龍脈之地倒不是。不過,這裡倒是有一隻真鳳。”

蘇月恒好奇心被吊到最高點:“真鳳?啊,是什麼鳳凰啊,我們能看見麼?是什麼顏色的?是紅色的、還是青色的、還是黃色的?”

沈玨莞爾,歎息的拉過她的手拍了拍:“你啊你啊。怎麼這個也不知道?”

看著沈玨眼裡的無奈,蘇月恒也是無奈,這個她真不知道,莫非還另有緣故?

沈玨示意人都退去,捏了捏蘇月恒的手:“此鳳凰非彼鳳凰。這緊鄰西峰的北通峰上有個忘塵觀,觀主是虛空真人。”

虛空真人!一聽此人名,蘇月恒如遭雷擊,想起來了,原書中,在京郊北通峰上確實有個虛空真人。這個真人來頭可是不小,此人乃是先皇繼後王皇後,身份論起來比現在宮中的江太後還要明正言順。

江太後當年不過是連正一品妃都算不上的次妃,而王皇後卻是經由午門一路中門大開抬進宮的,可謂是最是正經不過的正室了。可惜,沒有江太後命好,因為江太後兒子坐了皇帝,人家笑到了最後。

不過,王皇後也聰明,宮鬥失敗後,在當今登基前,對先皇上表,請求出宮為天下蒼生祈福。

先皇幾經思慮過後,下旨王皇後出宮。不過,雖然先皇允準了王皇後出宮為虛空真人,但並未下詔廢後。因此,雖然當今登基後未有冊封王皇後,可她這皇後位還是實打實存在的。

如此看來,還真是一隻貨真價實的真鳳。可惜現在身陷囹圄。這個北通峰上的忘塵觀,說是道觀,實際上也是個貨真價實的監牢。當今可是一日都未放鬆過對她的監看。

原書中提到過,好像是到了晉王登基後,這山上的□□才算放鬆。沈熠也因此得以進入,機緣巧合之下,得了王皇後的一隊保命暗衛,也因著王皇後的原因得了太原王氏的支持。

沈玨說完,見蘇月恒在那兒發愣。捏著她的手搖了搖:“月恒?”

蘇月恒回過神來,正對上沈玨疑惑的眼神。蘇月恒趕緊解釋道:“啊,這事兒可真是......我先前在娘家時仿佛偶有聽說過此事,今兒被你一提,我才仿佛想起來。”

沈玨拉著蘇月恒的手,無意再就這個問題說下去,對她笑笑:“我們出來也有些時候了,待會兒還要下山,我們回去吧。”

蘇月恒點點頭,“嗯,該回去了,免得母親等急了。”

此時,鄭夫人一點都不著急,她正在跟玄承道長說著話:“真人,玨兒這次北行,還請真人讓人千萬看顧些,此去路途艱險......玨兒長這麼大,從未離我過......想當初饒是我用心看顧,也還是讓他被奸人所害,這一下去那麼遠,我真是擔心,這心怎麼都放不下......”

玄承鄭重的對鄭夫人道:“夫人請放心,此去我一定精心安排人看顧跟隨,保證讓大公子毫發無損。”

鄭夫人大是感激:“那就拜托真人了。我現在也沒彆的指望,就一心盼著玨兒安好。唉,玨兒這孩子,生來坎坷,跟著我這個母親也是沒過幾天好日子,真是難為他了......”

玄承趕緊道:“夫人且放寬心,我看大公子是有後福之人。先前的不好,想必是天降磨難,過了就好了。正所謂否極泰來,不就是這樣的?今兒個,我觀大奶奶也是個有大福氣之。大公子他們夫妻二人相得,大公子日後必定是福多、壽昌的,夫人且請放心。”

這邊鄭夫人兩人說著沈玨二人,那邊蘇月恒也正跟沈玨說著自己心裡的疑惑:“我說健柏,這裡既然是個如此敏感之地,你們家供奉的這問緣道觀乾嘛不換個地方呢?”

沈玨答道:“哦,這個啊。當初,我們家是有提議換地方的,可是當時的問緣觀道長好像不同意,說這個道觀存在了上百年了,舍不得;再加上當今也沒在意這事兒,我們家一年也來不了幾回,索性就沒管這事兒了,所以,這問緣觀就一直在這兒了。”

蘇月恒聞言點點頭,嗯,也是。這個道觀之所以一直矗立在此,估計也是當今跟鎮國公為了粉飾太平而故意的略過了。畢竟,□□王皇後這種事兒也不好拿在明麵兒上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