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1 章(1 / 2)

嫁給男主他哥 玉子雙澤 16137 字 3個月前

此人看起來有些瘦削, 但氣勢絕不頹弱,溫潤中帶有一絲淩厲。此刻,劍眉之下, 那雙仿佛能看透人的耀眼星眸,正靜靜的盯著沈熠。雖然很平靜, 但總讓人覺得平靜之下是一汪深海。

一見到來人,沈熠神色一肅, 也顧不上嘴裡沒說完的話, 趕緊大步走到門口, 小心的一笑:“大哥,你來了?”

方才看到來人, 心裡就有猜測的蘇月恒,聽到沈熠這一聲大哥,就再無疑問, 沈玨來了。

想著自己方才信誓旦旦要嫁此人, 蘇月恒有了些微的不自在。本來,按她的計劃是等魯嬤嬤回府後跟鎮國公夫人商議之後,然後再定下自己的。

可現在正主兒來了,難不成自己要當眾說出要嫁給他的話?蘇月恒心裡頓時有一絲赧然。

正遊離間,沈玨已經進到大堂,對著太夫人他們拱手行禮:“在下未經通報, 擅自前來,還請太夫人、侯爺恕罪。”

侯爺看著一旁侍立的管家趙福,知道是他帶進來的, 放心不少。趙福一向是個知進退的,既然能將沈玨直接帶進來,那必不是沈熠的助攻。

定安侯撚須笑道:“無妨無妨,賢侄不必介懷。賢侄來的正好,我們也正有事要去問國公夫人的。既然賢侄來了,我們剛好一就兩便了。”

沈玨方才在外就已經聽趙福說,他那魯莽的二弟已經說了退親之事,不過,他打聽到,好像沈熠還沒說求娶大小姐蘇月華的事。

所以他就急忙趕了進來,希望能攔住二弟求娶之言。

今天就算要退親,那結親之事也不可如此著急說出來的。還好,趕的急,正好攔住了沈熠的話頭。

沈玨自知道二弟已經說了退親,心裡歎息一聲,還是來晚了一步。沈玨甚是遺憾。希望能將對蘇月恒的傷害降低到最少。

雖然晚了一步,沈玨還是力行補救,沈玨抱拳對太夫人道:“舍弟今日前來多有得罪,他日我等必將登門謝罪。不過,今日之事對貴府千金多有得罪,我等必定厚厚補償。貴府有什麼要求,隻要在下能做到,必不推辭。”

沈玨說完這些話,即刻輕輕的靠回到椅背上,很久沒提氣說這麼多話了,有些累。

沈玨靜靜等著定安侯府的人提條件,結果定安侯的話卻是讓人意外:“賢侄多慮了,今日之事實乃誤會。”

“誤會?”沈玨頗是奇怪的抬眼看了過去,以他對定安侯也的了解,此人極為平庸,他們沈家這門姻親對他有多重要,大家也是儘知的。緣何今天他如此淡定?

沈玨將目光投向了一旁肅立的魯嬤嬤。魯嬤嬤趕緊上前道:“回大公子,今日退親之事,恐怕還待商榷。方才蘇四小姐一番話,倒是提醒了老奴。”

沈玨以目示意魯嬤嬤接著說。

沈玨神情閒適的聽著,起先很是淡定,可越聽越不淡然了。饒是他敏慧過人,也再是想不到,此事竟然還能扯到自己身上來。

聽完魯嬤嬤的話,自方才進來就對蘇家女眷目不斜視的沈玨,這時,將清淩的目光投向了蘇月恒。

他的目光準確的抓住了一旁盈盈而立蘇月恒。

蘇月恒被他看得心頭一跳,沒想到今天能直麵正主,可真是讓人有些意料之外。不過,這也是個機會。

成敗就在這一刻。蘇月恒顧不上不自在,收斂心神,走上前來,對著沈玨輕輕一福:“沈大公子。”

沈玨目光如水的看向款步而來的蘇月恒,這樣一看,微微一頓。今天才發覺,蘇四小姐竟然長的如此奪目。

隻見她一頭青絲被一隻玉簪輕輕挽起,額頭烏黑的發根映襯在光潔如玉的額頭,白的白的耀眼,黑的黑的動人。濃淡適宜的雙眉下,一雙杏眼閃閃發光,鼻如懸膽,唇若塗朱,真是般般入畫,姣若秋月,一身氣度嬌怯婉約中又是一派毅然自若,真是占儘風流。現在的她,輕輕盈盈的站在那裡真真如一枝三月桃花盛開,又如盛夏蓮花滴露。

沈玨幽深的眼眸微微閃過,對著蘇月恒,輕輕一拱手:“蘇四小姐。方才魯嬤嬤之言可是真的?”

沈玨的問話,讓蘇月恒頗是有點五味陳雜,前世都沒對人表白過,沒想到這一來到古代,卻要對著人表白了。

沈玨目光沉靜的盯著她,確切的說,滿屋子的人都在等著她答話。

沒時間猶豫了,蘇月恒一橫心,正要將頭點了下去時,蘇月華卻是姿態萬千的上前對著沈玨福身一禮:“沈大公子,我這妹妹今天是急得有點糊塗了,說的話當不得真的,您千萬彆見怪,我這就帶她走。”

蘇月華心裡很是著急,今天的事情已經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了,必須要阻止蘇月恒接下來的話。

定安侯太夫人對蘇月華的動作很是意外,這個大孫女兒一直是聰慧過人的,怎麼今天竟然如此糊塗。此等時刻多關鍵,怎能讓正主下去。

太夫人沉了臉。可還不待她叫蘇月華下去時,沈玨卻是冷冷的看著蘇月華道:“蘇大小姐,此事與你無關,還請退到一邊。”

蘇月華被沈玨這冰冷的仿佛看透她心的眼神激的一僵,呼吸都停頓了一瞬。自她重來之後,從來沒有哪個男子對她如此冰冷無禮的。勉勵維持的笑容頓時褪的乾乾淨淨,臉色青白一片。

蘇月華這委屈柔弱的樣子看得沈熠憐惜不已,好想過去安慰一番,可是剛剛要動的腳步卻是被大哥的冷肅警告的眼神逼了回去。沈熠正心疼間,太夫人出聲將蘇月華叫了回去。

蘇月華從來沒有在人前如此丟臉過,再是忍不住遮掩,惡狠狠的瞪了蘇月恒一眼。

看著女主這要吃人的眼神,蘇月恒知道不能再等了,咬牙將頭點了下去:“沒錯,方才魯嬤嬤之言,正是我所說過的話。既然現在沈大公子在這裡,那月恒就問了。月恒一直以來的定親對象都是大公子您,可是今天令弟卻是來退婚。讓月恒驚訝至極。”

“請問,今天令弟來代大公子退婚,可是大公子授意首肯過的?亦或是大公子一定要跟月恒退婚?”蘇月恒目光灼灼的盯著沈玨道。

沈玨搖搖頭:“不是。”

蘇月恒眼裡的火光大盛,再接再厲的緊緊追著沈玨,一字一句的問道:“那麼,請問沈大公子,你我二人的婚約可還算數?你可是會如約娶我?”

想不到這蘇四小姐竟如此單刀直入,沈玨放在扶手上的手微微一頓,黑亮的眼光掃向了蘇月恒。

蘇月恒被這眼光掃的心尖發顫。這是什麼樣的眼神呢?短短的一瞬,仿似飽含了很多情緒,說不出迷離,仿佛什麼都不放在心上,又仿佛什麼都放在心上,如同飄然世外,不是這世間之人一樣。

蘇月恒心裡發緊,莫不是他要拒絕?

正忐忑間,卻見沈玨目光清澈的看著蘇月恒,聲音雖是低迷,但卻很是清晰的道:“先皇賜婚,怎能不算數。之前是我的不是,一直未有前來提親,讓蘇四小姐受委屈了。今日我看過黃曆了,明天就是個好日子。我這就回去準備,明日在下親自登門下聘。”

啥?!這就同意了?眾人眼珠掉了一地。本來還以為要扯好一陣皮的,不曾想,正主直接就答應了,連下聘的日子都定好了。定安侯高興的捋掉了幾根胡須,連連點頭,直道:“好,好,好。”

這麼容易就搞定了?蘇月恒也有些傻眼。這也太順利了叭?沈玨為何如此爽快的同意了?

見王家為蘇月恒要了兩萬兩的嫁妝,足足比之前定安侯府預備給的多了一倍,白氏一係均是心痛的不行,這些原本日後就是他們的呀。

心疼也就罷了,白氏現在要當著王家人拿出備嫁妝的單子,真是有點心頭發顫。

白氏硬著頭皮將備嫁妝的單子遞了過來。王家人都沒用仔細看,就發現這單子上做的也太不走心了。王昶當即斜睥了眼睛道:“這就是貴府給我外甥女備的一萬兩銀子的嫁妝?就這些個東西,要是值五千兩的,我就把腦袋摘下來給你們當板凳。”

王昶一邊說,一邊不客氣的將單子遞到太夫人麵前:“喏喏,太夫人您見多識廣,您瞧瞧這些個可夠一萬兩銀子的?”

太夫人掌管後宅幾十年,對這些個賬當然是門兒清的,隻稍稍一掃,當即心中大怒。這白氏也忒心黑了,原想著她昧錢也會顧著麵子情的,可看這單子,這白氏是麵子情都顧不上,這萬兩銀子少說她昧走了泰半。

要是彆個孫女的嫁妝也就罷了,可蘇月恒不一樣,她是要嫁到鎮國公府的。這嫁妝太難看了,也難保不讓鎮國公府覺得太不給麵子,從而對定安侯府生了嫌隙的。

太夫人眼光如刀的飛向白氏,不過,顧忌著王家人在場。太夫人也沒當場發難,免得讓人看笑話。

太夫人強笑著對王家人圓話道:“親家誤會了,這個不是月恒的備嫁妝單子。”

說完,太夫人寒光四射的盯著白氏道:“老大家的,你怎這麼糊塗。單子也會拿錯?”

知道這是婆婆給台階下,白氏趕緊磕巴道:“娘教訓的事,看我糊塗的,這單子是我教月華管家拿來練手的,怎就拿錯了呢。”

這借口也太爛了,王家人鄙夷的眼神將白氏刮了好幾道,直刮的白氏遍體生寒。蘇月華也知道這借口不大走心,萬一王家人再逼問要正確的單子,這一時半會兒的可真不好造出來。

仿似為了幫忙打消蘇月華的擔憂一樣,隻見王昶是揮了揮他那蒲扇般的大肥手道:“拿錯了就拿錯了吧,單子不過列了些名目而已,沒什麼大用。何況,白氏要去家廟,太夫人年事已高,總不好還要操心月恒的嫁妝的事。”

“我看不如這樣,侯爺今天直接關兩萬兩銀子過來,讓月恒自己置辦嫁妝好了,也好讓她提前練練手。”

定安侯心力交瘁,真是瞪王昶的眼力都沒有了。真是的,這王家人怎麼這麼難纏?

屋子裡一片靜謐,氣氛陷入了凝滯。

王昶等了一陣,沒等到回答,立馬斜著眼睛對定安侯道:“哎呀,侯爺,莫非你拿不出來?我看不如這樣,今兒個侯爺給我們打個欠條,月恒這兩萬兩銀子的嫁妝我們王家先幫忙備了?”

定安侯又是一噎。這王昶也太刻薄了。

關鍵時候,還是太夫人穩得住,左不過是要給的,那就給的爽快點。

於是,太夫人冷冷的對王家人道:“看親家說的,我們定安侯府雖然不是豪富之家,可嫁女兒的錢也還是有的,這個就不勞親家費心了。”當然,現在就算王家想費心給銀子,太夫人也不敢要的,看看王昶那破落戶的勁兒,這要是現在真要了一兩,說不得到時賠二兩都不止的。

“親家說的也有道理,也該讓四丫頭練手了。”太夫人對著王家人說完後,接著目光森寒的盯著白氏道:“你即刻取兩萬兩銀子來。”

祖母眼裡的寒光蘇月華也看的清清楚楚,聽話聽音,祖母並沒有說拿公中的銀子。看來,這銀子祖母想要母親自己掏腰包了。

蘇月華真是心痛的都快糾起來了,向來隻有她吃進去的,今天卻要吐這麼多出來,可真是嘔人的緊。可是,祖母眼裡的警告不是虛張聲勢的,她是侯府後宅最高的主宰,責罰起來,理由可是多的很的。

蘇月華含恨對著白氏投過來的眼神點了頭。

銀子到手了,王昶讚完定安侯做事爽利,真是有乃祖之風之後,話鋒一轉:“哈哈哈,既然太夫人有心曆練月恒,那就再給她壓點擔子,我看鎮國公府先前下聘的聘禮也一並交給她好了。”

王昶可是知道鎮國公府的聘禮都是好東西,除了糖食果餅這些吃食而外,其它的綾羅綢緞珠寶首飾什麼的那是足有六十八抬之多的。

他可是聽說了,這麼多抬聘禮,外甥女那兒竟然隻落了兩抬,聽說這還是因為是鎮國公府提前發話才得的。今天可得幫外甥女將聘禮要到手才是。雖然說,要聘禮這個是有點不合規矩,可是定安侯府用了自家妹妹那許多銀子,現在要點回來也是應當應份。王昶真是要的理直氣壯。

王昶現在簡直像是貔貅附身,能幫蘇月恒扒拉來多少就扒拉來多少。

太夫人現在卻是連氣都懶得生了。為著跟鎮國公府拉好關係,這些個聘禮太夫人還真沒那心思全部截留下來,原本也是打算讓蘇月恒帶回鎮國公府的。

於是,太夫人繼續揮手讓白氏立即將鎮國府的聘禮整理好送到永月軒去。

白氏母女看著空了許多的庫房真是心疼的血都快流乾了。沒想到今日竟然折了這麼多的財,真是傷元氣啊。

這還不算完的,太夫人怒急,在王家人走後,太夫人將白氏提溜過去狠狠的罵了一通,責令她即日去家廟反省,然後順手指了個妾給定安侯。

白氏這些年將蘇靖平籠絡的死死的,現在竟然被指了個顏色好的妾,當場臉色慘白的差點沒暈過去。

咬牙將人送到定安侯院子裡後,白氏哭了一大場,抱著女兒訴委屈。

蘇月華也是眉頭緊蹙不已,她是深知枕頭風的厲害。何況白氏馬上要走一年,本來舊人都比不了新人,這再走這麼久,這情分恐怕不知要稀薄多少。

蘇月華這邊是愁雲慘霧。

蘇月恒這邊卻是心情大好,看著這滿屋子的箱籠銀子,蘇月恒心頭大讚舅舅們給力。這沈玨可真會找人。

心情飛揚的蘇月恒,立即手書一封感謝信,又拿了個荷包,吩咐魏紫明天一大早就帶去鎮國公府。

魏紫樂顛顛的去送信了。按之前的慣例,魏紫很快就會拿回信回來的。可今天,等了半天才建魏紫回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