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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匆匆而過。
從煉妖塔一層一路參觀到六層,滕幼可對滄海界的妖獸種類有了清晰的概念,知識體係補全。
要上第七層時,黃金蟒輕咳一聲,“建議你們下來,走在我後頭,拿出所有保命的法寶丹藥,等下萬一發現情況不對,立即逃命。”
這次它可不是危言聳聽,更不是關心他們,單純是怕這些人修實力有限,承受不住七層那個恐怖的存在,稍後一旦驚慌失措胡亂攻擊,反而壞他的事。
滕屠夫抬了抬眉,他當然不會認為堂堂十萬大山的妖王,真是閒得無聊來體驗爬蟲日常的,冷眼看著它裝了這麼久,終於要有所動作了嗎?
七層莫非有什麼它在意的東西,或是被困在這裡的族人?
“這幾日辛苦了。”他客氣道謝,扶著閻神婆跳落地麵,滕風輕、滕雲淡姐弟亦然。
算上滕幼可,一家人站到了黃金蟒身後,由它領路走上通往七層的台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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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往上走,滕幼可心中的怪異感越甚,這畫風莫名有些熟悉。
煉妖塔七層死寂一片,本該早就出現在此的參賽者們,眼下卻一個都看不到,空氣中帶著股腥臭的黏膩感,讓人呼吸不暢,隱隱作嘔。
“總共150人進塔,除去意外身故的,還有咱們一路上遇到那些,其他人都哪兒去了?”滕屠夫皺眉四顧,暗暗壓製體內蠢蠢欲動的功德金光。
能讓功德金光如此亢奮,可見這層必定有一個罪大惡極的存在,相應的,實力也是頂尖,久違地讓他感受到一絲壓力。
難怪齊城主將晏清大比的終點設在這裡,看來前麵六層都是幌子,“抵達七層”本身才是最難一關。
隻是不知道,先上來那些人是被困在了某處,還是已經遭遇了不幸?
黃金蟒爬行的速度降下來,直至停住,再往前一步就正式進入七層塔範圍,但它一顆心狂跳不止,這絕對不是個好兆頭。
抓走它族中幼獸的不明魔物果然躲進了這裡,也是,誰能想到會有妖魔混進煉妖塔,還把這裡當做老巢,這不是自投羅網嗎?
一陣帶著惡臭氣息的陰風刮過,夾雜著一串“桀桀桀桀”的怪笑聲,好像從七層塔最深處傳來,細聽又仿佛就在他們耳邊。
滕幼可微微眯眼:很好,恐怖氛圍一下拉滿,這是個當頂層大boss的行家,不好意思,似曾相識的感覺更強烈了呢。
“愣著乾什麼,來都來了,快進來玩呀。”
“你們不是來抓我的嗎?來呀,我在裡麵等著呢。”
“這就怕了?桀桀桀……”
黃金蟒再預感不妙,為了族中幼崽還是咬牙挺身而入,邁出那一步,它龐大的黃金身軀瞬間沒入黑暗裡,仿佛原地消失。
原來這附近有時空夾層,消失的參賽者應該也在那裡。
黃金蟒意識到自己進入了敵人的領域,渾身緊繃,很快它就見到了一地昏迷不醒的修士,還有一個說不清到底什麼東西,身體像是由幾十種妖獸拚接起來的醜陋魔物。
這魔物在一地修士中挑挑揀揀,似乎是打算給自己湊一具滿意的人類身體,那貪婪又瘋狂的眼神讓人毛骨悚然。
“我一眼就能看出你心底最深的恐懼,桀桀桀,你怕我殺了那個小崽子,對不對?可是它在我手裡,我一個念頭它就得死,你拿什麼跟我鬥?”
黃金蟒和魔物僵持片刻,心知若沒有必勝且不傷害人質的把握,他的確不敢動手,因為實在輸不起。
“一命換一命,你如果想要新的身軀,那幼崽還太弱小,不如放了它,我把我這具給你。”
“好啊,桀桀,你靠近一點讓我瞧瞧——”
撲通一聲,進來後情緒緊繃一直提防偷襲的黃金蟒暈了過去,成為滿地身體零件中的一個。
七層塔入口,那怪笑聲再次響起,依然是讓人進去,很顯然黃金蟒沒能得手。
這一次,滕屠夫邁出了那一步,閻神婆哪兒放心讓自己的凡人夫君麵對如此魔物,緊跟著衝了進去。
然後就糟糕了。
那拚湊的魔物一看見這二人,身上的手腳笑得掉了好幾隻,“桀桀桀!我知道你們內心深處最大的恐懼,而你們,現在正恐懼我將它說出來,對不對?”
“一旦我真的開口,你們全家必將——”
“住口!”
“你給老娘閉嘴!”
夫妻倆異口同聲,說完察覺不對卻為時已晚,雙雙昏倒在地。
再然後是滕風輕和滕雲淡,兩姐弟不放心爹娘,結伴而入,卻也擔心滕幼可,堅持把她留在了外麵。
沒一會兒,在滕幼可意料之內的,那聲音再次響起,全家就剩她一個了,她也沒什麼好顧忌,大大方方騎著鵝走進去。
“桀桀桀,我知道你心底最深的恐懼——”
“是嗎,巧了,我也知道你內心最深的恐懼,又見麵了,還記得我嗎?”
對麵那拚湊的魔物愣了愣,許久後滿身的眼珠子劈裡啪啦瞪掉好幾顆,“臥槽,怎麼是你,媽的誰跟我說你退休不乾了的,救命啊!!!”
它為什麼需要新身體,它的身體就是被這個魔鬼拆掉的啊!
“好恐怖,太恐怖了,你是我見過的三千界最可怕的存在,你那是什麼表情,你家人知道你這純真善良的殼子下,其實是比我還恐怖千萬倍、不對,億萬倍的靈魂嗎!他們要是知道你是誰,絕對不敢靠近你半步,你是電,你是光,你是唯一的魔鬼!”
滕幼可:“……”好好說話,咋還唱上了呢。
「宿主小心,你爹娘沒完全中招,馬上會蘇醒!」
滕幼可瞳孔微縮,身體當即輕輕一晃,從大白鵝背上跌落在地,昏了過去,這一幕恰好落在滕屠夫和閻神婆眼中。
夫妻二人顧不上詫異對方為何能抗住那精神攻擊,第一時間看向魔物對麵,那可是被它稱作三千界第一恐怖的存在!
咦,那個方向是——
小女兒中招昏迷,隻剩下大白鵝一臉無辜地看過來,原來如此,它純真善良的家禽殼子下,竟然藏著這麼恐怖的靈魂嗎?!
純真善良大白鵝:“……”
我要說我是被冤枉的,你們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