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快住手,我說還不行……咳咳咳。”
“他一生下來爹娘就死在曆練中,背上克親命,從小被族人淩虐到大,最後慘死在一次莫須有的誣陷中。”
“嗬嗬,那件事根本不是他做的,但族裡為了護住另外一個天賦極好的子弟,將他交出去頂罪,看著他活活被人打死。”
“他不知道,其實那個天賦極好的子弟是故意的,因為他不經意間顯露出的煉丹天賦讓對方嫉妒,也讓對方害怕,擔心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脅。”
“這個小可憐,直到臨死前最後一刻才知道真相,原來不止他,就連他父母亦是因為資質出眾,擋了彆人的道,這才被親人聯手害死。”
說完,丹鬼主淚眼模糊地看向滕幼可,“他恨呐,可他太弱小了,沒本事報仇,隻能求我幫他一家人出了這口惡氣,作為代價,這具身體裡從此便多了一個我。”
啪啪啪,滕幼可和大白鵝一起鼓掌,“好故事!”“編得真不錯。”
丹鬼主急道:“你不信?我就是他的心魔,是他所有苦難的見證,我之所以變得如此惡毒,還不是這個世道的錯,是那些人逼的,不怪我!”
滕幼可雙手托腮,“聽起來是挺值得同情,但眼見為實,你說你是心魔,那你證明給我看啊。”
“如何證明?”
“我見過其他心魔,他可以獨立出來,和本體成為兩個存在,你能嗎?”
丹鬼主目光閃爍,“嗬,這有何難?隻是我若能證明我是心魔,你就會放過我嗎?”
“當然,你做錯了什麼,都是那些人的錯而已。”
“好!你發誓,隻要你敢,我立刻證明給你看!”
“真是婆婆媽媽,虧你還是一個鬼主,我發誓,我要是不放過你,天打五雷轟,行了吧?”
丹鬼主一掃之前的頹敗,哈哈大笑,“睜大你的眼睛,看好嘍!”
一道魂魄猛然從丹鬼主體內抽離,半途中一分為二,目光犀利那一道浮在半空,眉心黑氣騰騰,剩下一道極為虛弱,卻眉眼平和。
滕幼可毫不猶豫拋出攥在手中的天絲,“收!”
天絲叫囂著“為什麼每次都把我當網用!”身體卻誠實地展開,包住,收緊,將那道又黑又臭的魂魄裹得動彈不得。
“丟回去,繼續煉丹。”
滕幼可一聲令下,天絲立刻捏著鼻子,嫌棄地將魂魄扔進爐鼎裡,轉身化作蓋子蓋在上頭,封死他的退路。
爐鼎裡的魂魄破口大罵,一句比一句難聽,“你瘋了,快放了我!你發了誓,小心天打五雷轟!”
滕幼可才不理會,一手拖著從爐鼎裡及時拽出來的軀殼,另一手拎著半空中抓來的殘魂,將兩者往一起一按。
須臾,丹鬼主從他的身體中醒來,感激地看向滕幼可,虔誠地伏地一拜。
“謝謝你,製止了他,否則還會有更多人因為我的自私而受到殘害。”
“他說的那些事,幾成是真的?”
“九成九為真,隻有一樣,他不是我的心魔,而是一個飄蕩的魔物,我當時被仇恨迷了眼,隻想替自己和爹娘報仇,所以同意了他的交易,與他共用這具身體。”
“可惜後來我不敵他,隻能眼睜睜看著他用我的名義為非作歹,在滄海界各處秘密鋪設白骨陣,殘害人修,搞得鬼界和外界關係越發緊張。”
“知不知道它的來曆?”
丹鬼主點頭,“它說,滄海界的修士管它們叫域外來客。”
滕幼可心中有種塵埃落定的感覺,就說這丹鬼主的審美有點超前,果然麼。
正說著,整座府邸忽然被烏雲籠罩,頭頂上雷鳴轟響。
滕幼可瞪眼,“你不是說他不是你心魔?心魔和你不可能同時出現啊!”
難道她猜錯了,忘憂和他弟弟不是本人和心魔的關係?不可能,她觀察少年這麼久,他們倆絕對是同一個人,隻是處在不同的年齡段而已!
丹鬼主一臉羞愧,“本來不是,但我後來搶不回身體,的確生了心魔,被他所吞噬,所以……他可能算半個?”
滕幼可:“!!!”
不早說,早說鬼才發誓啊!
五色驚雷瞬間鎖定這間屋子,在它即將轟下來的最後關頭,滕幼可衝天絲大喊一聲,“放了他!我這人向來說話算話!”
天絲愣神之際,大白鵝已經飛撲過去死死壓住爐鼎蓋子,不給天絲放人的機會。
滕幼可痛心疾首,捂住小心臟拖著病弱的身軀倒在一旁,“你們怎麼可以這樣,但是你們又沒發誓,我拿你們有什麼辦法呢?”
說完仰頭看天,透過屋頂與一股天地靈氣大眼瞪小眼,“你看到了,我隻是一個可憐弱小又無助的主人而已,這不能怪我哦。”
氣得要死卻誰也沒法劈的五色驚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