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跑路上, 滕雲淡忍不住問渾身緊繃、呼吸不均勻的人質,“前輩, 你怕貓嗎?”
說話間還暗戳戳把手裡的機器貓往前送了送, 見他沒什麼反應,又默默收了回去。
——看來是不怕鐵皮的,隻怕妹妹養的那種整天掉毛的了,那麼小一隻, 愣是能掉得滿院子都是毛, 是挺可怕。
尋寶鼠:“……”
此時的心情就很崩潰, 他不過就是來演個人質, 賺點外快,為何會跟消失數年的大貓鄰居不期而遇?
啊,這就是貓和鼠那剪不斷理還亂的緣分嗎?
好在這大貓鄰居至今沒發現他是鼠, 隻要他不現出本體,他就還能苟!
可是不對啊, 那小姑娘為什麼會知道他怕貓,她隻是金丹期修為而已,沒道理能一眼看出他化神期大妖的本體啊?
莫非是小孩子心性,隨便拿個妖獸來嚇唬人,誤打誤撞碰對了品種?
他百思不得其解,暈乎乎跟著滕家人往敵營外快速移動,內心倒是想跑, 可貓這玩意兒你越跑它越興奮, 還不如擺爛躺平, 讓它失去捕獵的樂趣。
尋寶鼠來回轉動一對賊溜溜的眼珠,時不時瞥向被滕幼可抱在懷裡的靈貓,靈貓半眯著眼, 也在打量他。
養老盟隔壁這賊眉鼠眼的鄰居他有印象,但大家住的都是銀院,也沒什麼交集,他為什麼這麼怕自己?是猜到了他十萬大山靈貓大祭司的來曆,還是察覺了他九重天宮少宮主的身份?
他不對勁。
盯——
無獨有偶,不僅滕家遇到了貪吃試圖叛變的尋寶鼠,其他幾個順利找到人質的隊伍,也因為人質本身的不配合犯了難。
“抱歉,我今天不想被救,牢房每天給犯人發一塊稀有煉材,我攢一攢,本命法寶就可以修補了。”
“不好意思,讓諸位白跑一趟,我必須破解了這盤棋局方能離開,這不是任性,事關一個棋聖的尊嚴。”
“他們不走我也不走,顯得老夫多好救似的,嗬,老夫不要麵子的嗎?”
魔族少主利用每一個人質的脾性,各個攻破,任由那些道修如何打探藏匿地點,設計營救路線,他一招釜底抽薪,讓他們一切計劃都泡湯。
恨不得把人質打暈扛走的道修們:“!”
突然明白那個大黃的心魔故事是怎麼回事了,不管女少主是真是假,但這個男少主,他是真的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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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方陣營裡,魔族少主頂著一片“今天又是大黃啊,少主沒遛你嗎”的曖昧視線,額頭青筋狂跳。
他不屑與這些蠢貨多做解釋,早晚有一天,他們會知道女少主不是少主,是少主夫人,而他也不是大黃!
“對麵的人都來了嗎?”他習慣性地垂眸,漫不經心玩弄手腕上那根紅繩,臉上忽喜忽怒,陰晴不定。
手下們偷偷擠眉弄眼,嘿嘿壞笑,如今大家都知道,性情殘暴的大黃其實是條忠犬,女少主隨叫隨到,不叫都想到。
一魔聖上前答:“回少主,道修這次行動雖然隱蔽,但好在咱們提前安插的棋子消息足夠靈通,今晚應該是收網的好時機。”
魔族少主一下一下撥弄著紅繩,上一秒還滿腦子“你是我的小寶貝”,下一秒眼神一厲,“動手吧,不用特意留活口。”
左右也換不到他想換的那個人,其他人的死活,他一概不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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潛入敵營的道修們因為人質的不配合,好說歹說,耗費口舌無數,有人成功勸走人質,有人徒勞而返。
不論哪種,他們都耽擱了足夠多的時間,當要離開敵營時才後知後覺——“不好,咱們中計了,來時還是防禦大陣,眼下變成了困殺大陣!”
廝殺瞬息爆發。
和上次魔修壓境道修迎戰不同,這次是道修深陷牢籠,被敵人關起來打,沒輪換休息沒物資補充,憋屈至極,命懸一線!
困殺大陣內,魔氣成倍濃鬱,不斷侵襲著每個被困道修的身體發膚,試圖找個空子鑽進他們識海,反客為主。
狡詐的魔物出沒在粘稠黑霧裡,四處偷襲,趁道修們慌亂之際屢屢得手,刺耳的奸笑聲連成一片,喊得人頭疼欲裂。
“快喝驅魔藥水,陣法師集結破陣,不要亂,咱們一定能闖出去!”
經過最初的毫無防備後,被困道修們緩過神,各個隊伍迅速聯手,合力反擊。
有丹藥的出丹藥,有陣法師的出陣法師,劍修體修拖住入陣廝殺的魔修,法修專門清理那些惱人的魔物。
一套配合打下來,困殺大陣中一邊倒的戰鬥形勢稍緩,逐漸扭轉為魔修壓著打,但道修亦頑強抵抗,相互間有來有回,各有傷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