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雲淡不知道, 他熱血上頭衝回去後,滕屠夫立刻打著去找他的名號折返,閻神婆等了片刻, 說不放心夫君和兒子, 讓兩個女兒先回去求援。
滕風輕一陣恍惚, 隻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
當初仙城小比時,滕雲淡被藤妖拖走, 一家人也是這麼挨個跑掉,最後留下懂事的妹妹一人,即使有防禦陣保護,她還是遇到了一點小麻煩。
那時才七歲的小姑娘如今已經及笄,漂亮可愛得不像話, 夢魘大陸又不比當初的小秘境, 這一次,她無論如何也不放心留下她一個人。
“小可,我擔心爹娘他們被陣法困住, 咱們也回去幫忙,好不好?你怕不怕?”
滕幼可做好了被留下的準備,聞言意外,開心地點頭, “好,我聽長姐的, 我不怕。”
姐妹倆相視一笑,手牽手一陣風似的往回跑,速度快得出奇,換彆人會震驚不解,偏她們倆都覺得理所應當。
滕風輕:小可可是得天獨厚的風靈體, 彆說跑快點,她就是直接飄起來都正常。
滕幼可:也不知長姐恢複了幾成魔聖實力,或許我還可以再快一點?
一眨眼,兩人就回到黑方陣營外。
滕風輕手中一握,木靈氣凝成藤鞭,更有絲絲魔氣遊走其中,不細看難以察覺。
滕幼可騎上大白鵝,緊跟在長姐身後,全家都知道大白鵝不簡單,有它在格外讓人放心。
“是困殺大陣,裡麵情況不妙,等下如果害怕就閉上眼,長姐會保護你。”
“嗯!”
敵營仿佛一個倒扣在地麵上的漆黑大碗,散發著濃烈的魔煞之氣,讓人望之生畏,姐妹倆的身影瞬間沒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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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殺大陣裡,道修一方被魔氣和魔物壓得透不過氣,正逐漸淪為被魔修四處追趕獵殺、肆意取樂的玩物。
一個女修在逃命時和隊友走散,眼看一雙手被魔氣侵染得開始潰爛,一頭秀發脫得幾乎不剩,心知今日逃生無望了。
“早知道我就不貪便宜,放了賀道友的鴿子,去買那該死的紅色驅魔藥水了,兩瓶都沒人家一口管用,什麼垃圾!”
周圍的魔物發出怪笑聲,仿佛在幸災樂禍,像極了她不久前買到量大優惠的紅色驅魔藥水,還跑回去嘲笑同伴買貴了的蠢樣。
女修更鬱悶了,“你們這些見不得光的惡心魔物,有本事來殺我,以為我會嚇得求饒嗎?哈哈哈,我呸,就是死我也要拉上幾個墊背的!”
心下一橫,她打算衝進魔氣中自爆元嬰,在自己淪為魔物的傀儡之前,能給隊友們減輕點壓力,讓他們多一分逃生的希望也好。
是她攛掇大家舍紫求紅的,是她鼠目寸光害了大家,這條命就當是她最後的一點心意了!
“我跟你們拚了——誒?”
女修衝到那群怪笑的魔物中,幾次調動體內靈氣卻沒能成功自爆元嬰,怔愣間,一片金光灑落,將她整個人籠罩在其中。
手臂上的潰爛停止了,劇烈的疼痛逐漸被皮膚新生的酥麻微癢感取代,她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看著奇跡般撿回一條命的自己,又看了看眼前鬥笠白紗遮麵的男子,淚水猛然滾落。
“佛子前輩,您是歸寧寺的佛子前輩對不對?嗚嗚嗚,前輩請留步,聽我一言,方才臨死之際我悟了啊!”
滕屠夫隻是路過,隨手救完人正要走,聞言微微駐足,同情地看了眼女修光禿禿的頭頂,頗有種同病相憐之感,“你悟了什麼?”
女修看著自己脫落一地的秀發哇哇大哭,“我大徹大悟,原來紅色驅魔藥水就是不如紫色的!連紫色一星半點兒都比不上,紅色辣雞,紫色牛逼!”
滕屠夫:“……”
南無阿彌——你在說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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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神婆恢複閻君裝扮,戴著麵具一步踏進困殺大陣,放出一群惡鬼四散開,尋找夫君和兒子的蹤跡。
不得不承認,魔族這位薑少主比他爹那個莽夫強得多,也難纏得多,不過管他是誰,但凡敢傷了她夫君兒女任何一個,她都要讓對方後悔來到這個世上!
周身至純至陰的白色鬼氣一蕩,試探著移動過來的黑色魔氣飛快後退,夾雜著魔物的慘叫聲。
閻神婆神識受阻,隻能儘力在小範圍內搜尋要找的人,遇到不長眼的魔修隨手殺了,若是道修,死不了就不管,直接無視。
走著走著,她心中一動,調轉方向往另一邊疾行而去,直覺告訴她,那邊有一個對她來說極為重要的人遇到了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