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紅方陣營, 祝青將傷者按輕重緩急安頓妥當,袁如是負責調查這次行動失敗的前因後果,秦如茂則按照約定, 將第二批捐贈的修煉資源送來。
不過這一次,秦如茂饒是大手筆地送出不少實用的好東西,依舊沒幾個人領情。
“秦道友,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你不要隻顧著陣營裡的公務, 也該多關心一下家中妻女,免得她們一念之差做錯事。”
秦如茂皺眉,“事關女子品性名節,這位道友還請明言, 我妻女可曾做錯了什麼?”
說話的人半點不怵,提高聲音故意讓大家都能聽清,“紅色驅魔藥水是你長女做的, 你妻子兒女一起售賣的, 這事有沒有?”
“沒錯,但那是生意, 買賣自願, 藥效也是大家親自驗證過的,的確對驅除魔氣魔物有明顯的效果, 是也不是?”
秦如茂鎮定地反問回去,“此番諸位身陷敵營, 根本原因在於那魔族少主過於狡詐,總不能將責任全推給無辜的人吧?”
“狗屁的無辜!”另一人開口喝罵,眼底充斥著憤恨,“紅色驅魔藥水是有用, 但它的效果被誇大了數倍,真正打起來時,沒一會兒就失效了,險些害死我們所有人!”
“沒錯,就因為信了你們量大實惠、效果翻倍的鬼話,我們舍了救命的紫色驅魔藥水,我一個師弟慘死在敵營,其餘人無一不身受重傷,這筆賬當然要跟你們算!”
“是你們秦家的子弟在外散布謠言,說紫色驅魔藥水根本不值那個價,就是趁火打劫,要不是被你們誤導,我們也不會瞎了眼,舍了西瓜撿芝麻,搞得這麼狼狽!”
“說起來,你們靠賣藥水賺的靈石,怕是都要趕上捐出來的修煉資源了吧?原來打得是羊毛出在羊身上的主意,我呸!”
眾人後知後覺,可不是麼,左手出右手進,他們贖回來一家子,沒挨罵不說,還白白賺了個好名聲,真是一番好算計!
大家看向秦如茂的目光越發不齒,要不是他一身的元後修為擺在那,撲上去揍他一頓都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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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柔、秦安和秦瑤聞訊趕來,剛好聽到這一番質問,被無數鄙視甚至憎惡的目光盯著,秦柔眼眶一下就紅了。
前方的消息剛一傳回來,她就心慌內疚得哭了好久,這法子其實是秦瑤教她的,和靈界那位螢須仙君根本扯不上乾係。
她起初並不願撒謊,但為了贖回他們,家裡大出血,不能坐吃山空,總要做些什麼增加進項,她是家中長女,自然也要出一份力。
總之事已至此,一家人早已商量完對策,不管心裡怎麼想,她隻能咬死了不是紅色驅魔藥水的問題,和全家共進退。
雙方各執一詞,爭論不休。
當著所有人的麵,祝青分彆試驗了紅紫兩色驅魔藥水的藥效作用和時長,結果不言自明,“如大家所見,紅色藥水完敗。”
“那又如何?”秦安不服,梗著脖子和眾人理論,“就算這種藥水作用弱些、時長短些,價格卻也是紫色的一半,說到底還是你們賺了,用一半的靈石買了超過一半的藥效。”
事實雖然是這樣,但大家要是知道它這些弊端,誰會徹底舍了紫色驅魔藥水,好歹也會買一瓶珍藏,隨時拿來保命啊!
一把把眼刀子射向秦安,秦安滿不在乎,反正胳膊也沒了,劍也不能練了,他現在就是破罐破摔。
一邊是自覺受騙吃虧的修士,一邊是咬死了買賣你情我願、藥水也是貨真價實的秦家,吵了一個時辰,終於勉為其難找到一個折中的解決辦法。
“不如這樣,秦道友退還賣藥所得的半數靈石,買家既然喝了藥水,那藥水也的確起過作用,這件事便算扯平,就此揭過,各位意下如何?”
當然不如何。
可雙方一直吵下去也不是事兒,祝青、袁如是軟硬兼施,壓著兩邊點頭,一邊將吃下去的靈石吐出來一半,另一邊則起誓不會為此破壞同盟關係。
畢竟對他們來說,還有一個黑方陣營在對麵虎視眈眈,決不能在此時內訌,給敵人可乘之機。
思及此,袁如是傳音祝青,“這些堅持要秦家付出代價的人可以查一下,或許也有有問題的,這次遇伏,我懷疑還是咱們內部提前走漏了消息。”
祝青也在擔心這點,“有懷疑的人選嗎?之前已經篩查出那麼多,沒想到居然還有殘餘細作,這個薑肆,當真棘手。”
兩人深覺有個釘子埋在己方陣營,心裡無法踏實,匆忙召集信得過的人手去商量對策。
秦家經此一鬨,名聲再次一落千丈,連帶著幾個犯錯的妻子兒女換走兩個寶貴人質的事,也被拿出來反複鞭屍。
曾經多風光,現在就反噬得多猛烈。
太虛門門主黑著臉甩袖而去,他門下弟子用的全是紅色驅魔藥水,此番損失了幾個好苗子,教人惋惜不已。
可彆說他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落井下石,就是他豁得出去臉麵,秦家也必不會答應。
當初為了確保結盟牢固,他兒子和秦家小女兒的婚約可是雙方一起立過誓的,想也知道,秦家不會放掉他們這到手的靠山,他隻能捏著鼻子認栽。
誰教他讓鳥屎蒙了眼,識人不清呢,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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