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臉上乾淨純粹的笑容一秒褪去, 眼中帶著讓人心驚膽寒的乖戾,聲音冷然, “她人呢?”
大白鵝瞪大眼, 努力做到表情更凶惡,聲音更冰冷,“嗬嗬,想知道嗎, 就不告訴你!”
“哦, 那你就是不知道, 你被她甩下了, 她一點也不在乎你。”少年是心魔, 有意識開始尋找大白鵝的情緒破綻。
大白鵝高高抬起下巴,一臉得意, “你懂個屁, 這是我們之間的默契,她知道我是塊超級無敵牛皮糖, 她甩不掉的。”
少年:“……”
過於不要臉, 真是隻棘手鵝。
一陣微風拂過, 櫻花樹下起淡粉色花雨,將周圍的氣氛烘托得浪漫而曖昧,少年和鵝下意識看向彼此,不約而同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互相瞪一眼,飛快地遠離對方。
等兩道身影都走遠, 確保不會被發現,就躲在櫻花樹上的滕幼可才動了動蹲麻的腿,換了個舒服的姿勢, 懶洋洋橫躺在樹杈上。
粉色花瓣落在她鼻尖上,淡香襲人,她輕輕一吹,看著它繼續飄飄蕩蕩飛走,一顆心也跟著飄遠。
「宿主,你說,他突然和你說那些話,是這半年吞噬了大量的心魔,快速恢複實力,把以前的事全都想起來了嗎?」
“誰知道呢,我從一開始就看不透他。”不是這輩子的一開始,而是每一次的相遇。
無論他是高高在上的清冷上仙,還是陰晴不定的終極反派,又或者是個平平無奇的路人,除了他對她不知緣何而起的一往情深外,她對他一無所知。
她是快穿任務者,他又是什麼人?為什麼能不受主腦乾擾,追著她滿世界地跑?
幾百生幾百世都沒想明白的問題,滕幼可沒為難自己,想了會兒打個哈欠,頭一歪枕著樹杈睡著了,養老而已,不要在意那麼多。
櫻花樹下,已經走遠的少年不知何時折返,安靜地站在原地,仿佛從不曾離開。
他伸出手,修長的手指接住一片再普通不過的櫻花瓣,邊緣有些殘破,可因為是被她吹落的,它看起來比滿樹櫻花更嬌豔,更惹人憐。
“累了就休息吧,有我在。”看著指尖脆弱的櫻花瓣,他無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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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幼可這一覺睡得並不安穩,她夢到了很多以前的事,全都和她那位故人有關。
隻不過,兩人的結局從次次都虐哭無數人的be美學,硬生生被掰成了喜聞樂見的he大團圓,可見那人死得不甘不願,對她的選擇至今不滿。
不愧是少年無憂的心魔領域,他這是公然夾帶私貨吧?
「宿主,你睡著時他來了,一直站在樹下陪你,你剛要醒他又匆忙走了,不知道在彆扭什麼。」
“不用理他,咱們去隔壁幻境看熱鬨去。”她輕輕一跳,身體意外傳來一陣失重感,腳沒落地,整個人反而輕盈無比,跟著櫻花瓣飄起來。
滕幼可微訝,探出一絲神識內視自身的經脈,看到那些不知何時偷溜進去的風靈氣,想到某種可能,哭笑不得。
「恭喜宿主悟道,自己也變成了一縷清風,以後你可以不用走路,躺平就能直接飄啦。」係統一句話撓到癢處,這幾乎是每一條鹹魚的夢想。
滕幼可笑得兩眼彎彎,習慣了劍域裡的失重感,熟練地將自己融入到風中,很快,獨屬於她的氣息漸漸消失,隻剩下風靈氣卷著粉色櫻花紛紛揚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