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僅不認,還要把這個壞名聲扣在裴宴徒弟身上,讓他好好嘗嘗有苦說不出的憋屈滋味。
他急於把這口鍋甩出去,拖彆人一起下水,可惜遇到了甩鍋的王者。
向來隻有彆人替滕幼可背鍋的份,他這點伎倆,在她麵前充其量就是個弟中弟。
滕幼可通過係統卡牌喊來四散在宗門各處的八卦蜂,小家夥們跟她默契十足,在殿外惟妙惟肖地模仿起當年兩個涉事弟子的談話聲。
“尤道君找過你了?”
“嗯,許了我一個書打頭的峰主之位,讓我閉嘴,就當什麼也不知道。”
“裴三老爺也找過我了,說是日後可以長期貼補我修煉資源,可我心裡就是不太得勁,裴宴死得太憋屈了。”
“你當我願意昧著良心答應?尤道君第一個找的是林蒙,他倒是有骨氣,不但沒答應還臭罵裴卓一頓,說會讓宗主給裴宴主持公道,結果呢?”
“你是說他修煉時走火入魔,接連傷人被關進萬魔窟,是天府峰乾的?”
“我怎麼知道,反正我不想莫名其妙就走火入魔,再被關進萬魔窟,左右事情都這樣了,好死不如賴活著,我要真被折騰死了,怕是正合了他們一家子的意。”
“這可是泰無宗啊,他們怎麼敢?哎,那我也答應算了,你說得對,先保住自己小命再說。”
八卦蜂為了方便偷聽和傳閒話,天然不被神識捕捉,兩個小家夥說完就溜,大殿內的人追出去時撲個空。
不過大家都知道這不是本人,而是有人刻意在模仿,因為那位書園峰的峰主此時就站在大殿裡,垂著頭被周圍的峰主指指點點。
談宗主沒想到,天府峰這件事居然還牽扯出迫害他峰弟子的醜聞,心中震怒,看當事人之一的反應,他已然信了七分。
“許度,你可曾說過剛才那番話?如果是有人冤枉你,你便對天起誓那都是假的,我自會替你查明冤屈。”
“宗主,我……”
當年還是個愣頭青的許度頭垂得更低,他剛剛其實猶豫過,要不要站出來說出真相,可這麼一來,他這個峰主必定也就當不下去了。
到底在一峰之主的位子上享受這麼多年,他始終沒能鼓起勇氣,本以為他不說就沒事,沒想到根本由不得他。
不多時,另外一個涉事弟子也被帶來。
得知有人偷聽到他們當年的談話,還故意轉述給殿內所有人聽,他苦笑兩聲,“我就知道,做了虧心事,早晚會有這一天的。”
他老老實實把當初怎麼一起組隊去做宗門任務,裴卓如何惹怒大妖,裴宴如何救人又被推入深淵,一板一眼說了一遍。
期間門不管裴卓如何罵他誣陷,尤道君、裴三老爺看他的目光有多怨毒,他都不管不顧,飛快把話說完。
“知道我為什麼敢說實話了嗎?”這人看向許度,笑得諷刺又苦澀,“林蒙死在萬魔窟了,就在剛剛,裴宴回來了,他們急著滅口,你不說以為就能苟活下去?”
許度震驚地抬起頭,沒想到尤道君動作這麼快,心這麼狠,虧她剛才還給他傳音,說隻要他閉嘴就保住他峰主之位,原來隻是暫時麻痹他的手段而已!
“宗主,我說。”
“不用了,都帶下去吧。”談宗主失望地揮揮手,“讓執法堂的人去萬魔窟,查清林蒙當年走火入魔的前因後果,是誰經的手,誰把他關進去的,給我徹底查清楚,但凡沾了一點關係,一個人都彆落下!”
議事殿內的氣氛頓時壓迫到極致,某些人為當年的隨手幫忙後悔不跌,不斷和尤道君交換眼神。
裴嘉言見這出戲演得差不多了,這才從裴家一行人中踱步而出,伸手學滕幼可的樣子摸摸機器貓,“我就說第一次見怎麼就覺得你很親切,原來是自家人。”
機器貓捂住腦袋,朝他翻個白眼。
裴嘉言哈哈笑,扭頭對裴族長道:“裴家的家規呢,這種手足相殘、恩將仇報的子弟,應當如何懲罰?”
裴三老爺見他一句話就定了裴卓的罪,怒罵一聲,“裴嘉言你瘋了,你一個小輩,憑什麼在這裡大放厥詞,長輩說話沒你插嘴的份,滾下去!”
話沒說完,裴族長就照他臉上左右開弓,啪啪打了幾個大逼鬥,“你說的沒錯,長輩說話,哪來的你插嘴的份!”
這是我裴家高祖,你個蠢貨,眼瞎的東西!這麼優秀的長子不知道好好培養,反倒把一個狼心狗肺的東西當寶貝,簡直腦子有坑!
“來人,帶裴卓回族中,審清楚當年的來龍去脈,如果他真做下此事,那便——除族!還有裴三,一並給我帶回去審,包庇者同罪!”
談宗主本以為和裴族長有的掰扯,沒想到裴嘉言一句話,這老東西就反過來收拾自己人了,意外之餘頗為欣慰。
“裴道友稍等,裴卓好歹也是我泰無宗的弟子,殘害的更是我泰無宗的天才,在你把人帶回去行家法前,先讓他去執法堂,廢去修為吧。”
“宗主,就憑他們幾句話,你怎能如此草率下決定,我不同意!”尤道君歇斯底裡高喊。
談宗主不理她,看著眾人宣布:“即日起,我泰無宗再無天府峰一脈,凡殘害同門者,一經查實,即便是化神期峰主,一樣廢除修為,逐出宗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