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剛是不是笑了?為什麼心跟著蕩了一下,佛子的佛法好高深啊!
在閻神婆的帶動下,滕風輕、滕雲淡兩姐弟也放下浮躁,閉目凝神傾聽。
滕幼可則掏出水晶小板凳、金絲蒲團等好物,靠在樹蔭下,伴著她爹暗含道法的佛音,悠然入睡。
後山上,普玄方丈憑欄遠望,看到愛徒時隔多年終於肯回寺裡露個麵,欣慰不已。
再看看下方認真聆聽的閻神婆、滕風輕、滕雲淡母子三人——嗯,不錯。
愛徒雖然叛逆了些,挑媳婦的眼光還是很好的,一看就是個老實本分的良家女子,孩子教得也乖巧靈秀。
對了,他還有個當峰主的小女兒,是得天獨厚的風靈體,這般逆天的資質,此刻想必定然——呃,在睡覺???
老方丈的麵皮狠狠抽動兩下,回頭問空悟,“那小丫頭最近是不是勤於修煉,累壞了?”
空悟:“……”
“回師父,她從來不修煉。”
“胡說,那她小小年紀,一身元嬰期修為從何而來?難不成是大風刮來的?”
“的確是大風刮來的,弟子在夢魘大陸親眼所見,據說她七歲那年醒來,唯一的理想就是養老。”
普玄方丈:“?”
他認真看了空悟片刻,確定這是他徒弟的腦袋,不是什麼土豆紅薯大白菜,這才不得不信。
不過,他很快就想通了,釋然一歎,“老天給了她過人的資質,卻奪了她勤學苦練的心誌,這便是天道平衡了。”
空悟偷瞄師父一眼,暗道:不,她就是懶。
“快講完了,一會兒你負責帶這一家人過來見我。”
“是,師父。”空悟走兩步,又退回來,眼神在他師父的光頭上一掃,“師父,師兄讓我提醒您,他和家裡人說咱們一門都是屠夫,您稍後彆忘了裝扮一下。”
“知道了知道了。”老方丈揮手趕人。
這個逆徒,整天就知道瞎擔心,他之前去找那個氣運之子,不就沒露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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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時辰後,佛子悠揚的聲音落下,大悲殿前有人原地頓悟,有人哭,有人笑,更多的是久久地沉默思索。
不止佛修和道修,連普通老百姓都自覺聽懂了很多東西,心滿意足。
他們無法形容此時此刻心中的震撼,原來佛法可以如此高深,又如此平易近人,那些平時聽著玄之又玄的大道理,不僅變得不枯燥,還帶著股寧靜的力量。
洗去浮躁,褪儘繁華,隻餘本我。
見佛子轉身離開,玉石台下眾人紛紛醒神,起身深深一躬。
“謝前輩不吝賜教,晚輩感悟至深。”
“佛子你講得真好,連老婆子我都聽懂啦,謝謝你噢!”
“佛子道法高深,令在下受益匪淺,謹祝佛子早日臻至圓滿,一舉飛升靈界。”
要問修士們最愛聽的祝語是什麼,那絕對是“早日飛升靈界”,沒有之一。
一時間,所有人如夢方醒,齊聲恭祝。
歸寧寺上空久久回蕩著那句殺傷力十足的祝語——“早日,飛升,靈界!”
一臉拒絕的佛子:“???”
他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確認功德金光不會來偷襲他,信眾的念力也不至於把他送上天,悄然鬆口氣,飛快換回衣衫,和妻子兒女們會和。
“抱歉我回來晚了,咱們這就去後山,見見我師父他老人家吧。”
“好,佛子說的那些我都幫你記下來了,晚上回去說給你聽。”
“辛苦阿蘿了,多虧有你。”
見夫君看起來真的很開心,閻神婆心裡那一點彆扭消失。不得不承認,那禿驢今天說得還算湊合,偶爾聽聽似乎也沒壞處。
空悟適時出現,宣了聲佛號,開始背事先被交代好的台詞。
“阿彌陀佛,令師早年殺生無數,且培養屠夫眾多,一身孽債累累,如今人至晚年便想要誠心禮佛,暫居我寺後山,幾位施主久等了,還請隨我來。”
滕屠夫牽著閻神婆的手,滕風輕、滕雲淡緊隨在後,滕幼可打個哈欠,騎著大白鵝跟上。
走著走著,閻神婆心中一動,不解道:“空悟大師,為什麼一個寄居在後山的普通居士,需要勞你親自來傳訊,你很閒嗎?”
空悟:“……”
問得好!這個問題,我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