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亂流中, 空間劇烈顛簸,大量時空碎片晃得人眼花繚亂,耳邊充斥著形形色色的人聲和獸吼。
滕風輕憑雙生子的羈絆,緊跟上那條叼走滕雲淡的青龍, 滕幼可追著她, 佛子、閻君在後麵跟成一串。
一家五口,哪怕在這種極致危險的境況下, 依舊整整齊齊。
滕風輕看著青龍騰躍於時空長河裡, 雙眼緊盯滕雲淡,一想到他即將被帶去未知的時空, 從此消失在她的眼前,心中湧起難言的不舍和鈍痛。
“哪怕最後被你捅一劍, 讓我接著恨你, 也好過你這樣消失。”
聲音破碎在獵獵狂風裡,為了不被青龍甩掉, 她不顧爹娘就在身後, 一身魔氣騰起, 半張臉爬出綺麗魔紋。
滕幼可見狀輕歎, 長姐是魔修的事, 看來終究是瞞不住了, 不知道爹娘知道了會怎麼想。
不過眼下是二哥和他們全家的生死關頭,她完全理解她的選擇。
“詭異,跟緊了,就算換個時空,至少我們還是一家人。”
“放心,大不了鵝陪你找遍三千界,把他們一個個全都找回來。”大白鵝拍拍胸脯, 被颶風吹得一個趔趄,差點一頭撞進一塊時空碎片裡。
幸虧它及時掰回方向,險險避開,“嗷嗷嗷,嚇死鵝了!”
說完再不嘚瑟,認真馱著滕幼可左閃右避,一步不落追著一身魔氣的滕風輕。
後方,佛子在大女兒肆無忌憚釋放一身魔氣時,意外之餘狠狠鬆口氣。
罷了,道修如何,魔修又如何,有自保的本事就好,否則他真怕三個孩子有個萬一,他和阿蘿救之不及,那才是滅頂之災。
對於他們夫妻二人來說,沒什麼比三個兒女健康平安更重要。
閻君在他身後,見他發現自己大女兒魔修的身份不僅沒被騙的羞惱,反而鬆口氣,心中不知怎的,淌過一股暖流。
沒喊打喊殺,這禿驢能處。
所以,他到底是那個刀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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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在最前頭的青龍沒想到,它隻是在歲月長河裡叼個氣運之子,會引來一串尾巴,甩都甩不掉。
眼看到家了,沒辦法,它隻能硬著頭皮衝進那塊時空碎片,拖進來一、二、三、四,四條小尾巴。
“你們跟著我做什麼?我又不害他,就是借用一下而已。”青龍鬱悶道。
滕風輕幾人先後雙腳落地,身心俱疲,各自調理打坐,連大白鵝都累得癱在地上呼哧帶喘,沒人搭理它。
青龍被無視倒也沒生氣,聽嘴裡叼的人喊了幾嗓子,知道了後麵這四人的身份,不由感動得淚眼汪汪。
“原來是姐姐妹妹,還有兩個一起組隊的前輩啊。”
“親姐妹還罷,兩個前輩人真好,居然敢追到這裡來,親爹親娘也不過如此。”
佛子渾身繃直,不敢往自己身後看,他情急下喊那一嗓子,怕是已經讓阿蘿起了疑。
閻君正來回打量他,兀自嘟囔著,“親爹親娘也不過如此嗎?”她是親娘,誰是親爹?
不遠處飛來幾條龍,紅的金的白的,五顏六色,不細看以為來的是道彩虹。
“阿青,你真是胡鬨,族長不許你去——啊!你居然真跑進歲月長河,把百年後的氣運之子給抓回來了?”
紅龍捂著嘴,讓自己不要尖叫出聲,瞪著一對大圓眼睛,撲閃著幾米長的卷翹睫毛,扇得原地呼呼刮大風。
金龍隨即湊上來,好奇地打量滕雲淡幾人,挨個嗅了嗅,“他們身上香香的,百年後居然有這麼多氣運之子?”
青龍用腦袋蹭蹭滕雲淡,不乏示好之意,“不是,氣運之子就他一個,那幾個是追著他來的。”
“哇,不愧是氣運之子,身邊有這麼多人為了他舍命相隨,他運氣真好!”白龍一臉不可思議。
要知道,就算是它們龍族,也隻有這條天賦是騰挪時空的青龍才敢膽大包天地闖進歲月長河,它們進去也是要迷失在內,再也找不到家的。
滕雲淡觀察完情況,確認大家暫時安全,這才打起精神問青龍,“為什麼突然抓我來這裡?聽你的意思,這是一百年前?”
青龍赧然,一臉歉意道:“對不起,嚇到你了吧?族長說,我們有滅族之災,除非氣運之子肯庇佑,可是氣運之子萬年才出一個,你是離我們最近一個了。”
“我本來沒抱希望,沒想到會在時空碎片裡看到你,腦子一熱就探頭把你叼了回來。”
紅龍眨巴著大眼睛,吃痛地從身上揪掉一塊火元素濃厚的鱗片,小心翼翼遞過去,“你彆生阿青的氣,這個送你,你們人修最喜歡了,你可以幫幫我們嗎?”
“這小子是金靈根,還是我來吧。”金龍大咧咧飛過來,往滕雲淡麵前撲通一躺,激起塵土飛揚。
“喏,一整條龍都是你的了,給留個全屍就成,鱗片龍血那些隨便拿,條件是你留下來,和我們住一年。”
滕雲淡越發不解,“我在這裡住一年,就能救你們?”他竟然如此牛逼而不自知?
白龍見他對一身是寶的金龍興趣不大,關注點反而是這個,一下就喜歡上這個人修,開心點頭,“是呀是呀,預言裡就是這麼說的,我們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