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過去, 滕幼可手背上“滄海界100號”的印記再次隱隱發燙,眾人習以為常, 踩著浮空陣紋飛入天邊裂縫。
虛空中, 八位道主輪番勉勵眾人幾句,一轉眼,百餘參賽者已經出現在銀元界最大一座仙城內, 名為元寶城。
靈界修士並沒跟來,聲音卻在所有人識海中響起。
“銀元界修士的修煉體係較為獨特, 本次作為分賽場,你等自當入鄉隨俗, 以本界常用的方式來一決勝負。”
“當地修士以財氣增加修為,主要分為玉氣、金氣、銀氣和銅氣四種修煉方式,獲得財氣的途徑多種多樣, 諸位可自行選擇。”
“即日起,你們將有一年的時間去積聚財氣, 一年後,按照各界首富隊伍財氣總和的多寡取前五名。”
宣布完比賽規則, 這聲音便消失,參賽者們沒想到這次居然不鬥法、不闖秘境,反而要想辦法賺錢,紛紛訝然。
“以前沒這樣過,都是秘境鬥法。”
“這種比賽模式倒是新鮮,不過如此一來,銀元界的參賽者豈不是天然占據優勢?”
“沒錯,他們人脈、本錢都是現成的,知道做什麼能賺大錢,未免對咱們這些外來的太不公平。”
一時間怨聲載道, 原本集中在滄海界滕家隊伍上的目光,紛紛轉移向銀元界本土修士。
金錢門乃銀元界數一數二的大門派,康大富作為其中佼佼者,一路上又沒少撒錢,此時立即成了出頭鳥。
被一群強敵盯上,他苦笑,“諸位道友大可放心,我等並不具備大家所擔心的這些便利。”
不用他細說,靈界修士的聲音再次響起。
“忘了告訴諸位,為了保證比賽的公平公正,你們每個人都將被手背上的印記封印修為,隨機改變容貌,在這一年當中,以凡人的身份融入到這座仙城。”
“在不借助任何法寶、人脈的前提下,憑自己的本事去賺錢,切記,一旦發現違規者,即刻取消該界本次分賽的參賽資格。”
所有人起點一致,且沒了作為修士的諸多便利,這下大家沒意見,又開始變成頭疼了,急忙商議起對策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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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後,元寶城內頻頻出現古怪一幕。
有打扮體麵的人吃霸王餐,被酒樓抓住當跑堂的還債。
有人在二樓喝了茶,離開時不好好走門,非要跳窗戶,一頭栽下去差點摔殘。
還有人見到橫衝直撞的瘋牛,不知道趕緊跑,反而伸手去攔,胳膊骨折不說,整個人幾乎被踩成肉餅。
失去修為秒變智障的化神期修士們:“……”
多吃幾次虧,這些習慣了高高在上的道君們終於認清現實,開始學著如何像個凡人一樣生活。
滕家人卻完全沒這個尷尬。
他們多年來本就保持著凡人的一應生活習慣,修為一封,臉一變,立馬融入這座元寶城,成了芸芸眾生中毫不起眼的一員。
一家五口聚在一起,用滕雲淡路上撿到的二兩銀子租了一間小院,各自琢磨未來一年的營生。
佛子的腦子:這個好辦,我去當屠夫。
佛子的嘴:“貧僧並無一技之長,大約隻能去山上的寺廟裡掛單,外出化緣了。”
閻君心裡想的是跳大神捉鬼,開口時稍微修飾了一下,“我會做一些手工,應該能在作坊裡找到活兒。”
爹娘反複在危險邊緣橫跳,滕風輕如今都麻木了,想也知道他們倆背地裡打算做回老本行,索性放任自流。
“我打算上山采藥,以後就在這間院子坐診。”兩輩子的積累,沒修為也難不倒她。
滕雲淡聲音響亮,底氣十足,“我問過了,元寶城郊外有好多礦場,我去搬磚挖礦!”
他這個滕家頂梁柱,終於派上了用武之地!
滕幼可會的東西又多又雜,思來想去,有了個既不耽誤她養老,又能和全家一起努力積累財氣的好主意。
“我知道了,長姐采藥看診,我負責做藥膳。”藥膳方子都在她腦袋裡,手藝又不俗,不愁財氣滾滾來。
順利定下目標,五人各自準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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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大吉,宜開市。
佛子借口去城外寺廟掛單,在某間肉鋪成功應聘屠夫,一手刀法看得老板眉開眼笑,當場給他漲了一倍工錢。
閻君做戲做全套,當真去幾個作坊溜達一圈,打聽到城裡有幾家正鬨邪祟,高價聘請能人驅邪,立馬去毛遂自薦。
滕風輕在城外元寶山上采到了十多種常見的藥草,還運氣爆棚,發現一株五十年份的靈芝,開心不已。
看著要去山那頭挖礦,順路陪她上山的弟弟,眼底浮現淡淡柔和。
她已經快要記不清,自己這是第多少次蹭到他的好運了,這是上輩子從沒有過的事,絕對是個好兆頭。
滕幼可此刻也在這座山中,她做藥膳的食材來源,便是山上的野菜和野物,野菜布偶貓采摘,野物大白鵝狩獵,她負責沿路看風景,完美。
折騰半個月後,其他參賽者也陸續進入狀態,踏踏實實開始工作賺錢。
裴嘉言心機深沉主意多,成了一家權貴的門客,幫著這家女兒在深宮爭寵,日常到手的賞賜裡金銀不斷。
祝青依舊使劍,在元寶城最大的鏢局找了份大鏢師的活計,跑一趟鏢十天半個月,風險雖大,酬勞卻足夠高。
陸少風隻會吃,索性臭不要臉地恢複本體,被當地富戶當做瑞獸獻入宮,每天好吃好喝伺候著,還假裝自己是隻吞金獸,騙來不少昂貴的加餐。
葉之寒參考祝青和陸少風的招數,想著她變成龍未免動靜太大,而且也沒陸少風臉皮厚,最終給當地首富家的千金小姐當了私人護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