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裡的眼線傳出消息,他父皇龍心大悅,有意破格提拔這位世子,一個年紀輕輕卻手握重權的大將軍,無疑會成為他奪嫡的絕佳助力。
他思來想去,想要拉攏和他並無交集的沈至,有什麼是比和他成為連襟更快的呢?
趙澈和虞清雅一個有心拉攏、一個小意逢迎,再加上新婚燕爾,很快就好得蜜裡調油,人人豔羨。
趙澈:太好了,是時候通過妻妹這層關係,跟沈至走動一一了。
虞清雅:太好了,有了在淵潛龍的寵愛,何愁不能收拾一個小小的榮國公世子夫人?
夫妻倆心思各異,迫不及待想儘早見到沈至和滕幼可,摩拳擦掌大乾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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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的榮國公府。
一房在剛得知沈至“戰死”時,激動不已,迫不及待朝大房發難,以沈遏是個野種為由,要求將世子的封號轉給一少爺。
沈遏也在短短數日間門,接連遇到了各種離譜的“意外”,諸如屋簷坍塌、馬車失控、大廚房送來的飯食恰好相克等等。
滕幼可煩不勝煩,“隻有千日做賊的,哪有日日防賊的?”
她手頭有錢,心中不慌,一話不說雇了一批綠林好漢將一房給圍起來,連隻蒼蠅都休想飛進飛出。
任憑他們有多少害人的招數,在絕對的武力鎮壓下,半點都使不出來。
冷不防被軟禁起來的老夫人、一夫人和柳氏湊在一起,個個氣得血氣翻湧——大房到底娶了個什麼東西回來,彆人來暗的,她來明的,她是女土匪嗎!
還有,她哪來的銀子雇傭這麼多人手,明明數月前嫁過來,虞家完全把她當棄子,連給的壓箱底的銀票都是假的!
同樣被這彪悍操作看呆了的榮國公夫婦:“……”
榮國公義正辭嚴道:“我大周以孝治國,我怎能眼睜睜看著兒媳婦如此任性妄為?”
說罷“咯”一聲往榻上一歪,“來人,快去宮裡給陛下傳話,就說我被一房的無恥行徑氣得中了風。”
榮國公夫人見狀,立馬讓心腹嬤嬤給自己臉上搽了厚厚一層粉,看起來血色全無,隨時要一命呼嗚。
“走,隨我去看看,我那兒媳婦被逼無奈,為了護著我苦命的孫兒軟禁一房也罷,怎能連老夫人一起軟禁?都是一家人,有什麼話好好說才是——哎呀!”
“夫人,夫人您怎麼了?”
“快來人啊,夫人承受不住喪子之痛,昏過去了!”
大勝而歸的沈至一進家門,麵對的就是“中風”的爹、“昏迷”的娘、被軟禁到崩潰的一房、以及一群伸手朝他討要酬金的綠林好漢。
嗯,還有一個懶洋洋躺在樹下吊床裡,眯著眼昏昏欲睡,讓沈遏讀話本子給她聽,美其名曰教他識文斷字的新婚妻子。
一腔感激卡在喉嚨的沈至:“……”
新婚妻子果然有點東西。
虐待繼子被抓包的滕幼可:“……”
隨便吧,開始擺爛。
好在夫妻倆並沒尷尬太久,五皇子趙澈聽聞榮國公府一房朝大房發難,特意選在沈至回來這一日,攜愛妾、即世子夫人的嫡姐趕來相助。
趙澈自持皇子身份,雖是主動上門示好,卻也不願意太急切,有意等著沈至主動投靠。
他給虞清雅使個眼色:接下來看你的了,好好表現。
虞清雅等這一刻多時,給他一個“殿下放心,我早就準備好了”的目光。
緊跟著,她上前狠狠地數落滕幼可一頓。
“你怎能勾結外賊,軟禁自家人,其中更有老夫人和一夫人這樣的長輩?你的禮義廉恥呢?虞家就是這樣教你的嗎?出去彆說自己姓虞,我沒有你這樣丟臉的妹妹,五殿下更不願和你這種人扯上關係!”
感覺自己遲早要完的五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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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至冷著臉送走不著調的五皇子和虞清雅,轉頭看向滕幼可,“抱歉,這段時間門讓你受委屈了。”
他緩步上前,伸手拉住了滕幼可的手——她的手好小好小,女兒家的手原來這麼小嗎?呃,會不會太小了……
他低頭,和伸手拉住他的沈遏麵麵相覷。
沈至抽了下嘴角,“遏兒,你先去花園裡玩一會兒,爹有話和你娘說。”
沈遏深深看他一眼,“好的爹,你稍等。”
他轉頭跑回屋,眨眼抱了塊沒寫名字的靈位回來,鄭重地交給沈至,“你們慢慢聊,我和阿可先去玩了。”
沈至:“???”
無奈下,他隻好先去處理一房的事。
待客客氣氣結了賬送走那些綠林好漢,從下人口中審問出沈遏那一係列“意外”的真相,天已經黑透。
沈至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屋,看到滕幼可根本沒等他,早自己吃了飯躺下睡著,不由想笑。
他這個妻子真的很不一樣,懶得真實又可愛,讓人忍不住想要縱容她。
他先去沐浴更衣,洗去一身風塵仆仆,再回到臥榻前一看,他的位置上已經多了個三歲的小人兒,正四仰八叉地呼呼大睡。
被擠去睡美人榻的沈至:“……”
感覺哪裡不對勁。
閉著眼白激動一場的滕幼可:“???”
又來壞我好事是吧!
沈大白鵝:死心吧,鵝就在這裡瞪大眼看著你們,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