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二合一(2 / 2)

“走!把人帶回去,今晚就讓頭當新郎!”

少女哭了起來,發出哀求,卻兩人被推到了副都頭懷中。

陳鬆意放在腿上的手握緊了,目光隨著他們移動。

這個小姑娘……跟小蓮差不多大。

如果沒人救她,沒人敢保證她會經曆什麼,不會經曆什麼。

她在被拖出去的時候,有一瞬間,目光跟陳鬆意相遇了。

向著這個跟自己一樣,同為女子的姑娘,英兒發出了無聲的求救。

走在後方的兩個狗腿得意無比,就在走到門口的時候,目光無意間掃到了這個角落:“嗯?”

兩人頓時停下了腳步,被喚起了先前的記憶:“又是這小子?”

他們今天在城門口攔馬車的時候,對這個小子可印象深刻,沒想到又在這兒看到他了。

他那個病歪歪的妹妹也在旁邊,手還在按著他,像是怕他起來攻擊他們一樣。

遊天忍住了沒直接出手,卻忍不住怒視他們。

在他的瞪視下,兩人直接笑出了聲。

“又是你小子,怎麼你還想管一管這事?”

“來來,你爺爺我就站在這裡,你來管一管試試,看你有什麼本事。”

隨著他們兩個的舉動,帶著少女要離去的副都頭也停下了腳步。

其中一個兵痞解釋道:“頭兒!這小子不怕死,他瞪我們,哈哈——陪他玩會兒。”

真是閻王要你三更死,不能留人到五更。

看著他們朝這個方向走過來,陳鬆意感到身旁的凶獸“饕餮”要出閘了。

他們在城外囂張行事,在城中強搶民女。

如果是搶了人就走便罷了,偏偏還注意到了小師叔的視線,主動往這裡撞。

在城門口,她已經攔了小師叔一次,剛剛又攔了第二次。

現在這兩人直接過來,陳鬆意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攔住他第三次。

上一回她攔了他兩次,到第三次的時候,他一出刀就不知殺了多少人,直接嚇退了外麵的州府軍精銳,現在他的怒氣比起那時來,也不會差太遠了。

“糟糕!”

當羅管事看到這兩個人朝遊天跟陳鬆意走去,也是大驚失色。

遊大這小子在城門外的時候,就已經被盯上過一次。

他是有些倔強在身上的,絕對不會退讓,現在這些人肯定會抓著這個把柄,拿他去下獄。

“怎麼?”這兩人吊兒郎當地來到了他們桌前,一拳重重地砸在飯桌上,陳鬆意看到桌上的盤子也跟著跳了跳,“來啊,不是想管爺的事嗎?來啊!”

遊天的手在桌底下越握越緊,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的目光已經落在了麵前這個蠢貨的刀上。

這蠢貨就這麼站在一個想要殺他的人麵前,將自己的刀柄向著對方敞露,在對方麵前晃動。

這個位置,這個角度,隻要一伸手就能把刀□□,將這個渣宰一刀劈成兩半……

“哥哥……”

就在遊天忍不住要出手的時候,旁邊再次響起了少女擔憂的聲音。

從自己手臂上傳來的壓力加重了。

他的師侄顯然也察覺到了他在想什麼,想勸他不要妄動。

然而她的暗勸比不上旁人的作死。

就在陳鬆意想咳嗽幾聲,做出更真切的病態來的時候,一旁站著的另一人注意力來到了她身上。

“嘖嘖嘖。”這兵痞歪著頭道,“之前在城外沒看真切,沒想到你妹妹長得還真不錯,她腿不行?這天殘地缺又病歪歪的,真是可惜了這張臉。”

遊天的目光瞬間從刀柄上射到了這人臉上。

這人還湊近來看陳鬆意,要伸手捏她的下巴:“你妹妹什麼病?不會是裝的吧?”

這些賤民心眼最多了。

家中有女眷的,出門為了避免被他們看上,會故意往老往病了化妝。

看到那朝自己伸過來的手指,陳鬆意心中生出了厭惡。

一旁的遊天也見不得這種王八蛋碰到她,一把拉過了師侄,把她護在臂間:“滾!”

那人的手捏了個空,頓時臉色一沉:“什麼東西,這種病歪歪的丫頭,碰都碰不得?你還敢用這種眼神瞪軍爺?”

他說完直起了身,惡狠狠地道,“頭兒!我懷疑他們就是州府那邊通緝的犯人!來人啊,把他們抓回去好好審問!”

兩人說著就要退開,真是不叫他們吃點苦頭,就不知天高地厚。

那副都頭也淡淡地吩咐道:“去,把他們抓起來。”

“這……”

羅管事慌忙站起了身,要過來上交銀子求情。

見那七八個州府軍靠過來,陳鬆意按在遊天手臂上的手默默地放開了。

事已至此,多半是沒法善了了,她開始推演在這裡殺了這些人,該往哪個方向突圍。

夏侯岐在這裡布置了一個都,滿編不過也才一百人。

對小師叔來說,很輕鬆就能解決。

隻要出手足夠震懾,那縣衙的官差也不敢追上來。

哪怕帶著馮家的車隊,想要兩天內趕到漕幫總舵,也不會太難。

隻是這樣一來,他們就會被曝光,順著這個線索一查,很容易就會查到陳家村。

甚至小漁村的李家夫婦,還有捎帶了他們一程的馮家,也會被以私藏要犯的罪名下獄。

她左手掐算的動作一頓。

這似乎成了死局。

就在千鈞一發之際,有腳步聲從樓梯上傳來。

一聲聲沉重,充滿力量。

伴隨著腳步聲,一個如同小山一般的身影出現在樓梯上。

他抱著手臂,粗聲粗氣地道:“我家主人說:‘吵死了,你們懂不懂什麼叫不要擾人清靜?’”

場中的氣氛一滯。

陳鬆意緩緩抬頭,看向了這個身披軟甲,神色不爽的高大護衛。

不光是她,遊天也停止了要暴起出手的動作,那些要過來抓人的州府軍也全都頓住了,跟他們身後的兩個兵痞一起看向了樓梯,然後麵皮抽動,眼中燃起了怒火——

“你是什麼東西!也敢在這裡大放厥詞?!”

“滾下來!”

那禁錮著賣唱的少女,站在門邊看戲的副都頭也眯起了眼睛,臉上的刀疤變得更有存在感。

他還未說話,他這些兵就刷的一下拔出了刀,指著站在樓梯上的高大護衛不住謾罵。

他們這一支州府軍直隸於夏侯大人,自覺跟縣衙的民兵、官差不同,平日耀武揚威慣了,在縣城裡橫行霸道,隻有他們指著人家的鼻子罵的,哪有彆人騎到他們頭上來的時候?

現在夏侯大人死了,鹽船也截了,那些會送到他們這裡,讓他們過癮的祭品也沒了!

紅袖招那地方他們還沒去過呢,那群賤人居然就一把火燒了!

他們被困在這裡,本就上火。

現在被人這樣挑釁,頓時破口大罵,恨不得上去把他砍成十塊八塊。

“哼!”那高大的護衛從鼻子裡重重地哼了一聲,看他們的目光十足的不屑,“我家主人說:‘就你們也叫兵?你們也配?目無王法,毫無軍紀,不用上戰場,先拿你們祭旗。’”

陳鬆意在心裡默默讚同。

這種兵在她手裡,最好的用處就是用來殺人立威,是絕對上不了戰場的。

隻是這個護衛有些奇怪。

他怎麼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在替他的主人傳話?

他的主人還預料到了這群州府軍的反應。

他……陳鬆意下意識再抬高了目光,看向二樓,會是誰?

“你好大的膽子!”

突然出現的高大護衛再次激起了這些人的怒火,那兩個挑釁遊天的兵痞已經退回了他們副都頭身邊,惡狠狠地道:

“我看他也像三義幫的亂黨餘孽,該抓回去嚴刑拷打……”

“沒錯,說不定他就是饕餮!”

能聽到他們說話的遊天:“……”

或許是被對方不屑的態度激怒,或許是有彆的想法,副都頭點了頭:“說得對。”

抓住亂黨餘孽,立下功勞的機會在眼前,他一把甩開了原本禁錮在身邊的少女,看也不看摔在地上的她,拔刀道:“聽令,把這個亂黨給我拿下!”

“是!”

這七八個州府兵頓時呐喊著往上衝。

一場惡戰頓時爆發!

無論是陳鬆意還是遊天,都想到了今天在這裡會有一場惡戰。

但他們誰都沒有想到,今日引爆戰火的人竟然不是他們。

這個高大的護衛放下了雙手,在樓梯上紮穩了馬步。

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那些衝到他麵前的人全都被他一個接一個的拋飛出去,重重地落下來,砸翻了好幾張桌。

刀掉在地上,人滾到一旁,全都翻滾著不能動彈。

“好力氣!”遊天道。

陳鬆意也看出來了,此人沒有修習武學功法,武技也一般,但他身軀昂藏,力能扛鼎,所以這些人衝到他麵前,隻能被掀飛。

不過短短數息,這些州府軍當中還站著的就隻剩副都頭和他的兩個心腹了。

兩個兵痞臉上閃過一絲慌張,拿著刀與高大護衛對峙道:“你這個逆黨!叛賊!你、你竟敢襲擊州府軍!”

“頭兒你快先走,我、我們斷後……”

高大的護衛站在原地,仍舊是不屑一顧。

就在陳鬆意想著他的主人下一句教了他什麼話的時候,二樓響起了一陣咳嗽,一個身影出現在了欄杆後。

他手裡拿著酒壺,身上穿著藍色的文士服,明明還不到三十歲,兩縷白發卻從耳後垂了下來,掛在胸前,醉眼朦朧,卻難掩風流。

他信手一拋,就從樓上拋下了一件金燦燦的事物。

沉甸甸的,像是一塊令牌。

那金色的令牌朝著副都頭而來,越過他身前嚴陣以待的兩個心腹,落入了他手中。

穿著藍色衣袍的俊美文士咳嗽了幾聲,仰頭灌了一口酒,才說道:“管好你的狗……看清楚,再跟我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