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這種非推理的方式在他麵前,來挑戰他的專業?
他沒有被忽略的習慣,直接開口問道:“你家夫人要我找的就是這個?”
他問的是剛才來找自己的丫鬟,一邊問還一邊抬手指了指錢夫人的發釵。
錢夫人忙道:“不是。”
她看著裴雲升,想到他的名聲,再看陳鬆意,想到她剛才神乎其神的推演,一時間犯了難。
“夫人……”
丫鬟拉了拉她的袖子,想勸她。
她們是來找裴公子的,想請動他可不容易。
要是她突然想加上這個看著比自己還年輕的小姑娘,裴公子能答應嗎?
可惜她沒能勸住,錢夫人糾結後,終究試探著向兩人同時發出了邀請,“我有件重要事物丟了,不知能不能請兩位幫忙尋找?”
裴雲升聽到這個請求,看了陳鬆意一眼,然後說道:“我沒意見。這裡人多,來我的禪房詳談吧。”說完轉身就走。
而錢夫人期盼地看向陳鬆意,陳鬆意也道:“好,今日無事,就陪夫人找一趟。”
錢夫人喜出望外。
於是三人便跟隨走在前麵的裴雲升一起,去了他的住處。
裴雲升租賃的禪房不大,裡頭堆了很多東西,除了書,還有許多稀奇古怪的工具。
堆放的方式亂中有序,自有一番整潔。
禪房裡沒有多餘的凳子。
裴雲升的朋友跟他一樣,都是在這裡借住的舉子,平日過來都是直接坐在床榻上。
不過他把人帶回來,就是為了清靜地說話。
所以四人站在屋裡,裴雲升靠在他的其中一摞書上,然後開口道:“失主是誰,丟了什麼,在哪裡丟失,有什麼作用,都說一說。”
他一上來就問的那麼詳細,錢夫人看起來有些為難:“我……”
裴雲升沒有要勉強的意思,隻是隨意地道:“每一個人找上門,要我幫他們查事情或者找東西,我都要問這些。放心,出了這扇門,我會替雇主保守秘密,你們說過的話都會留在這裡。”
錢夫人又看了看陳鬆意,這才下定了決心:“事情是這樣的,我家老爺丟失了一塊令牌,是兩日前在西郊的煤礦不見的。那塊令牌對他來說很重要,他是負責運輸煤炭的官吏……”
把裴雲升想要知道的信息都說了一遍,說完之後,錢夫人就期待地看著他。
希望能從他這裡得到解決問題的辦法。
“西郊煤場……”裴雲升聽完,從窗戶看了看外麵的天色,判斷了一下現在的時間,然後說道,“過去看一看。”
雖然東西是兩天前丟的,但是這兩天沒有下雪。
現在過去應該還能找到一些線索。
他說什麼,錢夫人便聽什麼。
他一說要去西郊,她也做好了準備打算動身。
陳鬆意若有所思地聽完,開口道:“從這裡過去太遠了。”
她一出聲,裴雲升就停下了動作,道:“我斷案找東西,向來都是要跑很遠去找線索,不然待在這裡能找到什麼?”
陳鬆意卻道:“或許先讓我試試。”
她說完,便讓錢夫人想著那塊丟失的令牌,取了兩個數,然後起了卦。
裴雲升盯著她的動作。
錢夫人還好,剛剛已經體驗過一次這卦的神奇,她的丫鬟卻是第一次見。
這樣就能算出來嗎?
推演一番之後,陳鬆意放下了手,對裴雲升跟錢夫人道:“東西已經不在西郊了。”
錢夫人上前一步,忍不住道:“這個跟我剛剛丟失的釵子……”
陳鬆意向她解釋:“夫人的釵子是自己無意間丟失的,能夠找回來,但是你夫君的令牌不一樣,是被人拿走的。”
等她說完,裴雲升這才又動了起來,覺得這種程度的推演也沒什麼稀奇。
她算出來的結果,他不用推都知道。
他開始在禪房中找自己的稱手工具:“就算是被人拿走的,也會留下線索,得去一趟。”
這一次,少女倒是沒有再反駁了。
……
錢夫人是乘著自家的馬車來的。
她幾乎是在把這件事交給了他們二人之後,就馬上失去了所有的主動權,隻會跟著兩人走。
四人離開了裴雲升的禪房,來到了相國寺的大門外,然後一起登上了錢夫人的馬車。
錢夫人的丫鬟坐在車邊上,跟車夫一起,陳鬆意和裴雲升跟錢夫人三人則在車廂裡。
坐穩以後,裴雲升剛想問陳鬆意還有什麼壓箱底的本事沒拿出來,不然是不是後麵就打算都跟著自己行動了,就見她拿出了一張紙,然後在上麵畫出了京城的簡要地形圖。
馬車動了起來,見他跟錢夫人都看著自己,陳鬆意解釋:“我飛星一下這兩天令牌在京城的移動軌跡,等定出它的所在以後,就立刻過去。”
裴雲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