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第 226 章(2 / 2)

因為遊天說了過幾天他還會回來給婆母行針,所以謝夫人沒有立刻提出請他給自己父親看診。

人從裡間出來,謝老夫人在裡麵安睡。

遊天告訴服侍她的丫鬟,一炷香後要把她叫醒:“晚上她才能繼續睡,放心,她今天不會再受足疾折磨了。”謝夫人要奉上診金,他拒絕了,“是鬆意讓我來的,不用。”

謝夫人又留他們在謝府用午膳,等謝大人回來了,正好當麵感謝。

陳鬆意則道:“我們今日還有事,就不在府上打擾了,改日有時間再登門。”

她既這樣說了,謝夫人也不好相留。

謝夫人又送他們出門,見他們再次登上了馬車,從積雪的街道上離開。

看方向確實不是回永安侯府。

倒像是朝著衛國公府去的。

兩人從謝府出來,跟著就去了衛國公府。

拿著衛國公命人送到江南會館來的帖子,陳鬆意帶著遊天登了門。

見陳鬆意帶著一人來,聽她介紹了遊天的身份,不管是衛國公夫婦也好,晏夫人也好,都十分感懷她還記得晏英。

晏英自那次發病之後,衛國公府對他飲食的小心程度就翻了好幾倍。

正是因為這樣,所以他之後沒有再有類似的情況。

隻不過冬天到了,他身體弱,還是咳嗽了好一陣。

來給他看診的薑太醫醫術也很高明,但到底比不上遊天。

遊天給他看過後,又在薑太醫的方子基礎上給他換了一張藥方。

跟著,他又在道觀觀主寫的飲食禁忌上再添了一部分。

小晏英很配合,見他這麼乖,遊天也難得多說了兩句:“好好吃藥,叔叔再傳你一套功法,練了以後強身健體,想跟其他人一樣正常生活,沒有問題。”

晏英叫陳鬆意姐姐,從這裡論,隻比陳鬆意大一兩歲的遊天讓他叫自己叔叔,也沒有問題。

小晏英本來站在書桌旁,兩手扒著桌沿看遊天寫藥方,聞言眼睛一亮,問道:“那我以後可以像爺爺跟阿爹他們一樣,上戰場殺敵嗎?”

站在他旁邊,跟他像雙生子一樣的安地則大聲道:“遊叔叔,我能跟阿英一起練嗎?”

聽到陳鬆意來了,安弟也很快從府中過來,向她鄭重地送上了上回的謝禮,邀請她以後來自己的府上做客。

他現在知道了,她獲封了大齊亭侯。

雖然不知這是什麼,但顯然跟自己的母親一樣,都是皇帝伯伯所封的。

既然是這樣,她就是特殊的。

就可以在京城的時候,來自己的府中做客。

而他跟他的小夥伴永遠都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做什麼都是要一起的。

如果隻有阿英一個人能練的話,那他就不能在旁邊了。

因為武功心法要保密,這對習武之人來說很重要。

兩個小孩都緊張地看著遊天。

遊天打算教的又不是不傳之秘,傳一個是傳,兩個也是傳:“當然可以,我教你們。”

——不過學完之後,以後可未必有蠻夷讓你們打了。

在遊天先粗淺地教了兩個小家夥經脈走向的時候,陳鬆意跟衛國公夫婦正在正廳。

在給晏英看診之前,遊天先給衛國公跟國公夫人把了脈。

衛國公的身體很好,隻是有些舊傷需要調養,其他沒有問題。

去打草原人的時候,他要是想再戰沙場,還能再上。

這話令衛國公十分開懷。

在他離開之後,陳鬆意謝過了他送給自己的弓跟寶刀。

“寶刀贈英雄,老夫沒有看錯。”說完,他又再道,“有機會的話,老夫希望能見一見你的師父,能教出你這樣的弟子,他是真正的高人啊。”

看完診之後,衛國公夫人留他們在府中吃午飯。

安地也留下了,自從上一次的事情之後,他對晏英能吃什麼,不能吃什麼,記得比誰都清楚。

聽孫兒說遊天打算教他們一套強身健體的功法,衛國公十分鄭重,要給遊天束脩。

儘管遊天一再說不用,他並不收徒,衛國公還是堅持。

於是,在下一次他來的時候,就收到了兩個孩子的束脩。

而時間就在這樣的交際回禮中,平穩地邁向了新年。

劉相趁著休沐的時候去了一趟橫渠書院,見了趙山長。

趙山長終於知道,當朝首輔上一次為什麼會來會館,重點考察了自己的弟子。

——說什麼跟陸掌櫃是舊識,原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再想到鬆意幾天前寫來的信,跟自己說他們父母不在京城,兄長的年紀到了,他的人生大事需要老師幫忙留意。

他還想著怎麼突然說起這個,原來是應在這裡。

於是在劉相來過之後,趙山長搞明白了整件事,就把陳寄羽叫來跟他提了一提。

大齊不興盲婚啞嫁,雙方若是有意,自然是要先相看的。

“劉相的千金?”整件事裡,陳寄羽是最意外的那一個,“為什麼會突然……”

知徒莫若師,趙山長一看他,便知道他在想什麼,於是說道:“劉相看中你不是因為鬆意,你可還記得在江南會館的時候,他來過一次?”

陳寄羽當然記得,他看老師撫著胡子自得地道,“那時他便看中你了——說起來,他會看中你,還跟老師我有關係。”

見弟子還是困惑,趙山長便把當朝首輔想選他為婿的理由分析了一遍。

對懂得劉相心情的人來說,這太簡單了。

“他的擇婿標準不外乎就是名聲好,而先前給你行卷揚名,入了他的眼。再加上你學識也好,又跟世家豪族毫無關係,正好是帝王最喜歡的類型。”

這就讓他勝過了很多人。

“劉相為官生涯的當中,最遺憾的就是他自己的官聲。培養一個名聲極好的女婿,成為他在朝堂上的引路人,這樣如果來日女婿有所成就,青史提及之時,也會提到一部分他的功勞吧。”

這樣一來,也算是扭轉名聲了。

“為達目的,劉相可以說是苦心孤詣啊。”

趙山長說完,就見自己的弟子若有所思地問道:“這件事鬆意知道嗎?”

“……嗯。”

趙山長都不好意思說,這整件事裡最後一個知道的可能就是你了。

既然是妹妹知道,陳寄羽便沒有什麼好猶豫的。

不論鬆意,隻論自己的話,要娶首輔家的千金,絕對是他高攀了。

而這件事也不是他們說了就算。

要等跟劉家小姐見了之後,若是她也認可,婚事才會最終定下。

新年已近,春闈卻還未至,兩家便將相看的時間定在新年之後。

到時京中人家都會到寺廟裡去上香,借著上香的機會,雙方就好相看一番。

若是看中了,便可以給江南去信,然後等到春闈結束之後辦婚事。

沒有看中,也可以悄悄散去,不影響雙方的名聲。

……

經過十來日的發酵,地動之後京城的消息以邸報為載體,傳遍了大半個中原。

沂州王氏已經在壽宴那日被厲王帶著軍隊查封,濟州王氏的家主也在那日被抓獲了。

濟州城裡樹倒胡孫散,王家的勢力徹底瓦解。

曾經受到威脅,要靠假死脫身的許老爺一家終於回來了!

濟州知府受了妻族的牽連,眼下被革職查辦。

接任他的一時沒有人選,於是任通判暫代了知府之位。

任通判打死都沒有想到,自己這把年紀了竟然還能更進一步,坐到濟州知府這個位置上!

尤其當好友的學生、那個救過自己的小姑娘封侯的消息傳到濟州,通判大人更是喜得差點要打破誓言,再喝上幾杯。

“我就知道!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雖然現在自己隻是暫代,誰知會不會做著做著就轉正了呢?

不過,任通判還是先想起了正事,對自己的妻子道:“快,快去準備年禮!快過年了,得給延年兄送去!他就好我們濟州的羊肉,還有給永安侯的那份,放在裡麵一起送去!”

安排完之後,他在府裡轉了幾圈,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痛快,痛快!

沂州城,厲王的軍隊還停在這裡抄家。

沂州王氏的底蘊深厚,積累的財富驚人,庫房裡的奇珍比帝王私庫裡的還要多。

如果是讓他皇兄來,怕不是一雙龍目都要恨得滴血。

不過對蕭應離來說,這沒什麼不好,因為現在這些都是大齊的了。

它們會化成百姓的糧食、田地,會變成大軍的戰馬、糧草。

讓大齊兵強馬壯,開啟一場早就該開啟的戰爭。

許昭已經康複,兩日前就回到了他身邊。

他一回來,坐在二樓欄杆後的殿下就從沂州王氏抄沒的財產裡找了一顆鴿子蛋大的珠子,扔了過來:“傷好了?這麼快回來。”

許昭接住了那顆珠子,謝了殿下賞,然後表示自己跟父母重聚已經夠久了,該回來了。

殿下便沒再趕他回去。

他得了這麼大一顆東珠,卻沒有人嫉妒。

因為每次收繳戰利品的時候,殿下都會挑一部分賞給他們,這一次沒輪到,下一次也會輪到。

不過要論受看重,當然還是軍師更受看重。

每一次打了勝仗,殿下都會挑最好的東西送給軍師。

許昭跟在殿下身後,看他從沂州王氏被抄沒的寶庫裡挑出了一副棋盤跟棋子。

棋盤是一整塊白玉,棋子是用淡青色跟淺紫色的翡翠雕成,價值連城。

這一看就是送給裴軍師的,許昭默默想道。

他以為這便結束了,結果殿下又在這裡盤查了兩日,直到看到了一個白玉把件。

那白玉把件雕成一個小獸的形狀,握在成年男子的手中顯得有些小。

可殿下卻像是滿意了,把它收入了囊中。

厲王終於挑完了禮物,跟在他身後的許昭卻陷入了困惑——

這不是給裴軍師的,這是給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