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派人回去要怎麼說,才能把這喜訊放大,又不顯得張揚呢?
趙山長道:“行了行了,老夫會回去替你們報喜的。”
春闈結束,他不會在京城久留,而樊教習也打定了主意不授官,這次來滿足了願望,就回去繼續做他的書院教習。
這天下還有誰比他更懂揚名?一人考中看著不震撼,可全都捆綁在一起,還不震撼嗎?
而且還是新科狀元的同窗好友,聽著更風光了。
他一說,眾人就紛紛謝道:“多謝山長!”
唯有不在滄麓書院讀書,又不是出身江南的紀東流羨慕地看。
“考中進士,朝廷是會給你們一個長假,讓你們衣錦還鄉的。”樊教習摸著胡子補充道,“長則一年,短則半年,有得是時間讓你們回去親自報喜,不急這一時半刻。”
就算如今朝廷等著用人,那也起碼有三兩個月。
他們當中會直接授官的也就隻有陳寄羽一個。
被這樣一提醒,眾人頓時更不急了——書院回去宣揚一次,自己回去還能風光一次,豈不美哉?
不再討論怎麼報喜之後,話題轉為了明日傳臚大典之後的狀元遊街。
“也就是劉相慧眼識珠,早早定下了寄羽,不然明日前三甲一遊街,榜眼年紀尚小,他跟謝長卿站在一塊兒,不知要引來多少爭搶。”
陳鬆意正好在他們談論的熱烈的時候進門。
見她回來,廳中立刻便有人朝著她問道:“鬆意回來了,猜猜你哥考了第幾?我們又考了第幾?”
陳鬆意一笑,沒有說話。
問話的人立刻便知道自己這一問很是多餘。
“喝茶吧你。”旁邊的人把杯子塞給了他,“學妹怎麼可能不知道我們考了第幾?”
她要是想,今天他們出門的時候,她就能先提前告訴他們結果了。
陳鬆意走了過來,先叫了自己的爹一聲,然後又見過了兩位先生,這才道:“我今天在城中修補大陣,聽說了。恭喜樊先生,也恭喜諸位學兄。”
說著,她看向眾人當中落榜的那兩人,看了他們片刻才道,“兩位學兄跟先生們多做兩年學問,等下回就能取中了。”
這兩年景帝中興,多得是機會,不止兩年後太子出生景帝會開恩科,還有取吏改革。
隻要有一顆為國為民的心,都有機會施展才華跟抱負。
“真的?”那兩個這回落了榜的舉子聽了她的話,高興地道,“那我們下回再來!”
唯有趙山長跟樊教習注意到了“兩年”這個時間,科舉三年一次,這離下一屆科舉還有一年,朝廷是要開恩科了?
兩人對視一眼,那也是好機會啊。
就不論這是鬆意算出來的,還是她從哪裡聽到的內幕了。
眼下還是下午,離晚膳還有一段時間。
陳母從有人來報喜說長子考中狀元,嘴角就一直沒有放下。
她去了廚房,烤了這段時間琢磨的狀元餅,一好就熱氣騰騰地端了出來。
“餅來了!”
陳鬆意聽到熟悉的聲音,轉頭看去,就見到嘴角還沾著餅屑的小師叔端著一大盤還熱騰騰的餅從門外進來,她立刻起了身:“小師叔?”
他回來了,什麼時候回來的?
既然他回來了,那厲王殿下肯定也回來了,那他是在厲王府,還是在宮中?
遊天看她起身,還以為她是要過來接,一個閃身到了桌旁,穩穩放下了盤子。
等招呼完所有人來拿,遊天這才道:“回來得比你早些。”
他們是差不多午時會到京城的,厲王帶著捉回來的兩隻白鹿先去了一趟上林苑。
他出門這麼久,回來就是母後的壽辰,並沒有準備其他的禮物。
還好在山中捉到了這兩隻遍體通白的鹿,便讓上林苑的人將這兩隻鹿好好養著。
等到太後壽辰,他就用這對在大齊可以被視作祥瑞的鹿作為壽禮了。
“這叫什麼餅?”眾人問道。
“狀元餅。”遊天隨口道,“吃了考狀元。”
陳鬆意也拿了一塊,吃起來不像京城賣的狀元餅。
不過既然是出自他們家,那就是最正宗的狀元餅了。
在他身後,陳母跟小蓮也提著幾個食盒走了進來,裡麵裝的顯然是剛做好的餅。
見陳鬆意回來了,陳母便對著她招手,然後把食盒塞進了她手裡:“厲王殿下回來了,把這個給他送去吧。”
長子高中狀元,受到了左鄰右舍的道賀,無論如何都應該回禮。
哪怕住在他們隔壁的是厲王殿下,陳娘子也備了他那一份。
陳鬆意提著食盒,想道,送狀元餅給其他公府、侯府,還可以是取個好意頭。
祝他們的子孫以後也考狀元。
可送給厲王殿下,他難道還能去考個狀元嗎?
不過她本來就是要過去一趟的,現在正好不用空著手上門了。
見她應下要走,遊天又叫住她:“不用繞路,侯府的後院跟厲王府的花園有扇門是連著的,從那裡過去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