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認識她那天起,蕭應離就時常在她眼中看到這樣的光芒。
每一次,她都不會叫人失望。
皇兄嫉妒他能得到她跟裴植這樣的軍師,他又何嘗不羨慕皇兄有麒麟先生在背後運籌帷幄,又有她前後奔走,給朝堂篩選出了無數俊才?
而這一次,她甚至還沒去邊關,就看出了張家坐大的隱患。
麒麟先生,兵家後人……朝堂群星璀璨,他的邊關武將隊伍也應該充實才對!
於是,陳鬆意的話音剛落下,厲王便笑了笑,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好,我們就走蜀中線。”
見他應得如此爽快,陳鬆意想起了另一件事。
她問道:“我讓殿下去找風瑉,殿下去找了沒有?”
比起遠在蜀中的陳鐸,風瑉近在眼前。
這個未來的帥才,她早就給他準備好了,而且還給了風瑉《八門真氣》跟金針藥浴刺激法。
隻要他去了,見到這兩樣東西,就會明白它們的作用。
而風瑉早就一心等著投身他的麾下,蕭應離到他麵前,隻消一個眼神,他便來了。
原本還在為即將收獲一員大將而高興的厲王:“……事情太多,我給忘了。”
經她提醒,蕭應離這才想起還有這件事,要是先前就記著,那他就不會在這裡刷馬了。
“我去換衣服。”不等陳鬆意再催,他就立刻保證道,“我今日就去。”
陳鬆意攔住了他,說道:“殿下晚些再去。”
她都不用起卦,隻是稍稍集中注意力,就看得到他現在去要撲個空。
風瑉現在人不在忠勇侯府。
她又盯著他看了片刻,才道,“等戌時再去。”
那時他就回來了。
蕭應離也沒問為什麼,便直接答應了下來,然後抬手一個呼哨,招來了人照看絕地。
“等它曬乾身上的水再進馬廄。”
“是。”
被召喚過來看馬的不是旁人,正是許昭。
陳鬆意見了許昭,一眼認出他來。
他看上去已經完全好了,沒有留下什麼後遺症。
因為在濟州救他的是前去許家避雨的老婦人,跟她沒關係,所以她並沒有打招呼。
叮囑完許昭什麼時候該給絕地喂草料,蕭應離便先回去換衣服,陳鬆意重新提起食盒跟上了他。
許昭站在馬廄旁,看著永安侯走在自家殿下身邊,兩人一邊說話一邊同行。
在邊關,他們時常可以見到殿下跟裴軍師同行,沒想到在京城,也可以見到相似的一幕。
看著兩人並行的背影,許昭心中忽然生出了一種明悟。
意識到殿下在沂州所選的另一件禮物是送給了誰。
而至於殿下最近的反常……
看他跟永安侯走在一起,身體不自覺向她傾斜,許昭就覺得自己又知道答案了。
陳鬆意跟著蕭應離,為的是同他提起他不在京城時,自己的娘親做的另一種食物。
“……行軍的時候軍糧單一,而這種粉末易儲存,隻要有熱水就能衝泡成湯。除此之外,我還在想辦法,怎麼繼續改善軍糧。”
後者不防她跟上來,不過一聽她提到的內容便立刻沉浸了心神,與她探討。
兩人商討了一路,直到回到他住的院子,進門之前,蕭應離擰了一把濕透的下擺,才道:“你先坐,我去換身衣服。”
陳鬆意應下了,將食盒放在了桌上,自己也在桌旁坐下。
很快有人進來奉茶,是個天罡衛,見她坐在這裡還愣了一下,才喚了一聲“陳軍師”。
見到他這般反應,陳鬆意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進了厲王殿下的私人領域。
男女有彆,他又在裡麵更衣,她直接坐在這裡等,似乎是太不在意這等大防了。
不過,這個天罡衛似乎聯係到了厲王跟裴軍師的相處,將陳軍師的到來合理化了。
於是很快又恢複了自然,奉上茶之後就退了出去。
在裡麵更衣的厲王還不知道,有那麼一瞬間,外麵的人思考了一下,是不是該注意男女之彆。
他隻是想著兩人方才談論的內容,覺得提到邊關跟打仗,她好像比自己還要迫不及待。
就連自己不在京城的這段時間,她除了修補大陣,關注的也是軍糧這樣的事。
像是恨不得明日就出發,年尾就將草原人的龍城踩在腳下。
“殿下。”他穿衣的動作一頓,聽她的聲音從外麵傳來,“這樣你聽得清嗎?我繼續說。”
陳鬆意坐著也是坐著,等聽到裡麵傳來的“你說”兩個字以後,就提起了跟西域通商的計劃。
“……我們自己培養戰馬還是太慢,草原人不會給我們太多的時間,跟西域購買是最好的選擇。”
“這一點我也想過。”他換好衣服出來,又是平時那個玉質金相、貴不可言的厲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