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予:“……”
他很想忘記上一秒的自己。
拍了拍有點發燙的臉頰,景予欲蓋彌彰地掀開小被子,緊張道,“我也去我也去。”
王哲一個激靈,隔空摁住他說:“不不不你不去,我去,我去。”
景予已經站起來了,逃似的往衛生間那邊走,“不行不行,我得去。”
“打住打住,讓我去……”
好好的上個廁所推讓得跟結賬似的。
要不是機上不止一個廁所,景予就差點真被擋在外麵了。
他一出了衛生間的門,迎頭就撞上了表情深沉的王哲。
景予嚇了一跳。
“王哥,你怎麼不回去,站這兒乾嘛?”
王哲欲言又止,五官抽動,目光複雜。
他看了看拉得嚴嚴實實的簾子,還是壓低了聲音說:“你上初中呢,上個廁所還要跟人手拉手一起去?”
景予:“?”
他茫然了,“我沒有拉你的手啊……”
王哲氣到想下飛機打一套軍體拳,他狂吸一口氣,逼迫自己鎮定下來,語氣很凶:“在彆人眼裡不就是那樣嗎?有區彆嗎!”
景予更茫然了:“這裡也沒有彆人呀,隻有李導……不是啊王哥,我們倆看起來像親父子一樣感情好,也有人會這樣想嗎?”
王哲突然噎住,心臟中了一箭。
四十多歲的他和臉嫩的景予站在一起確實有點父子那意思。
他又抬眉閉眼深吸了一口氣,逼迫自己放下對年齡的執念,隱晦而暗示地望了望客艙的方向,狐疑地說:“真的?不介意?”
從前和謝知安在一起的時候可是連單獨行動都不準的。
那時景予吃什麼喝什麼他都要管,笑的時候露幾顆牙都要管,因為林承不戴眼鏡,謝知安還一開始就帶著景予去做了激光手術。
王哲其實覺得謝知安就像在玩遊戲,在氪金養號。
但他沒敢說出口。
他從沒見過那麼離奇的包養合同——在謝知安麵前,景予不準擁有自己的人格,必須完全成為另一個人。
也就多虧了景予演技好心態更好,換了一般人,早就不是崩人設就是崩心態了。
——景予更厲害的是,他在飾演了一個
角色那麼長的時間之後,還能說停就停,輕鬆自如地抽身出來,繼續成為自己。
這是一個天賦演員的素養。
他能成為彆人,彆人成為不了他。
……
景予實在是莫名其妙。
“介意什麼呀?王哥你是怕李導會介意我傳緋聞嗎?”
他迷惑地說,“李導不是會在意這些亂七八糟事情的人,就算傳出什麼匪夷所思的東西,我們也不是走流量路線的,現在我也沒幾個粉絲,不必緊張。”
說著還拍了拍王哲的肩安慰他。
王哲嘴唇翕動,再次一言難儘、欲言又止。
他盯著景予那張讓人看著就很高興的朝氣蓬勃的臉,特彆想問你真的不知道嗎?你真不理解我說的是什麼意思嗎?並不是指李泯作為導演會介意演員的緋聞,而是……
而是……
他又有點說不出口。
萬一李泯真沒那個意思呢?他冒冒失失點明了,反而讓景予難過。
王哲不禁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越來越像景予他爸了,怎麼爹味越來越濃。
人家年輕人的事,輪得到他來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