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也不能這麼說, 人家潮莊的少爺平日裡也沒有乾什麼損陰德的事情,反倒是那王家, 不知道糟蹋了多少好姑娘,讓咱們這些單身漢討媳婦兒都難。”
“誰說不是呢……”
“唉,可咱們到底沒有個家底兒,要不然我才不在這塊兒待。”
“……”
“阿嚏, 阿嚏,阿嚏……”朝硯接二連三的打噴嚏, 等他擤了鼻子數了一下自己打噴嚏的個數,掰著指頭在那裡算, “這得有多少人想我啊。”
“說不定在罵你呢,”朝縱板著小臉直接拆台。
朝硯:“……”
這年頭真是讓人自我安慰一下都不行。
“崽兒啊,開慧丹在我手上都快捂熟了,你打算什麼時候給你的老母親吃啊?”朝硯每每翻看自己的包裹就想著這事,背包不夠用,那鶴眉唯一贈送的儲物袋他也沒有好意思管小孩兒再要。
雖說山裡的環境好,怎麼都能住人, 可是問題在於他倆帶上來的衣服破的破,壞的壞, 再不下山, 就真的成了兩個野人了。
而且那竹屋雖好, 可是禁不住下雨,那一個下雨,真真是屋外下小雨, 屋裡下大雨,屋外下大雨,屋裡下暴雨,屋外下暴雨,他倆就得在外邊躲雨……
雖說這雨水乾淨,全當洗了個澡,可是冷水澡這種東西吧,三天兩頭的連帶著被褥衣服一起衝洗,可憐他兩個大老爺們隻能眼巴巴的瞅著滴水的衣服打赤膊的裸.奔。
他還沒有害臊呢,小家夥倒是害臊的緊。
朝縱本來抿著的嘴巴開始直線往下垂,看著朝硯的目光也開始變得不善起來:“我要自己報仇,你想去自己去。”
啪嗒一聲,竹門被關上了,朝硯默默的咀嚼了一下空氣:“……”
他覺得重點是後麵那一句。
看來崽兒的老母親給他帶來的心理壓力有點兒大啊,瞧瞧這抵觸的情緒,跟叛逆期的熊孩子似的。
朝硯攏了攏胳膊,覺得自己也不想去,與其去給那位老母親請安問好,他寧願天天洗淋浴。
然而事不由人定,朝縱日日要努力修煉,學習本事,自然就要謔謔近前的野獸,凶獸,朝硯的餐桌上也時不時的加個餐,衣住行的先不說,主要是食很美滿。
美滿著美滿著就把這一帶給謔謔空了,眼看著王家的葫蘆娃好像沒有找茬的意思,朝硯他們在山裡麵溜達的更是肆意了。
可能是因為他們太過於過分,讓人家野獸凶獸無家可歸,這一天就遭報應了。
轟然一聲,那長的凶神惡煞的凶獸倒在了地上,激起了塵土無數。
朝硯一邊鼓著掌,一邊嘖嘖的打量著這頭凶獸,若說猙獰的過分,實則也不儘然,這凶獸是一頭鹿的模樣,隻是偏生渾身毛發散發著黑氣,本應該是黑黝黝清淩淩的鹿眼卻是血紅猙獰一片,連帶著咀嚼用的牙齒都成了擇人而噬的獠牙,不好好吃葉子偏盯著他家小崽兒,最後就隻能被乾掉了。
“這閉上眼睛還是挺可愛的,”朝硯搖了搖頭道,“可惜是凶獸,要不然滋味多鮮美啊。”
朝硯對於這樣可能曾經是頂級食材的小鹿憐惜不已,朝縱看不得他那一看見美食就走不動道兒的模樣,嗤了一聲,抱著手臂在一旁冷眼旁觀。
可說時遲那時快,朝硯還沒有來得及掉上兩滴鱷魚的眼淚,身後的風聲轉瞬即至,這次他想要就地打滾,卻是再也不能了。
那巨大的爪子按了上來,指頭縫裡麵堪堪露出了朝硯的腦袋,等朝硯定睛看的時候,就對上了一張血盆大口和一隻臉盆大的眼睛,飛鳥驚飛無數,連食腐鳥都不敢在這裡停留。
朝硯卻隻想跟這位仁兄說:其實不用湊那麼近的,您老又不近視。
爪下使力,朝硯隻覺得五臟六腑都要被擠出來一樣,想要用手掰開那爪子,身體卻連手臂都被壓在了那爪子下麵。
鑒定功能用不上,也察覺不了這位仁兄等級多少,倒是那血量條厚的把朝硯瞅的恨不得一把掏出金玄劍捅死自己。
看來天要亡他,早知如此,他早上就應該少吃點兒,這會兒食物頂到了喉嚨眼,直泛惡心。
“你放開他,快放開他!!!”清淩淩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那爪子的力度似乎有所放鬆,朝硯抬頭看去,就見他本以為跑掉的小孩兒正努力的掰著那妖獸的爪子,嬌小的身體和那龐大的妖獸比起來,真不是一般的色厲內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