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崽兒啊,你咋沒跑呢,”朝硯痛心疾首,這回來簡直就跟送菜的一樣,而且他家崽兒這麼一點,就跟蚊子腿一樣,不夠人家塞牙縫的。
朝縱顯然被他這句話氣的不輕,直接開吼:“你給我閉嘴!”
未免把小孩兒氣死了,朝硯乖乖的閉上了嘴,眼睜睜的瞅著那巨大的妖獸伸嘴過來,想想他們這麼大點兒,可能也就一兩口嘎嘣脆的,根本不用撕扯,覺得這個死法還可以接受的時候,就見那妖獸舔了一下抱著大爪的朝縱。
嬌小的小孩兒被這一下舔的那叫一個人仰馬翻,渾身的衣服都濕漉漉的,本來梳得整齊的頭發更是亂成了一窩雜草。
朝硯:“……”
這咋?吃之前還嘗嘗味兒啊?這也太不衛生了。
那妖獸可沒有感覺到朝硯的心裡變化,舔完了以後吼了一聲,再次震的樹葉撲簌簌的往下掉,仿佛下了一場樹葉雨。
朝硯:這肉味道不夠鮮美,需要點兒配菜?
“你放開他!”朝縱的小胖手呼嚕了一下自己的臉,仍然盯著那妖獸高聲喊道。
朝硯總算察覺到不對了,小崽兒原來遇到凶獸的時候也會害怕,可是也不會像現在這樣,一邊顫抖的厲害,一邊又在那裡仿佛交談。
小崽兒之所以這麼做?真相隻有一個,那就是這位踩在他身上的這頭妖獸不是個公的,而是個母的。
老父親見老母親,都是一家人,何必弄的跟世仇一樣,又不是說他婚後拋妻拐子的。
那妖獸又吼了一聲,隻是爪下的力道著實輕了很多,朝硯努力的騰出自己的一隻手,取出了開慧丹,在那妖獸的嘴還沒有閉起來之前,直接扔進了人家嘴裡。
丹藥那種東西入口即化,朝硯見它的喉嚨裡吞咽了一下,正要放下心來,卻見那妖獸愣了一下,本來看向小崽兒還算慈祥的目光看向朝硯的時候,那就是妥妥的看盤菜的眼神了。
本來兒子被人拐跑了,人家老母親翻遍了好多山頭都沒有找到已經很氣了,結果好不容易找到了兒子和那個拐子,結果兒子竟然認賊作父,連心都被拐跑了,還維護那個拐子,更是讓老母親氣上加氣,結果這個拐子還往老母親嘴裡扔了一顆老鼠屎。
不管味道怎麼樣,老母親說是老鼠屎就是老鼠屎,拐子能乾好事麼?那必須不能!
剛才還沒有理由吃掉,現在卻是可以了。
衝冠一怒為兒子,兒子要是再不聽話,叼回窩裡揍兩頓就聽話了。
秉持著這樣的理念,那妖獸直接朝著朝硯張開了血盆大口,可是說時遲那時快,等它的嘴伸到了朝硯那裡的時候,一道嬌小的身影直接趴在了朝硯的身上,讓那嘴下也不是,拿開也不是。
下去了得傷到兒子,拿開了沒麵子。
也就這麼會兒糾結的功夫,一股股的熱流在體內流竄,腦門一陣一陣的疼,老母親還顧不得想是怎麼回事,就閉上臉盆大的眼睛直接歪倒在了一邊的地上,呼嚕聲震的朝硯覺得大地都在震顫,想安慰一下小崽兒他老母親沒事都沒有那個機會。
那妖獸睡著了,爪子的重量卻還在,朝硯真真是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自己像拔蘿卜一樣從地裡拔了起來。
奈何蘿卜被拔還有攔腰斷的風險,朝硯這□□,直接就趴地上廢了。
“我們快走吧,”朝縱就像是離家出走開心到不行的熊孩子一樣,一瞅見他老母親睡了就想溜走。
“彆介啊,”朝硯扶著地麵坐了起來,好容易找了棵靠坐了下去,“開慧丹都喂了,咱們要是跑了,不是白費那個心神了麼。”
最重要的是萬一這妖獸突破到了開光期,那找他們的蹤跡可就比現在方便多了,人家找到兒子頂多也就是揍上兩頓,找到他那就真的是送他上西天了。
朝縱的嘴角又開始下拉,拉著朝硯的胳膊道:“快走。”
“崽兒啊,不是我不想走,而是腰疼,”朝硯嘶了一口氣道,“你那老母親爪也太黑了,就不想想踩碎了能好吃麼。”
“我抱你,”朝縱蹲下身去扛朝硯的腰,彆看人家矮,現在那力氣是足足的,朝硯一個沒防備,還真被攔腰抱起來了,就是腿拖在地上,他家小孩兒跟抱了一隻比他大上兩倍的熊一樣,十分艱難的行走著。
“行吧行吧,走就走,扶著,彆抱了,”朝硯掰開腰間的手,手臂一撐,直接撐到了朝縱的腦門頂上,另外一隻手扶著腰,看著小孩兒道,“走吧,崽兒。”
朝縱晃了晃脖子,瞪了朝硯好幾眼,到底沒說什麼,甘願當個拐棍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