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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皇[修真] 狐陽 18386 字 8個月前

柳妙音得了自己滿意的消息退去,公輸遲卻在她離開後轉身看著她的背影微微蹙了蹙眉頭。

朝家雖屬於天選城, 可是勢力卻不僅僅限於天選城, 朝硯本是天之驕子, 隻是性格驕縱了些, 最不喜歡彆人跟他有一樣的東西,衣服, 法寶, 還有各種各樣的玩意兒, 至於名字這種東西, 更是不行。

朝家少爺一個下令, 天選城周圍的仙城之內,所有姓朝名硯的都改了名,連讀音一樣的都沒有。

如今卻是哪裡又冒出一個朝硯來?而且看那女子恨意不小,那人莫非真是朝硯?

可他修為被廢, 資質全毀, 又怎麼可能與這個人結仇至深?

公輸遲不明白,他同樣不明白的是從前朝叔對於朝硯寵愛異常,即便是兒子廢了資質隻能養一生, 也不該如同丟棄一樣東西一樣丟棄到彆莊那裡去,千裡迢迢, 父子豈不是一生不見。

如此情境, 未免讓人心寒,想想朝家子弟,那最為驕傲之人都能因為修為被廢資質全毀送去彆莊, 那些普通的弟子又怎麼逃得過。

即便如公輸遲這般資質卓絕的,也會覺得心裡薄涼,若他一朝沒了修為被那般對待,隻怕哀莫大於心死。

可那是彆人的家事,又不在他的管理範圍之內,伸手太長,難免惹人生厭。

隻是如今朝硯這個名字再次出現,公輸遲總覺得哪裡莫名的不對,他喚來一名家仆吩咐道:“你前往朝家的彆莊去看看朝硯在不在?注意彆驚動彆人,若一處沒有,其他皆可看看,回來報我。”

“是,公子,”那家仆匆匆退下,快步離去了。

一夜停留,卻也沒有探查出個究竟來,四大家族即使權勢再大,一旦惹了眾怒隻怕於自身也不利,隻能放那些仙城之中的人一一離去。

隻是那天坑之中的靈石似乎並沒有完全的挖掘殆儘,人力耗費倒不要緊,可其他小型的仙城想要分上一杯羹卻是妄想了,四大家族的家主也沒有將那些剩餘放在眼裡,隻囑咐了小輩去辦,能挖多少挖多少出來。

“公輸兄看起來對那些靈石並無興趣啊,”趙家的小輩看著公輸遲出神的神色詢問道。

公輸遲側目道:“不是,隻是最近有些問題有些困擾,有些分神了。”

“公輸兄還會困擾,真是實屬罕見。”

“你這一困擾,倒覺得接地氣了起來。”

“哈哈……”

其他仙城中人紛紛退去,那整個的靈礦到底是不翼而飛了,隻留下四大家族的家主對於這樣的事實略有憂慮卻又無可奈何。

“罷了,如今也隻能對各大仙城進行監督了,”公輸昱一槌定音道,“一旦哪裡出現端倪,一定要防微杜漸。”

“如今也隻好如此了,”趙家家主響應道。

其他兩人紛紛點頭,倒也不能怪他們狹隘,而是一旦有新的勢力崛起,對於天選城絕對會造成衝擊,一山不容二虎,他們自然也不能看著其他勢力坐大。

“可惜……”寬敞的馬車之內,金斂看著剛剛從傳音鳥身上取下的紙條,連捏在手中的棋子都放下了,眉宇之間有著惋惜。

朝硯坐在對麵,車窗外的風景飛速掠過,可是馬車之內卻並無任何的晃動,就仿佛置身於一處茶室之中,連那杯中的茶水都隻是氤氤氳氳的散發著嫋嫋的霧氣。

金斂開口,朝硯也不能聽到當作沒聽到,隨口問道:“發生何等憾事,讓金兄這樣豁達的人都如此的惋惜?”

朝縱坐在一旁,抬眼看了朝硯一眼,雖是不明白這人性格怎麼能在短期之內變化如此之大,卻沒有貿然開口,隻是靜靜坐在原地扮演愛吃糕點喜歡玩具的瓷娃娃。

“朝兄可知那一小鎮名為靈仙?”金斂收斂了情緒笑著問道。

一個修士說起那個默默無聞的小鎮,應該也就是為了靈脈的事情,可惜當然也就隻能可惜那靈脈剛剛被發現就被挖空了,而挖空的人就在他的眼前。

“靈仙鎮,我等就是從那裡來的,”朝硯眉眼中略帶著些欣喜道,“金兄在那裡有熟人?”

麵對其他人可以撒謊,麵對這種消息到處飛的人還是要真假摻半的說,要不然被發現說謊,人家可不就可勁往他們身上懷疑了麼?

“哦,朝兄竟然是來自於靈仙鎮,”金斂麵上的驚訝不帶絲毫的做偽,“朝兄如此資質卓絕,為何要離開那靈仙鎮?”

“不瞞你說,”朝硯麵上露了些尷尬之色出來,“那靈仙鎮出了一頭怪物,站在地麵觀不到頭頂,皮毛渾若一體,”他一邊說著,一邊摸著旁邊正在睡覺的怪物皮毛道,“在下有心想要為民除害,隻可惜力有不怠,隻能倉促出逃,金兄歎可惜,可是靈仙鎮出了什麼事情?”

“怪物……倒是聽聞過那事,朝兄大可不必擔心,那怪物雖然凶悍,但是聽說並未傷人就已然離去,在下想說的是另外一件事情,”金斂不動聲色的觀他神色,眉宇間輕輕挑動,一旁侍茶的婢女已然退出了這處隔間,“那靈仙鎮傳出出了一處靈石礦脈,就其靈氣溢散程度,隻怕礦脈規模不小,若是能取之有度,加之產出,隻怕維持千年不成問題。”

朝硯審時度勢的露出了目瞪口呆的神情,還帶了些微微的懊惱:“也就是說那怪物出現時因為有礦脈出現,我等這逃了,倒是丟了那等大寶貝,可這是好事,金兄為何歎氣,莫非那怪物以金琳城之力也不好對付,讓它離開損失巨大?”

金斂搖了搖頭道:“並非如此,靈脈珍貴,一旦出世自然引得八方爭奪,隻是那天選之城四大家族前往,仙家彙聚的時候,那靈脈已然被人捷足先登,不翼而飛了。”

他雖可惜,隻是說話間似乎心態已然調整了過來,重新拾起棋子落下一子。

“竟有這等事,”朝硯的心情此時應該是跌宕起伏的,剛剛得知自己逃的地方有靈脈,還沒有來得及後悔,就得知靈脈已經被人挖空了。

手中的棋子攥緊了,朝硯用拳頭撐著下巴竟有些淡淡的出神。

“朝兄,該你了,”金斂笑著提醒道。

“哦,”朝硯回過了神來,勉強笑了兩下,匆忙落子間也帶了些心不在焉。

圍棋最需專心,如此不專注的姿態,注定隻能以落敗而告終。

“我輸了,不來了不來了,論棋在下遜色金兄遠矣,”朝硯落敗卻不見太過於懊惱,反倒是匆匆將棋子放下,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他的心思不在上麵,金斂也不勉強,隻是讓人收了棋盤以後奉上了熱茶,兀自在一旁品嘗著也不打擾。

朝硯坐在人家的馬車裡麵,睡也不能睡實了,吃也不能吃飽了,十分羨慕旁邊那個裝的啥也不懂的小破孩子。

財不外露,一座靈脈連天選城四大家族都出動了,要是讓那群人知道是他給挖走了,以後想找個睡個安穩覺的地方都沒有了。

拉車的馬是駿馬,不過幾日的功夫,那金琳城就在眼前了,普通的客棧不需要花費靈石,金斂雖有意邀請他入住,但是金琳城中修士真是不少,朝硯自然也就拒絕了,隻言落腳的銀錢還是有的,有什麼忙隻管找他幫就是了。

“那就隻能請朝兄自行落腳了,”金斂從馬車上下來拱手歎氣道,“若是平常,自然好生安頓朝兄,隻是靈仙鎮事情一出,金琳城又逢一年一度的大型拍賣會,金某實在是要忙的不可開交了,實在抱歉。”

“無事,”朝硯麵上笑著,心裡卻對這樣的安排滿意不已,待在這人眼皮子底下,他才吃不好睡不好的。

“朝兄大度,”金斂從懷中取出一塊黑色的令牌遞給了朝硯道,“曾經答應朝兄來金琳城中一逛,如今拍賣大會在即,這是入場的令牌,到時候朝兄若有感興趣的東西,大可出手拍下,也算是全了在下的愧疚之心了。”

“多謝,金兄快去忙吧,”朝硯倒也沒跟他客氣,拍賣會去不去是一回事,有備無患是另外一回事。

金斂淡笑一下,拱手之後上了馬車,不管是禮數還是姿態都做到了位。

等到了馬車離去,他們在小二的帶領進了房間,米果兒總算鬆了口氣:“你們兩個整天虛情假意的,你不累我都看著累,你們人類真虛偽。”

“我覺得做的對,”朝縱坐在桌前,一句話將米果兒的話全堵在了嘴裡。

若是麵對那等實力高強,背後力量不容小覷的陌生人還如在潮莊之內一般懶散隨意,隻怕那金斂也不會一直以禮相待。

對鶴淩鶴眉他們又跟對那金斂有所不同,朝縱暫時還想不明白其中的深意,卻直覺的覺得朝硯選擇了最為正確的方式。

朝硯鬆了鬆肩膀,好容易的將自己拋上了床,側撐著頭看著那板著小臉的朝縱道:“我們家崽兒就是悟性高,有前途……哈欠,就是那種事情真是累的我耗儘了一年的精力啊,不行我得打個盹,你倆餓了隨便點啊。”

他說話間就睡的昏天暗地,頭上的發帶沒拆,也不顧衣服□□成什麼樣子,鞋子更是直接踢在了地上,歪七扭八的放著,甚至還有發絲散落在臉上,若是再來兩滴口水,那真是堪稱沒有睡相的最佳典範。

“悟性,什麼不好學學那個,”米果兒撇了撇嘴道,“人類的心思與其都耗費在那些勾心鬥角之上,還不如直接提高自己的力量,看見不順眼的直接殺了便是,省的那許多的麻煩。”

它雖然對於朝硯的做法不甚讚同,說話的時候卻刻意壓低了聲音。

朝縱趴在桌上,看著臥在桌上舔著自己尾巴的米果兒認真問道:“那若是暫時打不過的人呢?”

“那就日後再打,”米果兒信服的就是簡單粗暴,對於人類的那一套嗤之以鼻。

“那若是因為你失禮,那人當場要殺你呢?”朝縱小著聲音再問。

米果兒哼了一聲道:“那又什麼大不了的,大不了拚個魚死網破,姑奶奶……你娘我還沒有怕過誰。”

“這樣的人感覺死的快,”朝縱看這它認真的說道,說話之間很有自己的主見,“我不要學你這樣。”

米果兒:“……”

這要真是它的崽子,保證一言不合就往死裡揍,不聽娘的話,就知道走些邪門歪道。

可是在見識過小家夥報仇的姿態以後,米果兒那種躍躍欲試就收回了肚子裡麵,這小家夥麵上不顯,肚子裡麵仿佛都寫著記仇,要是真一不小心得罪了,現在它能揍他的屁股,若是有朝一日這小家夥得了什麼機緣,不報複回來才見了鬼。

至於機緣這種東西,或許旁人不太好得,但是躺在床上那人的運氣卻是米果兒看在眼裡的。

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但凡能成大事者,除了心性和能力,還需要有能夠逢凶化吉的運氣和各種各樣的機緣。

米果兒從那靈脈之中窺得了一絲朝硯的運氣,或許跟這個人簽訂契約,真的是它占了便宜也說不定。

前往城主府的馬車之上,金斂接過了婢女遞過來的紙條,上麵短短幾行字,開頭卻是朝硯二字。

半年前憑空出現在靈仙鎮,不知來路,卻跟天選城朝家朝硯被驅逐的時間意外的重疊。

可大小仙城隱隱都知那朝硯雖然天姿出眾,小小年齡得成築基中期,堪稱朝家下一代的頂梁柱,卻偏偏一年前於秘境之中喪失了資質和修為,好險撿回一條命,卻成為了一個徹徹底底的廢人,於半年前被放逐到了彆莊之上。

時間重疊,名字重合,地點和資質卻不重合,他提到天選城之時,那朝硯也沒有任何的異常神色,便是真的是了,誰可能在短短半年時間之內從一個廢人將修為提升到煉氣六層,這樣的事情未免太過於驚世駭俗,說出來也不會有人相信。

“沒有畫像麼?”金斂摩挲著手指問道,他有諸多猜測,若是能有畫像,很多的事情或許就能夠有了答案。

那婢女低下了頭去輕聲道:“朝家朝硯驕縱,最不喜他人與之有相似,也不愛他人拿他樣貌說事,故而一時沒有畫像,公子若需要,奴婢去讓見過他的畫師畫上一幅給公子帶來。”

“……罷了,”金斂思索了片刻道,“天選城與金琳城之間本就關係微妙,貿然尋人做朝硯的畫像恐怕會驚動他們的人,派人盯著那個朝硯就是,有什麼異常的風吹草動向我彙報。”

“遵命,”婢女低頭退下了。

“朝硯……”金斂摩挲著紙條上的那兩個字,最終將那紙條拋到了香爐之中點燃,撫手靜坐。

不管那是個什麼樣的人,君子之交淡如水,進可攻退可守,如此最妙。

金琳城中繁華異常,比之天選城之中更甚,便是到了夜間,也處處光芒一夜不滅,萬家燈火幾乎可與天上的繁星爭輝。

朝硯休息了許久醒來的時候,麵對的就是桌子地上的一片狼藉,堆積如山的盤子,剩餘的菜湯汁水,還有直接踩在桌子上埋首苦吃的米果兒,以及在一旁塌上靜靜打坐的朝縱。

“紅燒肉,糖醋排骨,燉雞湯……”朝硯伸了個懶腰,隻是看著盤子裡麵的剩湯聞味兒,就能辨彆出那被吃的乾乾淨淨的是什麼菜。

都是肉菜,還碟子堆積如山,這要是換成小戶一點兒的人家,可能都養不起。

米果兒聽見動靜,總算是從盤子裡麵抬頭出來,胡須上麵還沾著湯水道:“你們人類沒有什麼優點,就是這肉做的好吃。”

朝硯好容易尋摸了一把還算乾淨的椅子坐下道:“那你邊吃也應該讓他們把你的盤子給撤了啊。”

他們倒不怕被人叫了這麼多的菜品,金琳城中修士不少,有一兩個儲物袋,出遠門閉關準備不少乾糧的都不在少數,朝硯也不怕這位姑奶奶吃,可是這吃的房間裡麵連個落腳的地都沒有就過分了,顯擺自己胃大吃的多?知道這對於一個胃小的吃貨是多麼嚴重的嘲諷麼?

“哼,我要算算我們吃多少盤,以後直接就照這個數報,”米果兒打著這個主意,咬著盤子裡麵的肉,對比從前吃過的肉,真真是感覺到之前吃的都不知道是什麼垃圾。

它吃的開心,時不時還要讓朝硯再幫叫上幾盤,讓偽父子兩人不斷的沐浴在小二們略有些詭異的目光之中。

畢竟人家準備乾糧都是連盤裝的,他們還是第一次見直接倒的,喂豬也不是這麼個喂法。

“不是說修士要儘量避免吃那些東西麼?”朝縱板著小臉問道。

朝硯偶爾傳授經驗,小孩兒對於修煉這一方麵也了解的愈發多了一些,知道五穀雜糧雖然能夠維係人的生命,對於凡人和沒有辟穀的修士來說都是不可缺少的東西,卻也知道了食物吃下去同樣會在身體之內產生雜質,肉.體凡胎,沒有脫離五穀怎能成為真正意義上的仙人。

所以朝縱從知道開始,每每飲食都是七分為止,克製的緊,從不逾矩。

“妖獸與人不同,它們強化的是肉.體力量,”朝硯坐在椅子上,還能順便手撐在塌上,怎麼看怎麼懶洋洋,“即便有雜質,對於它們的影響也不如對人大。”

妖獸強化肉.體,經脈比之人類更為堅韌,食物之中吸收的強化肉.體的力量多,自然雜質就少,這是先天的優勢,非人類可比。

“妖獸如此得天獨厚,那為何人修比妖獸要多?”朝縱不明白,若是妖獸經脈強韌,豈非人人想要,“它們自身經脈強韌,可否用於強化人修經脈?”

“嘖,我們家崽兒聰明的很呢,”朝硯嘖嘖了兩聲,“妖獸精血倒強化不了靈脈,但是可以強化修士的肉.體力量,越是強大卻是會被獵殺,修真界之中明文規定不準使用已經開了靈智的妖獸,但是暗地裡下手的不少。”

“喂,我還在這裡呢,你們就說血啊肉啊的,”米果兒眯著眼睛十分的不滿,“有沒有把我放在眼裡了還?”

朝縱默默看了她一眼,朝硯連一眼也沒有看它,繼續說道:“說到開慧呢,這是妖獸最為困難的一步,多少妖獸想要開慧,卻是直到死亡都隻是渾渾噩噩,更彆說是化形了,因此即便肉身力量強悍,也是比人修少了很多。”

“你們人修不是有什麼開慧丹麼?”米果兒從桌子那邊跳到了塌上,慢慢的舔著有些沾了湯水的皮毛,宛如小貓洗臉般清理著自己。

“開慧丹哪裡是輕易能得的,”朝硯懶洋洋的說道,“要是滿地都是,那妖修也是遍地都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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