瀕死(2 / 2)

歐皇[修真] 狐陽 18336 字 8個月前

一陣地動山搖,嗡聲不止,那透明屏障也顯現出上麵的花紋來,金光流轉,可是隨著這一拍,上麵卻卡巴的出現了一道裂紋。

“妖獸爾敢?!”那位家主一驚,見它要再拍,隻能伸手一揮將那風雷鐘招了回去,原本籠罩在頭頂上大鐘頓時變成了一鼎小小的鐘落在了那人的手上,雖然看似與施展之前無異,可是上麵的裂紋卻讓那位家主心疼不已。

“妖獸果真是橫行霸道,”公輸昱冷哼了一聲道,“若是不從,今日便是收拾了又如何,還請諸位家主助上一臂之力,待到日後,公輸家必有重謝。”

“何必言謝,”幾位家主紛紛退讓,卻是圍了上去。

米果兒哼了一聲,直接朝著最前方的公輸昱抓了過去,爪尖與那劍身相交,竟然絲毫不落下風。

幾名開光修士對陣一隻開光妖獸,竟然久久都拿不下來。

而在朝縱努力前行的地方,有一道身影站在了那裡,他的眼睛有些模糊,卻能看清楚那人是誰,稚嫩的聲音響起:“你想怎麼樣?”

“雖然利用一個孩子卑鄙了些,但是即便放過你,你也活不了多久了,不如替爺爺抓住那隻妖獸,”朝輝看著朝縱的眼神之中帶著悲憫,可是目光的最深處卻是一片的冷意。

“你,以為,你抓得住我?”朝縱說話斷斷續續的。

“若是連一個孩子都抓不住,豈非不配做那朝家的家主,”朝輝伸手朝他抓了過來,正如他所言,抓住一個孩子,輕而易舉。

他抓住了朝硯,手甚至不用捏在朝硯的脖子之上,隻是揚聲喊道,“妖獸,你若再不住手,他可就沒命了!”

一聲嗬斥,原本震的地麵不斷作響的打鬥在瞬間停滯了下來,可米果兒停了,卻旁人卻沒停,一道劍芒劃過,直接捅進了米果兒的腿上,沒入其中。

一陣劇烈的嘶吼聲瞬間響徹了整個樹林,伴隨在其中的,還有一個人的怒吼聲:“豎子爾敢?!”

一道掌風擊打在那小小的身體之上,那道小小的身影如同雨後的蝴蝶一樣倒飛了出去,懷裡抱著一把滴血的劍,隻是身上沾染的血液也分不清是他的還是他捅的那個人的。

“朝縱!!!”米果兒顧不上自己身上的傷口,朝著朝縱的方向撲了過去,生生的將他籠罩在了自己的四肢之下,再不許人靠近。

而在朝縱原本的位置,朝輝捂著肚子上不斷流血的傷口,渾身顫抖不已,也不知道是血流過多還是因為怒氣磅礴。

堂堂開光修士竟被一鍛骨小兒所傷,若是說出去,隻怕整個修真界都會嘲笑他們朝家。

公輸昱在朝輝的身邊站定,眉毛倒豎的更加厲害:“怎會如此?他一個鍛骨修士怎麼破的開你的防禦?”

“上品法器,”朝輝臉上的笑容完全消失不見,說話的時候都帶著徹骨的冷意,“竟然能拿到這樣的寶貝,我那兒子真是運氣不錯。”

“上品法器?”公輸昱的目光轉向了那妖獸的腹部,目光之中劃過一絲什麼。

人的修為固然有限,可是若是拿的武器不一樣,對於修士的提升也不一樣,就像朝縱一個小小的鍛骨修為拿著那樣的法器能夠直接破開朝輝周身的防禦一樣。

他身為公輸家的家主,也不過使用一把中品法器,上品之流雖有,可是卻不在他的手中,可朝縱一個鍛骨的修士,竟然能夠拿到上品法器這樣寶物。

妖獸也好,靈脈也好,法器也好,那朝硯的運氣未免太過於好了些。

不能任其發展下去,否則他的遲兒……

公輸昱扶穩了朝輝,然後抽手道:“朝兄暫且歇息,待我上去將那寶物取回來給朝兄出氣。”

他躍躍欲試,卻不想米果兒周身靈氣轉的更快,雖然血腥味不斷的濃鬱,它卻沒有任何停下來的趨勢,那雙本是琥珀色的眼睛變成了完全的赤紅,讓它看起來不像是一頭妖獸,而像是一頭凶獸:“誰敢過來,姑奶奶就跟誰同歸於儘!”

它這樣的架勢,竟是隨時打算自爆。

剛才還躍躍欲試的幾位家主頓時退了開去,開光妖獸的自爆哪裡是說笑的,即便能逃脫開來,隻怕也要受重傷。

場麵一時僵持,竟無一人敢上去。

若是退卻,隻怕他們哪裡還有半分顏麵,可若是停留在此,米果兒的情緒已經越來越不穩定,好像隨時能夠擇人而噬一樣。

風聲鶴唳。

直到一道聲音打破了這樣的平靜:“報!家主,天選城內混進了魔道中人,遲公子請家主速歸。”

公輸昱原本的對峙停了下來,一招手拉了那人上前來道:“怎麼回事?”

“彼此家主們皆不在城內,魔道趁弱大舉入侵,家主和諸位家主快回,否則後果不堪設想,”那人的語速又快又急,渾身淩亂氣息短促,顯然已經累了多時才找到他們。

這樣的消息傳出,什麼妖獸,什麼法器都不重要了,家若是被斷了,要那些個寶物也沒有半點作用了。

“朝兄,”公輸昱扭頭看向了一旁正在打坐的朝輝,臉色很是難看。

“走,今日便算是便宜他們了,”朝輝勉強站起身來,臉色蒼白的禦器離開,其他家主也顧不得其他,那仙城才是立身之本,若是連本根都沒有了,也不過是一個個的喪家之犬。

諸位家主紛紛離去,隻有那侍衛倒在草叢一種半晌爬不起來,竟是有些力竭之態,那公輸昱著急回去,竟是也沒有帶上他。

周圍一片寧靜,米果兒嘶吼了一聲,形態變得嬌小起來,趴在朝縱的身上卻不敢動他,隻是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兒子,兒子……”

一隻手從它的身後將它從朝縱的身上抱了下來,米果兒本能的想要去防備,卻在聽到那熟悉的聲音和熟悉的感覺時叫了出來:“朝硯?”

“到,我來了,”剛才趴在草叢之中的侍衛從臉後麵揪了揪,將那塊薄如蟬翼的麵具揪了下來,月色之下,赫然是那張生的盛氣淩人的臉。

也是他扮作侍衛將那些人騙走的。

從前米果兒雖與他簽訂契約,卻並未真正將他放在眼裡,可是現在明明少年比它的修為低了不知道多少,此時見到他,卻隻知道向他求救:“朝縱他……”

“我知道,”朝硯伸手將朝縱小小的身體抱了起來,即使身體的主人已經氣若遊絲,可是那雙小手仍然牢牢的握著朝硯給的那把金玄劍。

朝硯睫毛微垂:“傻孩子,這是讓你防身的,不是讓你殺人的。”

朝硯將那把金玄劍召了回去,就地坐下,他心裡念著彆慌亂,命數這種東西,若是天要收,人怎麼可能留得住,便是他前世一場車禍,也不過是當作蹦了個極。

可是換到這孩子身上,朝硯沒有察覺他打開遊戲頁麵的手指竟然是有些顫抖的。

他從來到這個世界以後就運氣不錯,有住的地方,沒有露宿街頭,有一個小孩,沒有孤家寡人,有兩頭妖獸,也算是家庭圓滿,想要的都有了,真是運氣不錯。

朝硯對於係統的許願樹功能從來都是抱著有就抽,沒有就算的心態,他願望不多,對於那些頂級的法寶丹藥也沒有多大的興趣,有就有,沒有就沒有,他這一條命本來就是白送的,有就好好活著,沒有了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天道輪回,左不過就是如此,世間有千千萬萬的人,即便仙人也有天人五衰,逃不過死亡的命數。

可是現在朝硯卻希望能夠抽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他想讓他們家崽兒活著,人一旦有了牽絆,就會有了欲.望,有了欲.望,就會滋生更多,貪得無厭。

朝硯的手點在了許願樹的十連抽之上,他沒有時間去刷新什麼概率,他的小崽兒命在旦夕,他顧不上。

十連抽,一千八百下品靈石,十件寶貝:回元丹,上品靈石,上品法器瀾羽扇,上品法衣金絲玉縷……

各種各樣的寶物層出不窮,可是就是沒有朝硯要的東西。

唯一的丹藥回元丹是用來回複靈氣的。

公屏之上金光不斷,朝硯卻沒有功夫去看,他甚至沒有看到那第二次十連抽需要花費的靈石,直接點下。

第二次十連,三千六百下品靈石:上品法器,玄階上品技法滄瀾,玄階上品技法火舞,玄階上品技法……頂級靈石。

仍然沒有任何回複生命的丹藥。

“若是再沒有,要這係統何用!”朝硯的聲音之中帶著難言的冷意,隨即點下了第三次十連。

第三次十連,四千二百下品靈石:上品法器,上品法器,頂級靈石,開慧丹……頂級紅藥……上品法衣,移動飛舟。

當中間那個字眼出現的時候,朝硯幾乎是在一堆金光閃閃的法寶之中翻找到那顆藥丸,然後塞進了朝縱的嘴巴之中。

丹藥入口即化,朝硯緊緊盯著鑒定頁麵上小孩兒隨時閃著紅光的血條揪心,連呼吸都屏住了。

“崽兒,要堅持住,等你醒了,你想要天上的星星我都給你摘,再也不掐你的臉了,你想咬誰就咬誰……”朝硯絮絮叨叨的也不知道說給誰聽,隻是手緊緊的握著那有些冰涼的小手,一旁的米果兒緊緊的盯著朝縱,即便腿上的血液仍然在滴滴答答,身體也不曾晃動一分。

樹影搖了一下,月光遮掩進了烏雲之中,等到它再次現身的時候,米果兒驀然睜大了眼睛。

隻見那原本氣息奄奄好像再也不會醒過來的小孩兒睫毛開始顫動,而那周身的傷勢不是慢慢的恢複,而是好像一下子就複原了一樣,連原本臉頰上細小的傷口都在一瞬間消失不見了。

朝縱能夠感覺到身體一陣的輕鬆,就好像所有的病痛都在一瞬間離他而去,隻是輕鬆伴隨而來的卻是身體一陣陣的發熱,就像是從心臟深處翻湧出來的滾燙的岩漿一樣,在一瞬間流淌到了全身。

周圍的空氣濃鬱了起來,他想要睜開眼睛,卻隻能看到一片又一片的迷霧,它們不斷的湧進他的身體,仿佛要將他撐爆的時候,那曾經衝擊他身體,卻遺留在腦海深處的東西翻湧而出,帶著那白霧順著他的身體流轉了起來。

一遍又一遍,像是在對身體進行一遍又一遍的洗滌一樣,隻是模模糊糊的,他好像在白霧的深處聽到了有人說話的聲音,還有一聲劇烈的獸吼。

沉悶低沉,振聾發聵,仿佛來自於身體的本源。

朝縱的意識已經恢複,而在朝硯和米果兒看見的卻是那周旋而來的靈氣將朝縱的身體給托了起來,像是沒有儘頭般湧進了那幼小的身體之內。

周遭的靈氣本來是不足的,奈何朝硯剛才抽的上品靈石和極品靈石還隨便的扔在草叢裡麵,周圍的靈氣濃鬱到了一種不可見的地步。

天舞龍神功一運轉,朝硯本來覺得跟他沒啥關係的,可是莫名的他體內的功法也開始了運轉,無奈隻能盤腿打坐,在學霸的帶領之下強行用功。

這一用功就是一天兩夜,等到朝硯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體內翻滾的靈氣告訴他,他又突破了一階,而他家小崽兒已經是名副其實的煉氣二層修士了。

朝硯的運功結束,朝縱似乎也隨著響應,閉上了一天兩夜的眼睛睜開,在看見頭頂的陽光時還帶著些微的不適應。

“兒子,兒子,你真的醒了,我好擔心啊,想當初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喂養長大,”米果兒開心的開始歌頌自己的豐功偉績。

朝縱初初張口還帶著些沙啞:“你才……咳咳,吃屎。”

咳了兩聲後已然恢複了正常的嗓音。

隻是他一咳嗽又把米果兒嚇了一跳,連忙查看他渾身上下:“怎麼了?怎麼了?還有哪兒不舒服?”

“我沒事,”朝縱撐著地麵坐了起來,看著近在咫尺笑眯眯的朝硯,眨了眨眼睛,在朝硯略有錯愕的目光之中撲了過去,頭埋了進去道,“你終於來了……”

朝硯低頭,摸了摸他的頭發笑道:“這麼大了,不幸哭鼻子的啊。”

“我沒有!”朝縱揚起小臉,給他證明自己沒有哭。

“好好好,鼓掌鼓掌鼓掌,我們崽兒最棒了,”朝硯啪啪啪的鼓掌,就是誇獎沒有一丁點兒的誠意。

“哼,”朝縱默默從他懷裡鑽了出來,最開始的想念過去,就開始生氣。

奈何離開朝硯的懷抱,一個後退了,直接被一塊石頭絆的後仰,躺下的時候就離一把鋒利的匕首一厘米的距離。

朝硯:“……”

“你怎麼武器隨地扔?”朝縱從地上坐了起來,想要轉頭去拾那把匕首的時候,又看見了一把扇子,又看見了一把古琴,又看見了幾個玉瓶,又……

朝硯的金玄劍不知道是從哪裡得來的,朝縱沒問,隻知道那劍珍貴的很,人人見了都想要,然後他就瞅見了滿地的跟金玄劍同品質的法器,這種法器要是搬到拍賣會上賣,他們哪裡用得著挖靈脈。

“你從哪裡得來的?”朝縱的臉色一言難儘。

朝硯瞅著那滿地的衣服扇子石頭,好像才想起來有這些東西一樣:“新得的寶貝,想選哪個選哪個,都是你的,開不開心?”

朝縱:“……”

“其實我也想問問你這些都是哪兒來的,你不會出了金琳城還順便打劫了金家的倉庫吧?”米果兒還記得朝硯塞給朝縱的那顆藥丸,它雖然很少了解人類的事情,可是此次金琳城一遭,也知道那樣的藥丸哪裡是一個煉氣修士能輕易得到的。

“這件事情說來話長,”朝硯在想得從哪裡開始說起,車禍,穿越,或者摳腳?哪裡開頭都有點兒小長啊,“很久很久以前……”

“不用說了,”朝縱伸出小手打斷他的話道,“我們不想知道。”

這個人話嘮起來八匹馬都拉不住,而且說的還都是廢話。

好不容易整理好思緒打算從頭講起的朝硯:“……”

米果兒:“……”

你不想聽我想聽啊兒砸。

但是朝縱說他不聽了,朝硯就真的不講了,朝縱選了一把匕首裝在了身上,其他的東西為了防止被人搶劫全由朝硯收了起來。

他倆在那裡拾掇,米果兒神經鬆懈了下來,趴在地上舔舐著腿上的傷口道:“我們是不是應該快點兒走了,那些人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回來。”

尤其是在朝硯欺騙他們的情況下。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一陽月四小天使的地雷吖

來,唱起來:我不想,不想長大~

朝縱:MM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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