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關(1 / 2)

歐皇[修真] 狐陽 18761 字 8個月前

他的確厲害,隻是從前他打敗那嶺佑城開光修士時, 用的卻並非這一招, 他記得那一招叫做百川歸海, 以靈氣傾瀉之勢碾壓, 不留任何的後手。

滄瀾共分三式,這溯源卻是第一次聽說。

本以為他日日懶怠, 卻是在他不知不覺的時候, 這人仍然在不斷的學習著新的東西, 每每讓人覺得驚訝,讓人覺得驚豔異常。

台上孔宿已然跪在了地上, 麵目漲的通紅, 台下萬奪輝麵色凝重,終是忍不住開口詢問道:“大少爺,此法何解?”

若是無法解, 隻怕人都要困在那靈氣之中被纏繞而死了。

“無解,強力破之,”萬銘城微微蹙眉, 以他的眼力來看,目前並未找到破解之法, 隻能以強悍的力道破解, 若是比鬥最初他碰上此等招數,隻需破解即可,可若是到了最後的力竭之時,此招無聲無息, 便是要命的招式。

萬奪輝聽他所言,麵色更是凝重,連帶著看著那朝硯都帶了幾分的慎重之色,此人果然不負天才之名。

從前諸人隻知道他資質卓絕,似乎厲害的很,卻從未有人領教過真招,見他日日躲懶,便以為自恃資質,恃才傲物,不屑於勤學苦練,卻不知那人刻苦之時卻並非在人前。

懂的那漩流厲害之人不會說朝硯麵對的僅是孔宿這樣服用過藥物的,因為換他們自己前去,同樣是討不了好,此時大放厥詞,便是自取其辱。

比鬥台上隻有孔宿掙紮的聲音,比鬥台下卻是觀戰諸人紛紛凝神靜氣,隻待最後一刻的到來。

孔宿雙目赤紅,華麗的衣衫此時也被汗水浸透了,可是萬般掙紮都仿佛無疾而終。

葉問心此時有些心急,他想讓朝硯停下來,可是這屬於擾亂,他想讓孔宿認輸,可是看他那般努力,若是低下那驕傲的頭顱,隻怕比殺了他還讓他難受,最終卻是隻能靜靜看著。

朝硯同樣不問,隻是看著孔宿在那裡掙紮,青年驕傲,便是輸是結局,也要他自己認了才行,此時詢問,無異於瞧不起。

朝硯不喜歡瞧不起彆人,都是芸芸眾生中的一個,便是修為高低,又有誰比誰要來的尊貴,左不過他氣運好一些,你修行苦一些。

孔宿的汗水滴落在了地麵之上,午時毒辣的陽光不會對修士造成什麼妨礙,可那汗水滴落在斥靈石之上,竟是轉瞬之間就蒸發成了水汽。

眼前有些模糊,若是就此昏睡,隻怕便要輸了!

孔宿的手掌撐在了地上,在眾人注視之下,他從儲物戒之中取出了一個玉瓶,猛地全部傾倒在了口中。

比鬥台上便是服用補藥也是可行的,隻是強行服用,若是靈氣不順,自然也是怨不得他人的。

丹藥入體,原本枯竭的靈氣充盈了起來,孔宿幾乎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氣,形象,尊嚴,那些華麗的外表在一瞬間拋諸腦後,他不知道自己此時為何站在這比鬥台上,但是他知道他想贏了對麵的人,即使是輸,也不能輸的這般讓自己不甘。

“啊!!!”一聲怒吼衝破天際,金色的靈氣激蕩開來,以強有力的姿態直接將那漩渦一把拔除。

氣勢陣陣,原本溫和的靈氣反轉而出,卻是朝著朝硯自己流了過來,朝硯輕輕後退,折扇一揮,清風撫過,卻是在一瞬間將那些靈氣平複了一般,如此的輕描淡寫。

可萬銘城和朝縱皆是睜大了眼睛,這一招不止是平複。

還有後招!

孔宿半跪在了地上噴出了一口血,可在孔家諸人擔憂之下,他又慢慢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努力站直道:“再來!”

滄瀾第二式,波光粼粼,將所有的內勁掩蓋在風平浪靜之中,發與不發隻在一念之間。

朝硯歎了口氣道:“再來恐傷了你的根基。”

壞人根基這種事,不好不好,有點兒缺德。

雖說這花哨的雞怒氣勃勃,可也是正麵來戰,未從背後捅刀,朝硯也不想跟人結成死敵。

“你這是瞧不起我?”孔宿邁步之時已覺蹣跚,剛才雖是強力破除了漩流,可此時他的體內已經是空空如也,兩個時辰轉瞬即逝,若是再拖延,連此時的修為都沒有了。

“非也非也,”朝硯難得認真道,“這句是實話。”

對於一個十句話裡麵有九句話是假的人來說,這可是極為難得的。

孔宿邁步前行,咬牙發力,竟是榨取了經脈之中最後一絲力量,金芒初現,那本是平靜無波的比鬥台上卻是驟然風起雲湧,那金芒直接逆轉方向朝著孔宿自己襲來,他睜著眼睛想要躲閃,卻發覺腿像是石頭一樣,竟是半分也挪不動了。

“少爺?!”

“少爺快躲開!!!”

底下的孔家人皆是驚恐不已。

風緊之時,卻見一道人影破空而來,折扇開合之間,卻是以碾壓之勢將那驟起的聲勢碾壓了下去,再下一秒,孔宿就發覺自己被拋在了空中,落進了孔家的人堆當中,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朝硯從台上跳下,卻是連動手指的能力也無了。

“少爺,你覺得怎麼樣?”一人低聲詢問道。

“少爺,這是補氣丹,快服下,快!”孔家人人人皆是著急。

魁榜之上,原本孔宿的名次掉落到了第十二的位置,朝硯的名字卻是在一瞬間掛在了第十一的位置。

如此一步登天,他若想再行挑戰,卻是不必像萬銘城那般一一爬榜了。

可惜當事人卻顧不得看那個,而是下了比鬥台就拉著他家小崽兒往門口的地方溜,奈何還沒有溜出去,就被一道純白的身影給攔住了。

萬銘城一身如霜似雪,冷氣十足,再配上那冷淡到極致的外表,便是一旁的萬奪輝也不敢在此時接話。

朝硯趁著人還亂的很,開口笑道:“萬兄好久不見,今日真是好巧啊,我正有急事,來日再聚,先行一步。”

他說完就要繞道離開,奈何萬銘城一握劍柄,直接以劍芒攔在了朝硯的麵前,他若再行一寸,腦袋鐵定與脖子分離。

朝硯果斷往後退了一步,歎氣道:“萬兄,不是我不跟你比鬥,你看我今日消耗良多,你就是跟我比了也無甚趣味,要不你看這樣,我認輸,我認輸可以麼?”

為何大家都沉迷於打架這種事,所謂君子動口不動手,有事大家躺下來好好說嘛,乾嘛非要一言不合就打打殺殺,瞧那位小老弟不就吐血了,可憐見的。

“不行,”萬銘城的眉頭擰的更深,“你為何前幾日不與我比鬥?”

“前幾日有事,”朝硯笑道,“正在琢磨新招式。”

琢磨哪種姿勢睡覺最爽,床鋪幾層能宛如置身大海中央緩緩飄蕩。

這可是正事。

“那便約明日,”萬銘城收起了劍,也知道他今日氣力不濟。

“明日恐怕休息不過來,”朝硯捂著胸口道,“剛才還受了點小傷,得閉個關,調養一段時日才行。”

“需要多久?”萬銘城目視著他道。

“幾日,幾日功夫就行,到時候不見不散啊,”朝硯眼看著眾人的忙碌要停下來,一旦他們停下來,他這裡想走就難了,隨即便朝萬銘城揮手,直接拎起朝縱溜的賊快,不過瞬間就消失在了天際。

“這速度看起來不像是氣力不濟的樣子,”萬聆晴亭亭站在一旁,嬌聲說道。

她乃是築基中期的修士,自然有自己的判斷力。

本來不說還好,此話一出,萬銘城本來握著劍柄的手卡巴作響。

未曾氣力不濟,便是未曾受傷,未定日期,隻怕之後還是找不到人。

“他能躲一時,難不成還能躲一輩子不成,”萬銘城擲地有聲,卻是不再去參與這裡的亂象,直接離開。

萬奪輝與萬聆晴紛紛跟上。

而在混亂之中,郭奉希小朋友被沐婷牽著胳膊從人群裡麵離開,他被人牽著,便不愛看路,猛地扭頭間,包子臉整個鼓了起來,興衝衝的朝著一棵大樹衝了過去,在那樹後之人逃離之前喊道:“大哥!!!”

沐婷本來沒看出他要乾嘛,一聽他叫的名稱,立馬興致勃勃的帶人過去了,兩人一左一右將那想跑之人堵住。

郭奉希看著自家大哥臉上的麵具,誠懇道:“大哥你這個麵具好醜。”

“我不是你大哥,”郭奉儀沒想到自己會被發現,故作粗聲粗氣道。

郭奉希莫名:“大哥你吃壞東西嗓子壞了?”

後麵的沐婷咯咯咯的笑了起來,手撐著樹乾,在郭奉儀猛地扭過頭來時宛如女流.氓一般靠近:“你要說不是也得有證據,把麵具摘下來。”

郭奉儀氣結,手直接牢牢捂住麵具:“說了不是就不是。”

“穿的衣服都一樣,”郭奉希默默插刀。

郭奉儀揪了一下他的耳朵道:“閉嘴,不要說話。”

“揪耳朵也是……”郭奉希小朋友感受到了那麵具之下的瞪視,默默的噤了聲。

可不等郭奉儀慶幸,從旁邊伸來的小手就那麼輕描淡寫,無知無覺的將他的麵具扯了下來,沐婷可不像郭奉希那麼慫,直接湊近道:“還說不是,你要是不想讓更多人知道,就乖乖聽我的話,否則……嘻嘻。”

“沐婷姐姐加油,”郭奉希鼓掌道,一看就是親弟弟。

郭奉儀:“……”

他娘當初為什麼生了他還要再生個弟弟出來?

卻說朝硯帶著朝縱快速的飛離那處,飛了許久未見有人追上,頓覺欣慰之時卻聽懷裡抱著的那個開始發問了。

“你受傷了?”朝縱仰著小臉一本正經的問道,哪有之前半分帶著笑意的軟萌模樣。

“沒有啊,”朝硯不明白他為何有此一問。

朝縱沉默了一下,再開口道:“你跟萬銘城說的。”

“唔,”朝硯終於想起還有那麼一茬,笑著道,“當然是騙他的,你不知道那大少爺有多麼的愛武成癡,簡直走火入魔,崽兒,你不會也被騙到了吧?”

清風撫過,他額前的發絲飛揚,倒跟那比鬥台上的狀態有幾分的相似,朝縱麵色平板,耳垂卻有些微微泛紅:“沒有,隻是怕你受傷而已。”

“我們家崽兒越來越孝順了,這話都能順進心窩裡麵了,你爹的心一聽就覺得暖洋洋的,”朝硯揉著他的頭發,然後被毫不留情的拍掉了手,非常的傷老父親的心。

“你的新招式什麼時候學會的?”朝縱宛如老師檢查學生作業一般,非常嚴肅。

朝硯一笑,在看到熟悉的地方時降落了下去,待到站定以後彙報道:“報告崽兒,就前兩天。”

他閒沒事乾在那裡琢磨係統後來開啟的功能,對那生活係統裡麵的一塊灰撲撲的土地沒研究什麼出來,倒是把那之前所吃的淬火果的核全扔了進去。

後來點到了許願樹頁麵,一時手癢來了一發,結果抽到了現在的玄階上品技法——溯源。

才練了兩日,沒想到就用上了。

所謂臨陣磨槍,不快也光大概就是這個道理。

朝縱抿唇看他,覺得不僅孔宿想揍他一頓,自己竟然也想揍他一頓時扭頭離開,免得自己生出不仁不孝的念頭出來。

“哎,哎怎麼走了?”朝硯後麵跟上,扇子頂了頂頭,琢磨了一下他家崽兒的心態道,“我這個主要是因為這個比較簡單,不像劍道,你爹我可是一竅不通的。”

“哼,”朝縱繼續往小樓裡麵走。

“不信我給你看那功法,”朝硯著急哄孩子。

“不看!”朝縱的聲音擲地有聲,非常堅決。

朝硯:“……”

他家崽兒越來越難哄了。

比起朝硯,葉問心更擔心孔宿一些,畢竟那隻雞看起來傷勢更重,萬一一不小心真的斷了氣也是有可能的。

葉問心朝著孔家諸人走了過去,在他們戒備的神色之下將手中的玉瓶拋了過去道:“這乃是我小叔煉製的回元丹,質量上乘,你們若想救他,就給他服用吧。”

一旁的家仆聽聞,拿著玉瓶的手卻是有所猶豫。

葉問心哼了一聲:“我便是再看他不順眼,也不會害他性命,當我們葉家什麼人啊。”

他不被信任,孔宿此時雖是神思清醒,卻是連話都說不出來,偏偏示意無人知,他們雖互看不順眼,可是葉問心的人品還是信得過的。

葉問心本想轉身離開,卻偏偏看見了他直勾勾看過來的眼神,一時心下不忍,直接奪過那玉瓶,從其中倒出一顆丹藥來分成了兩半,一半塞進了自己嘴裡,一半塞進了孔宿的嘴裡。

他如此行事,孔家諸人竟是阻止不及,但見他如此,也無人去阻止了。

三品回元丹孔家自然也是有的,隻是築基修為的修士往往都帶的是補氣丹,三品回元丹乃是開光修士所用,珍貴異常,更尤以葉家公子葉問玥所煉為最佳,輕易不可得,像葉問心這般沒大傷也吃的,純屬浪費,可這劍心學院之中,也就他敢如此浪費了。

幾顆回元丹如是吃了下去,孔宿被眾人扶起來打坐療傷,他乃是靈氣枯竭,雖是受了些傷,卻未傷根本,隻是升芒丹藥效已過,又加之他比鬥台上強服丹藥運氣,恐怕數日之內都不能妄動靈氣了。

打坐過後,孔宿的臉上總算是帶上了一絲的血氣,他看向身前靜立護法的葉問心,開口之時聲音之中竟多了一絲的沙啞:“多謝你了,你的肩膀還疼麼?”

竟是難得的平心靜氣。

他好聲好氣,葉問心也不與他對著來,側目開口道:“不怎麼疼了,本少爺可是煉丹師,區區小傷何足掛齒,不過我有話跟你說,你讓你的這些家仆侍衛什麼的先走開一下,或者我們到旁邊說也行。”

孔宿愣了一下,輕輕揮手,一旁的孔奉帶著諸人退出了幾丈之地,禁製設下,孔宿開口之時竟難得帶了一絲的溫柔之氣:“你有何話跟我說?”

葉問心深吸了一口氣,在他的麵前蹲了下來道:“你這次跟朝硯比鬥,是不是因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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