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麼多年,這套功法,朝硯隻給過他一人。
那道身影從原地消失,空留下三具屍體代表著有人來過此地。
比試進行的如火如荼,屍體留的屍橫遍野,便是連那等煉氣修士都知道了有前輩在清除魔修了。
“前輩大義,本以為這秘境去了魔修,還不等曆練小命就得沒了,沒想到竟然有前輩保駕護航,回去我可要燒燒高香才好,一謝自己小命得救,二希望自己能夠早日突破到築基,”那煉氣的少年合掌許願,連眼睛都閉上了。
他身後的少年笑了笑道:“你回去趕緊燒高香,若是靈驗,我也去燒上一柱。”
“哈哈,”其他幾個少年少女皆是調笑。
那少年哼了一聲,快步往前走去,卻是因為走的太急直接摔了一跤,他本是揉了揉屁股,想要罵上兩句,卻在看到那絆倒他的東西時驚叫了起來:“這是什麼?!”
其他數人圍了上來,待看到那屍體皆是皆是忍不住捂住了臉,隻因為那屍體委實太過於慘烈,分明是人的形狀,可是偏偏看不出人的樣子來,隻有周身的魔氣告訴著眾人這人生前是個魔修。
“這是魔修!”
“魔修該死!!!”
“誰能殺了這魔修真是太,太好了。”
即便口中訴諸著對於魔修的厭惡,可是這樣的慘烈的殺人仍然讓這群初出茅廬的少年在說話時渾身都帶著顫抖。
“也許是魔修內部的爭鬥呢,他們殺人最是殘忍,不應該憐憫。”
“對,要是彆人不殺死他,說不定躺在這裡的就是我們了。”
“我沒憐憫,”一個小小的聲音響起,“我就是害怕……”
這句話出來,一群少年靜默了一片,雖然他們讚成殺魔修,魔修的確該死,可是麵對這樣的場景,仍然覺得害怕。
“害怕什麼,他們連自己人都能殺成這樣,更是該死!”那安慰之人說著話,卻是連嘴唇都是白的。
他們僵了片刻,對視了幾眼之後皆是忙不迭的轉身,離開的步伐宛如逃命一般。
一月之期轉瞬即逝,兩人聚頭之處,朝硯拋著手裡一大堆的儲物戒指,看著從遠處降落的少年道:“一百零六枚,崽兒,你多少?”
朝縱一怔,走到他的身邊道:“我輸了,八十四枚,我認罰。”
朝硯拋著儲物戒指的手停下道:“不行!”
朝縱看他:“怎麼了?罰我哪裡不對麼?”
哪裡都不對好麼崽兒,每次他家崽兒受罰,倒黴的都是他。
朝硯笑著道:“隻是一個小小的比試而已,不用罰了。”
“可是……”朝縱仍然不想放棄罰自己的決定。
朝硯伸手止住了他的話頭道:“若是再罰,為父下次不跟你比了。”
朝縱垂了一下眸道:“那就賞吧,你想要什麼?”
說到這裡,朝硯還真沒有什麼想要的,唯一想要的天天睡到自然醒現在也是不能了。
“嗯……”朝硯思索著,“這個嘛……”
沒有什麼想要也是讓人糾結。
“不如這樣,”朝縱開口道,“步行禦劍並不能提升修為,趕路途中可以坐在我的背上,這樣既是對你的獎勵,也是對我的處罰了。”
沒有了受傷的理由,正糾結怎麼在有效的範圍內躲懶的朝硯聽聞這個消息可謂是大喜,十分欣慰道:“這個主意好,崽兒太孝順了。”
在朝硯的手掐上來之前,朝縱磨了磨自己白潔的牙齒,成功讓某人的手拿了下去。
隻可惜他們在前往中央城地帶時沒有用到禦劍飛行的功能,也沒有用到步行需要背人的功能,因為當朝硯到達開光期的時候,他的係統除了解鎖了煉丹煉器功能還解鎖了地圖定點傳送的功能,相當的便利。
雖說需要用到傳送符,但是當朝硯順手一點係統所贈送的免費抽獎時。
【恭喜宿主獲得999張傳送符,可用於係統的地圖定點傳送功能。】
就是這麼廢,需要傳送符這個附加簡直跟多餘的一樣。
“閉上眼睛我帶你到一個地方,”朝硯拉住了朝縱胳膊,眨了眨眼睛道。
朝縱不明所以,卻仍然聽話的閉上了眼睛,朝硯則打開了地圖傳送功能,確認了中央城地點以後按下了傳送符。
【帶人傳送,需要消耗兩張傳送符,是/否。】
朝硯果斷點下了是的按鈕。
【傳送進行中……】
那兩張傳送符消失不見的時候,朝硯感覺到自己的眼前一片的璀璨生輝,而身體則仿佛置身在一個奇妙的空間之中,不過片刻,那種奇妙的感覺正在散去的時候,朝硯卻聽到了係統音。
【對不起,所達目的地尚未開放,將為您隨機選取降落地點,三,二,一。】
眼前一片開闊,朝硯睜開眼睛的時候不適的重新閉上,待手放在了眼睛上慢慢睜開,才看到了一片冰雪覆蓋的奇妙世界。
天空之中的雪花不斷的降落下來,遮掩的地麵之上一片的白淨,再加上冰晶透明可以映出人影的牆壁,所見天地皆是一片純白乾淨。
幸好修士不怕冷,要不然貿然被扔在這裡,怕不是被凍死。
朝硯下意識的看向了之前抓著的朝縱,卻發現右手本來抓著地方一片空空如也,他家的小孩兒不見了。
朝硯:“!!!”
這隨機的時候兩個人不應該隨機到一塊兒的麼?
他家崽兒會不會以為老父親故意丟下他一個人?
這種我帶你去個地方的遊戲都這麼具有危險性了麼!
好氣,但是沒法砸係統。
那就隻能從這個地方先出去再說了,朝硯試了試禦劍,此處又是禁空,四周覆蓋著冰雪,雪白皎潔沒有半分人煙的痕跡,而周圍的牆壁有數丈之高,摸上去冰涼,可是質感不是冰晶,而更像是琉璃一類的東西。
四麵看去,一片的折射反光,甚至能夠映出人影來,難怪使這片雪白之地亮的連修士的眼睛都會覺得不適。
不可禦劍,不可依賴神識,朝硯果斷打開了地圖,在他到達這片區域的時候,這係統的地圖也隨之清晰了起來,秘境之內北方的冰雪之域。
地圖清晰是清晰了,可是其上道路繁瑣複雜,幾乎比得上朝硯至今所見最是複雜的迷宮,而且一整片區域都是這樣,比起林海來,這裡困人的能力更強。
好歹林海實在出不去還能燒,這裡總不能給融化了。
朝硯試著用折扇攻擊了一下那牆壁,那牆壁在接受了攻擊之時,與劍心學院的比鬥台的禁製一樣,隻是微微漾起光紋,下一刻又恢複了平靜。
林海之大,就有數萬裡,這冰雪之地自然更加的當仁不讓。
天白地白左右中間都白,朝硯一身白,更是白上加白,這要是死在這兒,有人想救援都找不到他。
“這東西有點兒像迷宮啊,”朝硯盯了一會兒地圖,發現這迷宮邊界的白和中間道路的白實在是越看越要融合到一起,幾乎讓人不認得什麼是路,什麼是邊界時朝硯果斷關上了地圖。
迷宮之中,並非直線距離離出口越近就真的越能出去,說不定七拐八拐就到中心處了。
所以對於這種迷宮,最好的辦法就是——瞎走。
又看不懂地圖,又不懂迷宮破解法,還不能飛。
老父親就算想找兒子,也是有心無力的。
總歸是比站在這裡等要好很多。
朝硯看了看左右的道路,隨意選了一邊邁步出去,腳步在地上留下淺淺的一層腳印,待到朝硯轉彎扭頭去看的時候,卻發現那原本的腳印竟然已經開始變淡了。
而在轉彎之處,數道他自己的身影映在冰牆之上,一時之間竟有些分不清哪些是真的他。
這鏡子這麼好用,朝硯決定回去之前可以考慮撬一塊帶回去當全身鏡用,瞧瞧這清晰度。
果斷轉彎,結果迎麵就看見自己,朝硯左右看了看,確定沒有剛出師就碰上死胡同,然後順著右邊走了過去。
步行一個時辰,四周一片的寂靜,除了雪落的聲音便沒有其他,就好像這蒼白之地隻有他一個人一樣。
這要是地上是團棉花而不是雪,朝硯覺得在此千年萬年睡下去那真不是事,安靜啊……
咳,上進上進,目標是成為崽兒堅強的後盾,崽兒還在等他讓睜開眼睛呢。
那孩子死心眼,若是死閉著眼睛不睜開……
朝硯抵住誘.惑,繼續前行,這迷宮之地倒也不算全無收獲,隻是冰係的草植多了些,例如冰盞草,對於修行冰係功法之人似乎有大用。
對朝硯自己沒有什麼用,但是這麼個冰肌玉骨的草種家裡,到時候想吃冰製品都不用自己降溫。
確認是好東西以後,朝硯挖掘的不亦樂乎,一路上並沒有遇到什麼人,什麼妖獸,什麼魔修。
真是一場相當安靜的旅程,也就地圖之上勉強知道他到哪兒了,也不知道他家崽兒是在迷宮哪兒呢。
朝縱靜立,從那種奇妙的環境之中出來的時候,便隻能聽到耳邊濃稠的水聲翻滾的聲音,隱隱帶著火氣,卻絲毫感覺不到朝硯的氣息。
他所說的地方是這裡?從林海到此處到底用了什麼方法?
朝縱本想閉目等待,卻驀然覺得一股腥臭之味裹挾著絲絲火氣傳了過來,他憑借著本能閃身躲避,禁空的力量卻再度傳來:“朝硯!”
沒有回答。
朝縱無奈睜眼,卻見直墜的下方乃是一片的岩漿翻滾,其中有隱隱的鱗片閃過,若是掉落其中,隻怕不妙。
朝縱抽出了劍,借由下落之勢,卻見即將掉落之時一道血盆大口驀然從其中張開往上,劍身所指,不規不避,借著揮劍的劍芒後勢,他的腳勉強踏上了那狹窄的土地之上。
所望之處,一片的熱浪翻滾,隻有窄窄的道路縱橫其中,而那熱浪之中,隱隱可見之前所殺的同類妖獸在其中暢行,它們似乎並不怕那岩漿之地,反而恣意的很。
而朝縱之前所殺的那頭妖獸在掉落其中時,卻是引來了一片的撕咬撲殺,隻可惜岩漿泛濫,那血液都來不及噴湧出便被那熱浪吞噬殆儘了。
妖獸修為不過築基期,並無太大威脅,朝縱看著周圍,手臂之上分明還留著那個人抓著的溫度,此時卻不見他的人影。
舍棄?!
不會,他非那等之人,若是想要舍棄,隻會明說,而不會如此行事。
那為何到了地方卻不見他的身影?之前那種奇妙的感受,莫非連他自己都不可控,所以才會分離?
此處禁空,又該到何處去找他?
朝硯曾說,這片秘境分為東西南北中,西為林海,東為海川,南為熔岩,東為雪域,看來他此時所處乃是這熔岩之地。
其他三方皆可去,唯東海之地不可去,原因為何,朝縱仍記得那人說話時的語氣和拍著他腦袋的手:“崽兒啊,你要是掉到那東海,一個浪花就給卷沒嘍。”
不會遊泳的人就是如此的淒慘。
林海之內禁空,乃是因為陣法和中央處龍鱗的存在,而此處同樣禁空,想來也有緣由。
朝縱沒有地圖可走,卻是知道那林海之地越到中央處越是危險重生,此處乃是築基妖獸駐守,那麼想要靠近中心區域,最起碼要是開光的妖獸駐守其中。
朝縱辨彆了一下方向無果,朝著一個方向走了過去,待發現越往之地妖獸實力越發低了一些時,便果斷的調轉方向。
築基初期,中期,後期……
方向對了,妖獸的品階也有所提升。
築基初期的妖獸尚且對朝縱的威勢心存忌憚,可是到了築基後期所在之地,那些原本潛伏其中的妖獸便開始蠢蠢欲動。
鱗片在其中翻滾,若隱若現,朝縱握劍的手也下意識的捏緊。
沒有朝硯在他的身邊,他便隻能靠他自己,不過他本來就是要靠自己的,即便自己是他所說的小倒黴蛋兒,可仍要如那劍陣四年一般,憑著毅力闖過去。
獸吼的聲音從地麵傳來,一道血盆大口從旁邊的岩漿之地撲了出來,片片鱗片之上帶著未儘的火光,卻是比之前所遇妖獸顏色更加的深。
劍身擊在其上,竟是火花一片,朝縱劍勢又轉,閃身躲過時直接刺中了那妖獸的眼睛。
獸吼之聲如同驚雷,竟是讓地麵震顫不已,一擊已中,不待朝縱補刀,那妖獸卻是已經爬進了另外一片的岩漿之地消失不見。
朝縱卻並未理它,此處妖獸千千萬萬,必不能每個都殺,他隻是握住了微微震顫的劍若有所思。
上品法器何等鋒利,曾經他以鍛骨期尚可破一開光修士的防禦,沒道理破不開那妖獸身上的鱗片。
此地或許對於那鱗片有磨礪,隻能攻擊弱處。
岩漿之下翻滾更甚,朝縱橫劍,卻是有數頭妖獸齊齊撲咬而出,他的神色一厲,劍芒迸發,竟是道道準確入了那妖獸之眼。
乍然眼盲,那些妖獸或是掉落岩漿之中,或是直接摔在了岸上掙紮無狀,朝縱直接逆著鱗片斬殺一頭,待到無聲息時撚可一片鱗片下來,那鱗片火紅若琉璃,邊緣鋒芒,便是與上品法器相碰,也不過一個豁口出來,可見堅韌。
朝縱垂眸,在這妖獸被吞噬之前直接收進了儲物戒指之中。
雖是一片不及上品法器,可若是鍛造提煉,未必不及。
築基期尚且如此,開光期又將如何。
朝縱繼續往前,雖是每每遇到數頭妖獸齊齊撲咬,卻每每刺傷眼睛後繼續前行,雖有數頭妖獸重新落入岩漿之地,可是此行收獲卻也堆積不少。
直到他繼續往前,那火紅的岩漿轉為了黑紅之色,連靈氣的溫度都仿佛瞬間提升了數倍。
岩漿之地再不見妖獸若隱若現,而是一片的平靜,就仿佛隻有岩漿滾滾灼燒,並無他物一般。
越是平靜……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梅梅梅梅梅和紅魚小天使的地雷吖~
朝硯:廚師丟了不怕的,怕的是崽兒丟了……辣雞係統,吃棗藥丸!崽兒,你要相信老父親【爾康手】
朝縱:不信→_→
朝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