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硯:“……”
很好,都是他說過的話,非常的學以致用。
“怎麼與時俱進呢?”朝硯有些好奇的看向了那匣子。
朝縱的手指從上麵劃過,似乎微微下了一下決心後,抿緊唇打開了那匣子,其中的玉石呈貔貅的模樣,看起來活靈活現,著實可愛。
朝硯伸手拿出,不知是觸動了哪裡,那貔貅竟是從中間分了開來,一半一半,重新扣又能扣上,倒是個好玩具:“這是什麼?”
“此乃鴛鴦扣,”朝縱說出這話時語氣微微滯澀了一下,他曾在書中見過各種各樣的鴛鴦玉扣,扣在一處極為完整,可用時卻是分成兩部分,那些玉扣皆是普通,及不上這隻晶瑩玉潤,且同樣是上品靈器,主防禦,可掩蓋修為,最是適宜此時用了。
朝硯對這個了解不多,卻也知道鴛鴦是乾什麼的,兩個能合能分,朝硯開口道:“這是給道侶用的?”
朝縱的呼吸都繃了起來,下一瞬便刻意放緩,看起來很是無所謂的拿過了那枚鴛鴦扣道:“不是道侶也能用,此物分離佩戴,一方離另外一方超過一定距離便會有靈氣提示,且一方有危險另外一方也會收到示警。”
“距離?多遠?”朝硯看著那玉扣,覺得的確是與時俱進了,直接從手動的牽引繩變成自動的了,再也不怕孩子丟失,再也不怕老父親走失。
朝縱見他麵色坦然,又是鬆口氣,又是有些些微的失望,但能夠讓人佩戴上已經足夠滿足內心所想了:“可以自行設定距離,我覺得三丈極好。”
十米的距離?這要是上個廁所還得一起去。
“會不會近了些?”朝硯也覺得這東西甚是好用,但是又不是手機,超過十米就怕丟的,還是可以適當遠一些的,距離產生美嘛。
“三丈,”朝縱扯了扯手上尚未解開的縛仙索道,“不行就用這個。”
朝硯頓時想起自己此時罪行加身的身份,笑著拿過了朝縱手中一半的玉扣道:“三丈挺好的。”
識時務者為俊傑,不就是上廁所麼,多大點兒事啊,總比兩個人都擠在廁所要好,又不是比大小。
朝縱垂目,將自己的那枚扣在了腰間,貔貅的紋路看起來極為的細膩,男子用來的確是再適合不過了。
而朝硯折騰了一番自己的腰帶,硬是沒扣上,咳了一聲道:“這東西怎麼用?”
朝縱伸手接過,不過是隨意翻轉了兩下,那玉扣便扣在了他的腰間,同樣的貔貅,湊的極近時看起來格外的登對。
隱隱的聯係從那玉扣之上蔓延而出,朝硯笑眯眯的摸了一下,觸.手生溫:“這應該叫父子扣。”
這就跟母女裝是一個道理,父子扣,格外的拉進父子之間的感情。
朝縱本來勾起的唇角微微抿直:“嗯。”
他若能像朝硯一般容易知足,想來也不會有這麼多的煩惱。
可他本性如此,得到了一些便想得到更多,無窮無儘,欲壑難填,他無法阻止,也不打算阻止。
事情算是解決了,朝硯盤腿坐著道:“崽兒,我們什麼時候出去?”
本來打算將通道裡麵的人放出去,因為哄孩子這事耽誤了一些時間,但是想來他們就算知道了也應該不會怪罪的。
因為怪罪也沒有用。
朝縱將他手上的縛仙索解了下來,開口道:“如何離開?”
朝硯對這新上腰的玉貔貅有些愛不釋手,就跟新得了對文玩核桃一樣盤個不停:“這秘境由為父掌握,隨時可以出去。”
“那這秘境之中的人呢?”朝縱倒不急著要出去了。
“也可一並放出。”朝硯回答道。
“不急,”朝縱的眸中閃過一道暗光,“這秘境你能掌握到什麼程度?”
朝硯撐著頭懶洋洋笑道:“什麼都行,崽兒,你想乾什麼?不如帶你去尋寶,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朝縱兩指摩挲,他能夠對朝硯不動氣,不代表能夠對其他的事情輕描淡寫的放下,這秘境已經歸了朝硯所有,自然不能夠輕易的破壞,但是心底裡那些氣也要撒出來才行。
“不,”朝縱拒絕了他的提議,提出了自己覺得更有趣的玩法,“這秘境之中應該還有不少的魔修,不如你把他們聚攏在一起,我想去試一下現在的力量。”
當時中央區域之內看起來沒有魔修,但是那群東西一定有隱藏在其中的,畢竟正道修士的命雖重要,這傳承卻是更加重要,魔修不會放過傳承,所以才有了那時短暫的相安無事。
正道修士無枉殺了會背負因果,可是魔修卻可以肆意的屠殺,因為他們本都是十惡不赦的家夥。
“這個可以,”朝硯摩挲著扇骨道,他本就沒有打算放那群魔修出去,隻不過比起直接被秘境按死,在死前讓他們發光發熱一下也是一種實現人生價值的方式嘛。
朝縱神思一動,處於這秘境各個角落的魔修便被通通聚集在了一片封閉的區域之內。
“怎麼回事?!”一個看起來穿著極為正常的家族公子問道。
可他若是問的家仆還好,偏偏他的身邊有看起來是正道修士的,也有很明顯黑衣裝束是魔修的,為了避免誤殺,他們自然有自己的辨彆方法,但就是因為彼此知道自己的身份,此時才更加的驚駭。
機關的關停讓他們知道了那傳承或許已經被人領受了,可是這不代表他們知道這秘境也被人領受了,這兩者完全是不同的概念,代表著他們或許有人能夠全身而退和全部覆滅兩種結果。
“是秘境,有人掌握了秘境,”一道嘶啞的聲音響起,其中帶著宛如毒蛇吐信一般的陰毒,“正道修士,他是想將我們全部覆滅在這裡啊,是誰?滾出來!”
魔修也怕死,但是比之一些象牙塔裡麵養起來的正道修士,他們往往更嗜血,更無畏一些罷了。
無人回答。
因為此時那個提議的人正站在兩頭被秘境碾壓的妖獸前熟悉著自己的劍,那劍由他挽來,格外的好看,朝硯靠在那大門上,腰間靈氣牽扯,他開口道:“崽兒,真的要放?”
“對,”朝縱看著那兩頭旋照期的妖獸,眸中閃過一絲殺意。
若以開光後期練手,或許的確是會讓人覺得誌得意滿,可是他要的不是隻是對付開光後期,如果能夠對上旋照期也有一戰之力,那些魔修殺起來一定會讓人十分舒坦。
那兩頭妖獸看著他們的相處,此時哪裡還不明白他們之前的主人被騙了,可惜很多事□□後得知已經沒有了任何的作用,而它們仍然受製於人。
身上的重壓在不斷的消逝著,一頭妖獸甩了甩四肢靈活的站了起來,看著朝縱的眸中帶著獸類的冰冷,它可是還記得這人族身上血液的滋味,便是不能整個吞下,能夠嘗上一些也是好的。
“主人,”左側的妖獸諂媚道,“這樣打我們怕傷到小主人呐。”
區區開光後期的修士跟它們對戰,豈不是自尋死路。
“無妨,打死了算我的,跟他打就是了,”朝硯笑眯眯的道,“我觀戰。”
他的話出口,朝縱便看了過來,朝硯張開的折扇遮住了鼻梁以下看了回去,傳音道:“這可是崽兒你自己讓為父這麼說的。”
怕不儘興什麼的,老父親現在撂狠話都特彆的為難。
“我又沒說什麼,”朝縱傳音了過來。
朝硯:“……”
父威不保啊。
劍尖指地,那兩頭妖獸已經完全從地麵站了起來,鱗甲片片泛光,看起來極為的堅韌,張開的嘴中露出的獠牙和猩紅的舌.頭更添猙獰,而它們的對麵,少年迎風玉立,發絲紛飛,樣貌絕佳,好一副翩翩少年郎。
極醜與極美的對比,朝縱微微闔了一下眸,再睜開時便是毫不留手。
劍光漫天,竟有與日奪輝之勢,可他雖然強悍,那兩頭妖獸也不是吃素的,旋照初期與開光後期看似隻差一階,可是真正對戰時朝縱才能夠體會到其中的差距。
靈氣,力量,速度皆不是他從前對上的對手可以比較的。
大地轟鳴,即便是有禁製護持,那樣綿綿不絕的震顫也隱隱透過地麵傳遞過來。
米果兒猛地翻身站起,看著遠處打劍光漫天先是下意識的呲了呲牙,然後便毫不回頭的朝那邊跑了過去。
那是朝縱的劍光,到底發生了何事,需要那樣無限製的催動力量?
“前輩?”孔儒見它跑離,還未起身便被那驟然的大地震顫給跌了回去,他抬頭看向了遠方,那是朝前輩所在之地,米果兒前輩突然前往,會不會是出了什麼問題?
孔儒又是爬了起來,與陳湧對視一眼,匆匆朝著那邊奔襲了過來。
地麵震顫,那通道之中眾人皆有所感,萬聆雪停下了試盒中之物的聲音,隻怕之前數年加起來說的字都沒有最近說的多了:“地動?”
“不是,”孔擎的手扶住了牆壁,眸中閃過一絲思索道,“像是從上方傳來的,這裡處於地下,上麵應該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如此大的震顫,”孔宿抬頭看了看上方道,“也不是是何修為?”
開光中期,後期……
“若是能將這通道損毀了也算功勞一件了,”孔宿看著那頭頂也有些鬱鬱。
他們自然試過從上當突破的法子,隻是這秘境的石頭竟是皆用的斥靈石,其上防禦萬千,靈氣碰觸便被吸收殆儘了。
可他們在裡麵,若有人能夠從外麵突破,便不用去試那什麼勞什子的門了。
“不是開光後期,”孔擎的神情之中閃過了一絲玩味,“比開光後期要強。”
一語眾人皆驚,開光後期之上是什麼?修真界中人無一人不知無一人不曉。
旋照!
可是此處根本就是限製力量的。
“或許是那傳承被人接手後便不再限製力量了,”萬聆晴溫柔說道。
孔擎鳳眸之中帶了笑意:“那又如何解釋傳承得了以後這秘境的機關停下之事呢?”
機關停下,便隻能是有人關停了,可這之前的秘境之主可會這麼好心?一路上處處殺招,連死去的族人屍體都要吞噬到不知何處去,想必就沒有這份善心讓他們能夠在此處平安的待著的。
“孔少主所言有理,是聆晴想的不夠深,”萬聆晴溫柔笑道。
“無事,左不過都是猜測,”孔擎笑道,“這機關雖是停下了,可是那人也並未放我們出去,若他掌握了秘境,是放是留還兩說,說不定這秘境主人更加陰險毒辣,想要餓死我們了。”
“那怎麼辦?”
“我們帶的辟穀丹可還夠?”
“夠的,便是待上幾十年也無妨,應該餓不死……”
小輩們本來鬆懈的神情紛紛緊張了起來,孔擎卻是一笑後再不言語。
按他所想,或許放的幾率更大一些,隻是凡事也要往最壞的地方想,結果才不會更壞,畢竟要放的話早放了。
“小叔?”葉問心也感覺到了那震顫,隻是以他的實力和見聞卻不足以猜測一些事情的發生。
“旋照期,”葉問玥仰頭看向了頭頂,手貼在了牆壁之上,半晌後道,“東北方位。”
不是東北方,而是以他為中心的東北方位,可是他們前行的通道卻並非同一個方位。
“旋照?!”葉問心心中驚駭,那等修為並非他此時所能夠肖想的,可這秘境之中怎麼會出現旋照期,他下意識的看向了葉問玥。
葉問玥無奈一笑道:“你當我是萬能的麼?什麼都知道。”
葉問心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嘟囔道:“誰讓小叔你那麼厲害。”
他都形成有事就問的習慣了。
葉問玥雖是笑著,可是眸色卻深了些,這秘境隻怕也為接受傳承之人所用了,隻是那人看似對他們沒有殺意,可是若想放人,為何拖了這樣久?
朝硯給自己扇著風看著那宮宇之前的戰鬥,力量懸殊,朝縱一次又一次的打落在地,若非朝硯在此,那兩頭妖獸絕對會毫不猶豫的取他性命。
可是時間一長,曾經一邊倒的局勢已經出現了扭轉的跡象。
龍骨的力量有多麼的強悍,龍血的恢複之力有多麼的霸道,都在這一場看似無休無止的比鬥當中得以展現。
“兒子!”米果兒剛剛跑過來看見的就是朝縱被擊飛後退的身影,然而詭異的是朝硯那家夥竟然站在一旁旁觀,神態極為悠閒。
米果兒下意識的想要去幫忙,對上那兩頭妖獸的時候卻被朝硯憑空攝取,直接落在了那宮宇前的玉階上麵。
“你打不過那兩個,”朝硯開口就是大實話。
米果兒下意識的想要反駁,卻在發現自己看不透那兩頭妖獸的修為時渾身的毛都要炸了,而它不僅看不透朝硯的修為,更是連兒子的修為都看不透了!!!
“這怎麼回事啊?”米果兒詢問道,宮宇之前,朝縱看似被擊飛,卻在下一瞬踏空翻轉,再現萬道劍光,羅織的這整片天空都變了顏色,顯然不是單方麵的毆打。
朝硯貼著大門蹲了下去,托著腮一臉認真道:“兒子太不孝順了,我在教育兒子。”
時刻維護老父親的尊嚴。
米果兒舔了舔上吻部,湊近了問道:“你不怕他咬你麼?”
那語氣那態度就差指著朝硯的鼻子說你這個老父親當真是一點兒威嚴都沒有的。
朝硯:“……”
“朝前輩!!!”孔儒的聲音傳了過來,他與陳湧繞過了那禁製所設之處,爬上了那高高的玉階,有些好奇的看著場地之中的比鬥道,“朝小公子這是在曆練麼?”
為了證明自己不怕被崽兒咬,朝硯蹲在地上笑眯眯的仰頭道:“我在教訓他。”
陳湧後退了一步,孔儒也蹲了下去,雙手托腮看起來更像一團兔子了,眼睛笑的彎彎的:“朝前輩您真會開玩笑。”
朝硯:“……”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攻攻的雲簫啊小天使的地雷吖~
葉問心: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出去啊?
哄兒子的朝硯:我好像忘了什麼事?……既然忘了肯定沒有崽兒重要。
被關著的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