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饑丹(1 / 2)

歐皇[修真] 狐陽 17841 字 8個月前

那幾條街雖然被朝家盤下了, 但是買下其中商鋪的人還是不少的,想要進行完全的改造, 朝家必須拿到那些商鋪所有的控製權, 朝家新建勢弱,但卻不能夠依附劍心學院,會被排擠乃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有想要直接搶奪的, 必然也有如孔擎這般談合作的, 隻是沒朝硯沒有想到第一個送上門來的是孔家而已。

當然, 雞蛋不能夠放在同一個籃子裡麵是任何人都知道的道理,有孔家, 自然也有彆家,一旦利益盤根錯節, 如同柳家那般尋釁滋事的也要掂量掂量下不下的去那個手。

“事情的對接你跟朝縱商量就行,他那裡有一整套的計劃,”朝硯隻負責見人,不負責處理後續事務。按照他的職位劃分來講,他就是董事長,隻負責下達命令, 苦活累活都是朝縱這個總經理乾的。

孔擎也有些知道他的性子,隨即便也起身告辭了,想來也是一位董事長的命。

朝縱回來的時候心情隻能說是不好不壞,好的算是計劃順利,很多商鋪的老板已然將店麵盤出,至於壞的, 自然是柳家的事情還沒有解決。

不過柳家的勢力在萬劍城的確是盤根錯節,背後勢力之中便有辟穀修為者不下兩位,更高的不知,但是現在對上絕對是他們討不了好。

柳漣,柳澄,他跟姓柳的人還真是上輩子結下的仇怨一樣。

“我被欺負了,”朝縱摟著朝硯的腰埋頭道,那張漂亮至極的麵孔擺出那副委屈的模樣,也就朝硯能夠透過現象看本質了,換一個人都得色令智昏。

“沒事,我們以後欺負回去,”朝硯揉了揉他的頭發道,當然該安慰的時候還是要安慰的。

朝縱拉過他的手,直接側身躺在了他的腿上,朝硯的手則被他直接蓋在了眼睛之上,睫毛的微眨讓手心微癢,半晌後就在朝硯以為他睡著的時候,他開口道:“在萬劍城這灘渾水之中我還是太弱小了。”

所以才會麵對那樣的力量不敢輕舉妄動。

“這樣就跟有人拿著鞭子時時在背後吆喝一樣,才會一直前進,”朝硯拿開了手,低頭看著他的眼睛說道,“曾經在天選城,你麵對他們跟現在其實沒有什麼區彆,你一步一步的往上上,回頭看的時候,那些原本你需要仰望的人都會被你甩在身後。”

這個世界的頂點很高,除非想要原地踏步,或是伏低做小,又或是如同朝硯從前一般避世不修,否則就要不斷的往上爬,如水珠滴入水溪流湖泊之中,想要孑然一身已然是不能。

朝縱同樣看著他,唇角微微勾起一抹笑容來,正要伸手壓低他的脖頸,便聽朝硯繼續說道:“崽兒,我說的有道理吧,今天剛想的。”

用來給懶惰的自己加油打氣的,沒想到在這裡用上了。

“嗯,”朝縱蹭著點了點下巴。

“那接下來跟孔家對接的事情就交給你了,”朝硯微微俯下身道,“下手的時候不用跟他客氣。”

“不會,”朝縱勾起了唇角。

拜會的家族不止孔家一家,除了柳家那樣被驅逐出劍心學院的,其他家族的人個個都沒有徹底跟人結仇的意向,在這世道上以勢壓人稀疏平常的很,但是為家族平白招惹事端絕非明智之人的選擇。

小打小鬨便也罷了,這種大事之上,拎不清的人很少。

利益明麵上的掰扯比背後的布局更加的困難,即使聰慧如朝縱,對於那些家族之人所說的每一句話也要在肚子裡麵咀嚼上三遍,直到咂透了其中的每一道意思為止,若隻是一人便也罷了,連日的思慮讓朝縱在忙碌之餘也忍不住按著額頭覺得有幾分的頭痛。

可是每每想到若想與朝硯比肩,站在這個世界更頂端,那麼眼前的這些不過都是磨礪罷了。

朝硯未曾將那幾條街的生意收入放在眼裡,朝縱也未曾放在眼中,一切不過是為了根基以及磨礪。

“朝小公子看起來好辛苦,”孔儒看了看鍋子裡麵的補湯,聞了聞味道後又蓋好與朝硯嘮嗑。

作為一個即將結婚的人士,孔儒因為屬性相同倒是可以跟朝硯閒暇的時候嘮嘮嗑了。

“嗯,辛苦,”朝硯翻著手裡的話本沒有一點點幫忙的意思,半晌像是想起來什麼似的轉頭道,“用腦過度會不會導致脫發?”

即使好看如朝縱那樣,如果頂著個地中海的發型也一定不是很美觀。

孔儒托著下巴的手一個趔趄,差點兒沒有咬到自己的舌頭:“不,不會的吧,修士與凡人又不同。”

“唔,也對,”朝硯覺得沒什麼好擔心的,“如果真的脫發的話剃個光頭也好看。”

畢竟長的好看,除了地中海,其他發型都不在話下。

“朝小公子真的不會脫發,”孔儒堅定道,要不然心思深沉如孔擎和葉問玥那些,豈不是人人都要頂個光頭。

“什麼脫發?”朝縱從樓上走下時麵色平靜的問道。

“沒什麼,”孔儒連忙起身,蹭的一下蹦進廚房,“我去看看給您熬的補湯好了沒有。”

朝硯莫名的看了他一眼,轉頭看向朝縱時臉上掛上了更明顯的笑意:“我們在討論你換個發型會不會更好看。”

“換什麼?”朝縱在他的身旁坐下,被簡單的玉冠束起的長發在肩頭滑落,如同墨汁一般漆黑流暢。

朝硯碰過那頭發無數次,自然知道那手感有多麼的好,光頭一定沒有頭發的手感好,還是彆剃了。

“不換了,這樣頂好看,”朝硯撚了他的一縷發絲在指間繞了繞,點頭道,“嗯,好看。”

朝縱側目看他,眸中略有思索,驀然開口道:“突然這麼誇我,你是不是做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情了?”

對於朝縱長相這種事情,在外人麵前,看著一些人看他時麵紅耳赤也知道自己生的極是不錯,可是這一點在朝硯這裡基本無效,不管他是勾.引也好,還是誘.惑也好,朝硯都好像在看一個普通人一樣,如這般誇他好看的時候還不如談戀愛之前多,而每次誇他的時候……

朝硯鬆開了他的頭發道:“你醜。”

為了證明自己沒做什麼對不起人的事,這句話特彆的真心實意。

朝縱:“……”

各家生意談攏的時間不緊不慢,可是等柳漣從他的溫柔鄉醒過來的時候,一切都已經塵埃決定,而柳家家主讓人將他從房間裡麵提出來的時候,他的身上還掛著女人的紗巾和肚兜。

大廳之上,除了柳家家主還有兩三位長老,砸毀朝家街麵的事情之前不算大,現在卻是可大可小,朝家與諸家利益聯合乃是後來的事情,可是聯合便是聯合,輕易得罪惹禍的人是柳漣。

而當柳漣被帶上來以後,柳家家主一愣,其他幾位長老紛紛蹙眉。

“父親找我何事?”柳漣看著幾位長老,到底還是把身上那些女人的東西揪了下來放在了一旁。

“混賬!”柳家主手中的茶杯直接砸到了柳漣的麵前,茶水更是直接沾濕了他的衣裳,“你這幾日都在做什麼?你給我跪下。”

幾位長老紛紛不語,柳漣跪在廳堂之中:“父親,不過是找幾個爐鼎罷了,此事於修為也是有益的。”

爐鼎之事的確於修為有益,可是一般修真之人隻是以此作為添頭,斷然沒有全憑此道的,又不是那種不夠正統的合.歡之道,全憑此法修煉說出去也隻會惹人笑話。

“你該敢頂嘴?”柳家主看他那樣的姿態氣的額頭上青筋畢露,他驀然起身,走到柳漣的身邊抬腳,卻到底沒有踹下去,而是看著他恨鐵不成鋼道,“你說說你,你從被劍心學院驅逐出來以後都做了什麼?天天不是召集爐鼎尋歡取樂,就是去彆家鬨事,我們柳家本來心心念念的是重回劍心學院,你倒好,老夫多年的工夫被你的舉動毀的那叫一個乾乾淨淨,此次申請劍心學院又駁回了。”

“駁回便駁回,”柳漣心中氣焰蒸騰,“莫非離了那劍心學院,連修煉都不成了麼?”

“哦?你倒是還有理了,”柳家主負手,轉頭回來的時候直接給了他一耳光,“你不是能耐麼?現在修為是什麼?開光後期,開光後期了不起麼?跟你那些個狐朋狗友相比是了不起,可是你知道萬聆雪什麼修為麼?旋照中期!”

“她乃是萬劍城的天之驕子,有那般修為不是很正常,”柳漣雖是說著這樣的話,眸中卻閃過一絲的不甘與嫉妒。

他也曾被稱之為天才,甚至比萬聆雪還要大上不少,如今卻是直接停滯不前,看著那些後來之人一一追逐,內心怎麼可能不驚慌。

“萬聆雪正常是吧?”柳家主嗬斥道,“那孔家孔擎呢?萬銘城呢?魏家魏長風呢?他們呢?不說他們,即使身後沒有什麼勢力依托的朝硯都突破到了旋照期,而你還在開光期沾沾自喜!廢物,沒用!”

“那又如何?”柳漣回瞪了回去,臉上還帶著清晰的巴掌印,“我會落在今天這個下場,還不是拜柳澄所賜,如果當初不是他沒有查清楚事實就貿然行事?如果不是朝家那兩個人故意設局,你覺得我們柳家會淪落到今天的這個地步麼?我會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麼?”

“所以這就是你去朝家街麵找事的原因?”柳家主坐回了位置之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道,“你可知道你此舉得罪了多少人?那朝家看似根基淺薄,又是你能夠輕易招惹的?”

“他們不過是與劍心學院有那些關係,劍心學院的手還能夠伸到萬劍城來麼?”柳漣不屑道,“隻有打壓了他們,讓他們的勢力發展不起來,我們柳家才能夠將人牢牢壓住。”

“壓住?你可知萬家與朝家聯姻之事?”一旁的一位長老清咳的一聲說道,“你又可知孔家,魏家,展家與朝家合作之事?他們豈是與你以前對付得小家族一樣?”

“聯姻?誰跟誰聯姻?”柳漣聽聞這個消息這才知道輕重,他們已經被劍心學院驅逐了,若是再被萬劍城驅逐,後果不堪設想。

“朝家的孔儒入了孔雀城的族譜,跟萬銘城的婚事萬家似乎也鬆了口,這種幾乎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柳家家主歎氣道,“朝家的確勢弱,可為何經營這些日子無一人去挑釁,你仔細想過其中的原因沒有?”

那些人都是在等著有人挑事,坐收漁翁之利的誰不會,那麼多的家族,隻怕都等著看他們柳家的笑話。

柳漣跪在原地開始思索,他雖然不那麼聰明,但是當一切都快要點明在眼前的時候若是還看不清楚,那就是徹底的蠢貨一個了。

“爹,爹,那怎麼辦?”柳漣膝行來到了柳家主的麵前,“若朝家真找上門來?難不成要拿我讓他們撒氣?”

“此事倒也不會那樣,”一位長老看著柳漣說道,這柳家到頭還是柳漣的東西,他們雖是有些許不滿,可是到頭來也是要維護柳家的臉麵的。

“的確,”柳家主拍了拍柳漣的頭道,“後續的結果也不必太過於擔心,朝家雖有各家有所合作,但是挑事他們也挑不起,隻是柳家到底得賠禮道歉一番,日後遇見他們暫且先躲著吧,問題不是很大。”

另外一位長老點了點頭道:“的確如此。”

“我去道歉?”柳漣一聽無事,那種對於朝硯他們的不滿便浮到了臉上。

“不必你去,免得又給我惹什麼禍事,挑事都不會找彆人,還親自上陣惹來麻煩,”柳家主肅著臉道,“你近段時間給我在家裡修身養性好好修行,不到旋照期不準出去。”

柳家的鬨事鬨的風風雨雨,賠禮道歉也來的匆匆忙忙,而賠禮一事,柳漣從始至終都沒有出現過。

“這是料定了朝硯不敢拿他們怎麼樣?”魏長風看著當季上來的收益道,“柳家倒是一如既往的沒膽識。”

“沒膽識好,若那種人有了膽識,日後才是麻煩,”與他交好的修士說道,“朝硯的確是脾性不錯,但是朝縱可不是什麼好相與的。”

與朝縱打交道,他們之前看他初出茅廬使了幾分心思,占了一些便宜,但是現在想從他的手裡占便宜得花上十二萬分的心思才行。

生意上的你來我往倒也不怕什麼,各憑本事罷了,但是與朝縱來往之人皆有幾分知道他的脾性,人生的好看,但是脾氣與孔擎和之前的葉問玥是一路人,從前看輕他的人皆是收起了幾分態度上的隨意,他也就在朝硯麵前的態度往往讓他們這些人看了心情十分複雜。

感覺在他們麵前那就是一頭擇人而噬的頭狼,而在朝硯的麵前好像變成了狼崽子一樣,雖然屬於猛獸,但是隻會撒嬌賣萌的那種,反差之大讓人歎為觀止。

而在朝家小樓之中,朝硯正在跟著朝縱喝補湯,或者反過來說也可以。

自從朝縱開始忙碌,孔儒就開始一天三頓的上各種各樣的湯品,以防真的脫發,而朝硯本來對湯沒有什麼興趣的,但是孔儒偶爾閒聊之時說了一句話,讓朝硯對各種食物的興趣完全加倍了。

“朝前輩辟穀以後好像就不用吃東西了。”

這是孔儒的原話,而聽到這句話以後的朝硯完全展露了對於食物的狂熱,畢竟按照他的理解來講,如果辟穀期不再需要食物的話,那肚子應該是不會餓的,在不餓的情況下吃和在餓的情況下吃那完全就是兩種不同的概念。

而一想等到了辟穀再也沒有餓肚子的時候,朝硯就不想修煉。

“有一種丹藥叫做腹饑丹,不知道你聽說過沒有,”朝縱看著朝硯不停歇的筷子擦了擦嘴說道。

“腹肌丹?吃下去可以長腹肌的丹藥麼?”朝硯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修士所耗能量巨大,以他這個修為來講,吃下一整桌子的菜肚子仍然平平真是再正常不過,感謝修真,讓他即使每天過著豬一樣的生活也仍然擁有完美的八塊腹肌。

這種丹藥拿給凡人應該會很暢銷,人人擁有完美腹肌馬甲線什麼的。

朝縱默了一下開口道:“不是,是服下會使人覺得饑餓的丹藥。”

“消食片?”朝硯有了新的定義。

“此丹藥服下以後並不會真的需要食物,而是會讓人產生需要食物的感覺,”朝縱也是無意中聽到這種丹藥的,“凡人服下會不斷的吃下食物直到撐死,但若辟穀以上的人服用,可以有兩個時辰的饑餓感。”

所以有了這種丹藥,朝硯完全沒有必要擔心辟穀之後的事情。

“吃飽到撐死,”朝硯喃喃道,“這屬性倒是跟饕餮有點兒類似。”

隻不過傳說中的饕餮是完全吃不飽的,萬物皆可吃,最後吃到沒得吃的時候連自己都能夠吞下去。

“這個丹藥好,務必屯起來,”不等朝縱詢問饕餮是什麼,朝硯就已經在為自己的日後做準備了。

“好,”朝縱道,“已經準備好了。”

孔儒聽聞此道也是鬆了口氣,能萬全真是再好不過了。

朝硯正想誇誇他,手伸出來的時候卻是眉頭一動,朝縱最是關注他的一舉一動,此時看他問道:“怎麼了?”

“莫非是吃壞肚子了?”孔儒也有幾分的憂心。

“不是,”朝硯抿緊了唇艱難道,“我好像要突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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