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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皇[修真] 狐陽 17634 字 8個月前

風過無聲, 卻是卷起枯葉陣陣,那彙聚的雲層看起來比之前更加厚重, 純黑色的雷霆在其中蘊釀,似乎想要將什麼東西徹底摧毀一般的可怖。

天威之下,誰敢爭鋒?

朝縱直視著那隱隱破出雲層的雷霆,一瞬間感覺連靈魂都有些戰栗,若那雷霆落下, 他可接的住?

天地渺茫,儘管元嬰看似在此界之中登臨峰頂, 可是在天威之下仍然如同滄海一粟一般, 隻是這樣的不公一次不足還有兩次,這天似乎沒有想要給他留下任何的生機。

天地不仁不公,那他又何必信奉, 朝縱揮劍指向,心中如浪潮一般的翻湧, 之前雷霆造成的血跡順著手指蜿蜒而下, 那純紅的色澤讓他黑紅的眸色冰冷至極, 被天所棄, 他便棄天,被天所屠, 他便……

一雙手臂從背後緊緊抱住,一時之間雲散風清,就好像那可怕至極的雷霆隻是錯覺一樣,那道慵懶至極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崽兒, 雖然這造型不錯,但是雷都劈完了。”

朝縱飄浮空中微怔,抬頭看著那湛藍的天空,眸中有一絲深深的思索劃過,若天不給他留一線生機,他又如何遇得上朝硯,可能不等覺醒,便已經在靈仙鎮的山林之中化成一抔黃土了,可天若垂憐,為何又一次次的想要讓他葬身於此?

身後的朝硯本是禦劍上來的,此時卻是懶得禦劍一般直接掛在了他的背上,朝縱從天空之中飄落而下,開口道:“你是樹袋熊麼?”

“我累,”朝硯拿到九枚地坤丹的時候之前所有鼓起的氣都泄了個乾淨,至於煉製第二份藥材?等他到了元嬰期再說吧,要不然那他會覺得他跟崽兒在一塊跟遭天譴似的。

他要當樹袋熊,朝縱自然隻能當個任由他掛著的樹了。

朝硯伏在他的肩上道:“崽兒,你打算什麼時候服下地坤丹?”

地坤丹有夯實基礎之效,其效果不知如何,元嬰期閉關也不知道需要多長時間,若錯過了萬城來賀之事……

“你待這秘境裡麵閉關,我通過那個什麼送往的話再將你放出來,”朝硯知道他在擔心什麼,隻是說到這裡的時候,他若有所思道,“不過照這麼說的話,我可以把這一城的人都塞到秘境裡麵,然後也就沒有什麼百人的限製了。”

此法的確妙不可言,秘境似乎與那一界並非同一個界麵之中,朝縱單手托著他的背道:“你確定要嘗試?”

“不確定,”朝硯一想想這秘境被人知道,他到時候的麻煩可不止現在這麼簡單了,而且萬一超載到時候人都取不出來,那可就非常不好玩了,“隻帶你一個人還是可以的。”

“若是帶不上呢?”朝縱側目問道。

“那我就尋摸著再回來就好了,”朝硯對於這一點完全不擔心,反正他在哪兒都一樣。

“那就閉關吧,”朝縱說道,“但於聖域城你自己要小心。”

“好嘞,”於是乎朝硯便開始給他挑選閉關的地方,東海排除,雪域排除,跟水有關的都不能沾的話。

“岩漿算水麼?”朝硯摸著下巴道。

朝縱:“……”

“算了,疑似液體的也要避開,”朝硯自此下了定論,林海之地也有泉水嘩嘩,選來選去最後還是選了中央區域。

無數的靈石堆積如山,幾乎要將這宮殿的廳堂充斥滿一樣,朝縱本來應該很感動,可是現在看著那擠的幾乎能夠從宮殿裡麵擠出來的靈石以後道:“我從哪裡進去?”

朝硯左右觀摩了一下那門,訕笑了一下道:“要不刨個洞?”

“你當我是狗麼?”朝縱挑眉道。

“非也非也,刨洞的不僅有狗,還有狐狸呢,”朝硯將塞進靈寵空間的小狐狸放了出來,小狐狸似乎正無聊的追逐尾巴,一時不察,直接撞在了朝縱的腿上,吱吱呲牙了兩聲抬頭看見了兩人,頓時磨牙磨的更厲害了,“硯硯,你終於舍得放我出來了!這是哪裡?”

“我們現在在闖秘境,”朝硯蹲下身普及道,“正好需要拜托你一件事情。”

“我們九尾狐是可以隨意差使的麼?”小狐狸表示一言不合就關禁閉特彆的生氣。

朝硯指了指它背後的靈石堆道:“拜托你給這靈石刨個洞。”

無數的上品靈石堆積在眼前,小狐狸頓時忘了剛才什麼差使的話,以狗刨的姿勢紮了進去,剛開始還能看到身體,後來就隻能看到一團晃動的尾巴了。

而由於那團晃動的尾巴實在太過於明目張膽的吸引人,朝硯沒忍住上去揉了一把,裡麵立刻傳來某隻狐狸甕聲甕氣的聲音:“朝縱,不要碰我的尾巴!”

朝硯開口道:“崽兒,不要欺負兔兔。”

朝縱看向了朝硯:“……”

下一秒時朝硯的屁股被拍了兩下,朝硯覺得這叫做你給我等著。

能不能不等著?

小狐狸刨靈石的速度絕對比得上兔子打洞,刨出的空間剛好夠一個人坐於其中,朝硯本來打算把小狐狸留下護法的,但是看著它豎著尾巴跟個鬆鼠抱鬆果似的啃著靈石,覺得以這對主寵之間的恩怨,還是不要留下的好。

畢竟把狐狸留在這裡,最後靈石可能不是被用光的,而是被吃光的。

朝縱麵前的靈石坍塌封禁,唯有周身的禁製支撐著這一片純白的空間,那人揮著扇子招手的身影消失,朝縱取出了之前煉製好的地坤丹服下一顆後周身的靈氣開始湧動。

丹藥並非吃的越多越好,隻一顆七品丹藥的藥效足夠將那些隱患全部消除了。

丹藥入口即化,藥力從腹部衝刷到經脈的各個地方,神識內視,靈台高懸,那體內的一片本是毫無漏洞的領域卻驀然像是黑布透了光一樣,哪裡有縫隙,哪裡有漏洞一目了然,星星點點,令人駭然。

千裡之堤潰於蟻穴,如此多的漏洞,若是不解決,雖然日後修為還可進境,可是想要再無任何後患根本不可能。

漏洞之處,卻是有什麼東西在緩慢的填充著,一種極為舒適的感覺彌漫到了全身,就好像將本是懸心飄浮在空中的人拉到了沉穩的大地上一樣,一點一點的修補著那可能存在的漏洞,將那星星點點重新變為密不透風。

朝縱的修行在繼續,朝硯則肩扛小狐狸拋著一個玉瓶,小狐狸的眼睛隨著那玉瓶的一上一下晃動不已,似乎隨時想要上去叼著就跑。

雖說丹藥不能亂吃,可是越是高階的丹藥丹香便越是濃鬱,奈何朝硯想揮去上麵的禁製,發現上麵的禁製是朝縱封的,閉關前還千叮嚀萬囑咐的不要亂吃,看來就是防著他想嘗味兒呢。

“兔兔,你能解封麼?”朝硯扭頭看向了一旁的小狐狸道。

小狐狸啾的叫了一聲,在朝硯的肩頭踩了踩,就差拍著胸脯保證自己能夠打開了,然而爪爪在上麵踩了半天,那玉瓶上的禁製也完好無損。

“啾?”小狐狸疑惑不解,感覺被啪啪的打了臉,誓要跟那玉瓶抗爭到底,結果試了數十次半點兒效果都沒有,到了後來朝硯坐在一旁從朝縱新給的儲物袋裡麵掏牛肉乾,看著小狐狸抱著玉瓶直接上牙啃,尾巴炸的宛如孔雀開屏,朝硯沒忍住又上手揉了一把。

小狐狸蹭的一下轉過了頭來:“這個感覺好像有點兒熟悉,”它思索了一下恍然大悟,“剛才抓我的是你!”

朝硯拎起狐狸尾巴,將玉瓶塞進了它的懷裡道:“這丹藥送你了,我們該回去了。”

話畢,直接連瓶帶狐一並收進了靈寵空間裡麵,下一刻朝硯踏出了秘境之中。

各家的拉攏還沒有下十成的力氣,朝硯倒先閉了關,且幾個月不見蹤影,寧泓自然高興,可是其他家族的挖牆根之舉卻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樣的無力。

外界的視線更多的投注在了駐顏丹的事情以及隻餘兩年多的萬城來賀之事上,而寧泓也終於拿到了他所調查的事實。

作為將來的寧家主人,寧泓並非那等喜歡窺探他人所有**的人,但是也不想做一個徹頭徹尾的糊塗鬼,朝硯二人憑空出現,之前過往皆是不可查,之前寧泓不覺,隻憑名字想要查出兩個莫名出現的人並沒有那麼容易,直到知道了朝硯的修為資質,那樣的修為和資質,即使之前刻意隱瞞,也絕不會默默無聞。

知道是一回事,當看到事實擺在麵前時,寧泓捏著玉簡的手都有幾分的顫抖,瞳孔更是放大了很多。

燕硯,或者可以朝硯,出自於天選城,十九歲以築基後期修為進入劍心學院,開始時沉寂了數年,進入秘境之後一飛衝天,從秘境得出之時已然是旋照中期,若說全是秘境之功倒也不至於,因為在那之後朝硯的修為也沒有落下分毫,旋照後期,辟穀初期,再到魔都事發達到了金丹期。

而他的年歲統共不超過五十歲,比之寧旭勝過不知多少,至於朝縱,半靈獸的體質並未爆體而亡,卻是不知如今修為幾何?可他之前覺醒能與西域魔都之主一較高下,元嬰?年歲不足五十的元嬰,若是此等修為暴露,不知會在這聖域城內砸下多麼大的水花,隻怕連天都要翻過來。

在這個靈獸幾乎絕跡的地方,如朝縱那般的半靈獸可人可獸,為了利益,未嘗不會將他歸為異類,就像是萬年前的屠龍之戰一樣。

那條龍被屠滅殆儘,屍體瓜分,當年參與之人或是早已身死,或是離開了此界,若非寧家文書記載,寧泓也不知道萬年前的秘辛,隻是當年那龍沒了,人修也並非全然的大獲全勝。

死傷之人超過數萬,不僅有那龍屠殺的,也有修士之間的彼此爭鬥不休,人性是最無法考驗的東西,萬年前的血流成河不應該再度上演,就如同那如今平複的萬劍城一樣。

“查詢之人除了你還有何人?”寧泓看著那半跪之人問道。

那侍從在得到消息時心臟也猛的跳了很多次,如此消息實在是令人瞠目結舌,即使生在聖域城,這樣的進境也足以讓所有人側目,而隨之而來的便是危機感,此等消息傳回,要麼是立了大功,要麼就是被殺人滅口。

“還有三人,屬下等絕對忠於少主,”那侍從俯身頭貼地道,“以性命保證。”

“那便定下血契吧,以心尖血為引,”寧泓將那玉簡握於掌心之內說道,他實在算不得什麼好人,但是背信棄義之事,如同天選城那般的事情做多了,終究會還到自己身上的,多行不義必自斃,這句話絕對不是空話。

若他與朝硯並無交好,這消息乃是兩說,可朝硯既是偏向了寧家,便也要做好護衛之事,與朝硯為敵可能要付出很大的代價,可若是為友便輕鬆多了。

修行之事不是嗑多了靈丹妙藥就可行的,萬年前的屠龍之戰,即使瓜分到了些許,可有人化成龍的?

心尖血為引,一旦有絲毫的背叛之意不需寧泓處決,自己便會直接爆體而亡,那人知道這算是性命保住了,連忙磕頭數次道:“多謝少主。”

“不必,定契之事連帶家人一起,在說話之前不僅要想自己,也要想想家人,”寧泓淡淡開口道。

“是,”那侍從麵色微白,卻也知道各家若想徹底保密,拿捏家族不過是常事,甚至有一些還是他曾經親自去辦的,安分守己者自可繼續享受榮華富貴,心有存異者……

“辦好這事之後去領賞吧,”寧泓笑道,“辦事得利,按一等賞。”

賞罰分明,才能夠徹底的震懾家族。

那人麵色有所回轉,甚至有喜意露出,再行一禮後匆匆後退離開了。

待無人時,寧泓看著那玉簡微笑一聲,隨即又歎了一口氣,很多決定其實都是豪賭,希望他不要因為今日的決定而後悔。

朝硯與朝縱說是閉關,卻是進了秘境之中,所居之地不見人影,也就隻有陳湧裡裡外外出行不斷,而那兩個爐鼎則被米果兒驅趕到了外院之中。

“你是主子,他們是仆從,”米果兒拍著爪子說道,“老看他們臉色乾什麼?”

陳湧的鷹目相當的深邃,他想說自己沒看臉色,他們也給不了他臉色看,那兩個爐鼎的契約玉簡朝縱一並都給了他,要是想給兩人點教訓那真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了。

隻不過是沒必要,本身不是爐鼎而甘做爐鼎這樣的事情在聖域城中稀疏平常,不過是一個選擇罷了,隱忍也好,選擇更好的晉升途徑也好,就跟他當初選擇當朝硯的契約仆從一樣,無甚可以指摘。

隻是當居其位,便要懂得謀其政,自己選擇了這個路徑卻因為結果後悔不已,隻有脾氣大過本事,陳湧覺得跟他們無話可說。

並不是他高人一等,他不過也就是仆從罷了。

“沒看,”陳湧將廚房新做好的烤肉放在了米果兒的麵前,“吃點兒東西消消氣。”

這肉不是陳勇做的,而是寧家的廚房做的,他雖然跟孔儒共事了很久學會了一些,但是手藝遠不及孔儒,自然也沒有這裡的廚房做的好。

寧家出品,那烤肉之中血氣十足,米果兒立馬調轉了目光,什麼氣啊早拋到腦袋後麵去了,但是一個虎撲的時候,它驀然用爪子撓了撓腦袋:“我最近正在減肥……”

看起來十分想吃但是又要保持女獸優雅的樣子。

陳湧還能怎麼樣呢:“你一點兒也不胖,而且這肉選的是純瘦的,上麵的油已經被吸乾淨了,吃一頓不會胖的。”

米果兒的尾巴在石頭上劃拉磨蹭了兩下,開口道:“言之有理,我就吃這一盤。”

然後一個虎撲,大快朵頤,後麵吃了多少盤不知道,但是已經不用陳湧安慰它了:“反正就吃一頓,一定要吃飽了,明天開始我再減肥。”

而一旁的米團兒抱著自己的翠玉蘿卜啃了兩口,覺得這話有點兒熟悉,結果被米果兒用爪子揉了揉肚子:“你說你吃素怎麼還怎麼胖呼呼的?”

“看來吃素並不能減肥,”米果兒下了定論。

米團兒:“……”

這是毛。

兩隻獸沒人管著也沒有瞎跑,米團兒是純粹不愛出去,隻愛在家逮著地方就打洞,至於米果兒,自從看了這寧家的修為以後,連寧家侍奉的為首之人都不知道比它的修為高多少,這要是出去怕不是要變成一盤菜。

小命為先,好奇為次,又不需要為食物發愁,還是安心待著吧。

隻是朝硯他們都不在的時候,他們所居住的國士閣乃是由米果兒監管著的,雖然就三人兩獸沒有什麼需要監管的,但是卻仍然被它監管出了有趣的事情。

那兩個爐鼎並非一同進來的,關係也十分的微妙,他們同病相憐卻又某種程度上算是對手。

夜明珠的光芒照亮那外院的房間,兩人皆是身材挺拔,而烏汲偏瘦一些,樣貌比之宣貢能更多幾分的精致,扔在人堆之中也不算完全的泯然於眾人:“你真想一輩子就待在這種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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