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就沒有下文了。
白玉問道:“還有呢?”
助妖獸激發血脈對於白虎一族而言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而且事有成敗,成者可能血脈濃鬱,卻並非真正的白虎,失敗者打回原處,更有承受不及者有可能爆體身亡,若有白虎族人小心護持,自然不會爆體,但此事實在過於簡單了。
朝硯笑道:“還有一件,之前聽聞白虎族抓捕有血脈的妖獸用以激發,似有傷亡,可否請前輩日後以自願者的意思來讓他們激發血脈?”
雖然很多的妖獸願意激發,於修行有利,但是其中的風險也很高,血脈極其微弱者可能難以承受,且有的並非自願,朝硯隻是一並提起,給他們自己選擇的機會比強行抓捕殞命,到底是給一些妖獸多了一條生路。
“朝小兄弟任善,”白玉歎了口氣道,“之前是我們太心急了,白虎一族千年未有幼獸降生,之前以為或許妖獸也可激發為完全的白虎,但是皆是失敗了,天地垂憐,讓白虎一族又有了幼子,就算是為了他積福,此事也不會強行去做了,小兄弟可以放心。”
白虎族長保證,的確是可以讓人放心的,或許之前的行動過於□□和弱肉強食,可是這個世界,本來就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朝硯也隻能幫到這裡。
“多謝前輩了,”朝硯笑道,“隻這兩件,再無其他了。”
白玉微微蹙起了眉頭:“這兩件太輕,並不足以表達白虎一族的謝意。”
這樣巨大的人情,若是不報絕對心理不安,更何況有一隻小家夥,未嘗不會有第二隻,第三隻。
朝硯的確對他們沒有太多的要求,他也什麼都不缺,但這樣欠著人情似乎也不太好,他笑道:“不如這樣,前輩酌情給謝禮便是。”
白玉愣了一下,人修貪婪,他已是多年未曾見過這般無所求之人了,活的太久,寶物堆砌太多,就會發現要用的東西其實很少,其他的用不到的也隻是堆積罷了。
“朝小兄弟如此心性,日後前途必定不可限量,”白玉讚賞道,“那就請留幾日,待我將禮物備齊,再送小友離開。”
“那就多謝了,”朝硯起身,那邊白玉傳了音,一個人從遠處而來,抱起米果兒似乎前去激發血脈了。
小白虎的契約也解,朝硯則被安頓在了這顆星辰的一處花紅柳綠之處,屋舍雅致,隻是看著泥土的痕跡,應該是早就煉製好的屋子隨後放在這裡的。
朝硯自然也沒有什麼嫌棄的地方,居住的相當的愜意。
他住在此處卻並非關在此處,白玉說這顆星辰他可以隨意來往,朝硯每日的功課就是待在一棵大樹之上看群虎爭奪虎崽的寵愛。
這個白虎給離乳果,那個白虎給大鈴鐺,這個給騎,那個給當毛墊子,甚至連花紋都要比上一比,其精彩程度堪比宮鬥大戲,這一隻隻皮毛漂亮的白虎就是那爭妍鬥豔的妃子,在小皇帝白嶽的麵前一個個溫柔似水,底下的時候你踹他一腳,他擠你一下,還有的甚至暗搓搓的剃彆人家的毛,想要讓其徹底失去寵愛,心思百轉程度簡直令人發指。
而其中穩居正宮位置的乃是族長白玉,其次才是小白虎白嶽的父母,因為隻有一隻,族長直接利用職務之變強行留在身邊教導,以至於讓兩個親生的貴妃娘娘每天都在暗搓搓的想怎麼除掉正宮。
而除了爭奪寵愛以外,那些需要教的卻沒有荒廢,比如……爬樹,比如那些世俗的道理,白玉講起來的時候跟說故事一樣,小家夥雖然偶爾被這樣的寵愛給累睡著,但是多少能聽進去一些。
確定不會因為溺愛而變成一個欺善怕惡的紈絝子弟,朝硯這個短暫的主人也算是放心了,而他作為踏入白虎族的人修,也受到了那些白虎族的熱情招待,一個個稱兄道弟的說如果遇到麻煩,白虎一族當仁不讓。
而除了前兩個條件,朝硯其實還有第三個條件,隻不過是私下與白玉單獨說的,清淨珠這樣的東西在白虎族中果然是有的,而且還不少。
朝硯言明厲害,待離開之日,數十枚清淨珠夾在白玉的謝禮之中給了朝硯,白玉親自送彆,除了謝禮還給了一塊令牌:“這是白虎族出入的信物,日後若有麻煩,白虎定然為小兄弟後盾。”
“此物若是遺失可會有麻煩?”朝硯接過那信物道。
白玉搖頭:“不會,此物每次隻容三人出入,且進入白虎族之人皆會排查,不必擔心。”
朝硯笑著點頭收起:“多謝前輩了。”
“不必,”白玉凝視著道,“小友日後若有機緣再遇白虎幼獸,還請再度前來。”
這些族長果然一個個的都相當的精明,朝硯笑道:“若是遇到,必會送回的。”
就是不知道那些蛋裡還能孵出多少小白虎了。
白玉滿意點頭,送他離開,並保證日後米果兒若激發成功也會告知於他的。
朝硯此行還算順利,白虎族的誠意絕對滿滿,頂品靈石數不勝數,其中還有各色靈果,水係的技法更是天階,雖是下品,卻也可見誠意了。
這邊朝硯帶著僅剩一隻的尋寶鼠開始回程,那邊的朝縱在拜月兔族中並未有什麼麻煩,拜月兔族的族群絕對要比其他種族的數量龐大的多,這也就是為什麼朝硯說白虎一族求生子的話不應該去九尾狐族,而是應該去拜月兔族的原因。
論起生育的能力,明顯是兔子更加能生一些。
不過即便生育率算是靈獸之中最高的靈獸,拜月兔族對於小不點的加入也表示了熱烈的歡迎,並且舉辦了紫花苜蓿宴會,數十萬隻拜月兔徹夜狂歡,堆成山丘的苜蓿肉眼可見的下降。
作為親切友好的族群,他們甚至邀請朝縱一起參與,雖然這個人看起來一點兒都不親和。
朝縱自然是拒絕了,並且覺得這群兔子可能隻是想找個借口吃苜蓿而已。
拜月兔族對於朝縱將米團兒放在這裡激發血脈的行為也沒有任何的抵觸,並且對於米團兒能吃苜蓿的能力表示了絕對的讚同和認可。
無風無波,除了謝禮的時候拜月兔的族長表示要贈送最珍藏的苜蓿草餅被朝縱拒絕的時候。那雙濕漉漉的大眼睛表示了明顯的震驚,很意外竟然有人不愛吃苜蓿草!
“靈石即可,”朝縱冷淡道。
族長委屈的將返回的草餅接過,並且附贈上了靈石才將朝縱送了出去。
此行難得的順利,朝縱從那片星域出來的時候輕輕鬆了口氣。
拜月兔族與尋寶鼠族都為實力較弱的族群,尋寶鼠依附於九尾狐族,拜月兔族則依附於白澤一族,這兩個族群的靈獸對於人修都頗有好感,拜月兔天生的清神之效在人修之中也是大受歡迎的,因此居住的星域也貼近在人修附近。
朝縱破空前行,忽略了那些繁華熱鬨,本是一路朝著那界陣而去的,可是行到中途之時,卻被一位老者攔住了去路。
來人眉目嚴肅,皆白的發須雖有幾分的仙風道骨,但是更多的卻是威嚴打量,身上有著非長期上位者不可擁有的氣勢,但讓朝縱忌憚的不是他的氣勢,而是如同凡人麵對大海之時一樣的深不可測。
兩人對立,朝縱滿身的戒備,若真要打,他絕對不是對手,但是如果不行,還可以用到那係統的傳送,倒也不算全然無路。
係統雖有傳送,朝硯卻不經常用,而是采取界陣的方法前往各處,之前朝縱不解,當他同樣擁有了係統之後才發現,當有傳送在身的時候會不自覺的降低自己的應變能力,因為覺得自己可以逃生而在對戰之時極有可能疏忽大意。
朝硯不喜歡用,朝縱在察覺其中微妙之處時也不喜歡用,但是目前的這種情況,真的打不過的情況下……
“你跟你的母親長的很像,”老者驀然開口道,頗有幾分懷念的意味。
認識他的那位生母的人?朝縱盯著他道:“晚輩從未見過母親生的如何模樣,恐怕不能與您探討。”
不管認不認識,都跟他沒有任何的關係。
“老夫知道她死了,”那老者淡淡的看著朝縱,似乎並不擔心他會逃離一樣,“你是她與人修所生,你叫什麼名字?”
朝縱開口道:“她的去向與晚輩無關,生死也與晚輩無關,前輩若是想要敘舊,大可不必了。”
“脾氣也是同樣的像,”那老者歎了一聲,“老夫不知你與她是何恩怨,但是你乃是睚眥一族的族人,應該跟隨老夫回去的。”
朝縱從未放鬆的身軀更加戒備了起來:“半靈獸也算是族人麼?”
被察覺了?沒道理,純狐玥的遮掩似乎對此人無用?
“你知道睚眥一族對於人修的排擠?”老者捋了一把胡須道,“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睚眥一族的勢力各有劃分,總共劃分兩種對立的勢力,親近人族可以共存的,厭惡人族惡意滿滿的,厭惡人族的那一部分的確是不容許半靈獸的存在,但是老夫所在的那一部分卻是親近人族的,你不必擔心,而且你應該很疑惑老夫為何能看透你身上的遮掩,九尾狐族的的小子雖然很強,比之老夫還是差上一籌,察覺也不奇怪。”
“照前輩如此說法,是來接晚輩回去的?回去之後呢?”朝縱問道。
對於這個人的話,有可信的,也有不可信的,縱使有親近人族者,跟他也沒有什麼關係。
老者看著他道:“你對睚眥一族無歸屬感老夫可以理解,但是你的母親是我的女兒,而你是我的孫兒,我年事已高,未來的睚眥一族極有可能傳到你的身上,你不想要麼?”
朝縱眸色淡淡,直接拒絕道:“不想要。”
從前大概是會想要的,龍九子的靈獸到底是強悍的,如今卻是不太放在心上了,既是要登仙的,要這樣的勢力又有何用?給自己找麻煩添堵用的麼?
至於齊冕那個人,那個人的心智和實力,不是人多就能贏的,尤其是一群不知道根底和善惡的睚眥。
老者看著他,卻似乎有些欣慰:“你這心性倒跟你母親不同,有些像老夫,甚好甚好。”
朝縱道:“多謝前輩誇獎,若無事的話,晚輩就先離開了。”
“睚眥族你還是要回去的,”老者不過一息就出現在了朝縱的身側,伸手探來,朝縱渾身的修為都被籠罩在威勢之中,絲毫不能動彈了,“當年老夫算到你出生,卻是沒算到你身在何方,這次九尾狐族動作頻頻,才察覺了一絲蹤跡,奉天劍宗的實力雖然不弱,但是比之睚眥一族差之甚遠,你一身資質出類拔萃,在那裡耽誤還不如祖父親自教導。”
“你知道奉天劍宗?還知道什麼?……”朝縱危險的說道。
“眼神不錯,”老者笑了兩聲,“怎麼?想殺了我麼?那就回去好好努力吧。”
他一聲落,手搭在朝縱的肩頭,下一秒從那片區域之中消失不見了,低階的修士尚且需要用到界陣,可是如渡劫期這般,便是不用界陣,也差不了多少。
朝縱的無力不是第一次,但這次絕對是他最無力的時候,察覺不到老者修為的深淺,甚至無法點下傳送的按鍵,在渡劫大能的神識籠罩之下,任何的些微的行動都有可能被察覺,雖然確實沒有傷害的意思,但是朝縱對於他的戒備從未放下過一絲一毫。
他倒對朝縱還算不錯,離了那片星域就換了飛舟,通身的香杉楠木,十足的結實。
“晚輩逃是逃不了的,”朝縱放下逃跑的打算,努力找尋目前最合適的辦法,此人既然知道奉天劍宗,必然是知道朝硯的存在的,即便逃了,這人恐怕也能找上門去,怎麼都是麻煩,“前輩若想殺我,連誘哄都是不必,晚輩鬥膽問一句,前輩到底有何目的需要我配合?這樣捆著,晚輩想配合都配合不了。”
此時想鬥也是枉然,還不如冷靜下來,憤怒解決不了任何的問題。
老者捋著胡須道:“老夫確實是擔心你的安危,才想要將你接回去的。”
“我不信,”朝縱看著他道,“這話騙三歲的孩子他們或許會信,晚輩從出生到現在起無病無災,前輩說擔心晚輩的安危,為何擔心?”
“無病無災?”老者似乎愣了一下,“你身上的替命咒怎麼可能讓你無病無災?”
朝縱手指略微收緊:“誰告訴你替命咒的事情的?哦?原來前輩讓我回去,是想挽回那個女人的性命麼?”
原來症結在這裡。
“不不不,”老者搖頭否定道,“若老夫想挽回她的性命,直接殺了你就是了,老夫雖然屬於親近人族的那一方,可是你的母親可是屬於厭惡人族的那一方,你母親當年被打傷淪落,還是雙方開戰造成的,沒有她,破壞一方的勢力日益減弱,她雖是我的親生血脈,但是看在她殺了你祖母的份上,老夫也不會救她的,至於替命咒,老夫不知是何來曆,故而特意來確認一番,發現果然如此,能在替命咒下還能度過重重難關,有如此修為,可見你的確出類拔萃。”
朝縱自然不能訴說其中有朝硯相伴之功,否則隻是幼時就已經沒了性命了。
不知來曆之人?無悔?不會,朝硯看人極準,他雖有善意,卻絕不會去幫助一個會背叛自己的人。
“出類拔萃又如何?”朝縱問道,無悔所說的替命咒禁術一事,其中並無後續事宜,若此人真想讓那個女人回來,直接殺了就是了,如此費勁,總不能真的是出於什麼保護的念頭吧?
“出類拔萃對於睚眥一族可是助力,”老者捋著胡子道。
“對睚眥一族產生憎恨的睚眥也算助力?”朝縱似乎覺得好笑,冷笑了一聲道,“前輩不如直接言明目的,倒省的我二人在此多費口舌。”
“你不會的,睚眥一族有恩報恩,有仇報仇,”老者捋著胡須道,“你雖身負詛咒,卻被那人教養的極好,未曾踏入到那種邪魔歪道之中去,有恩於你的人你不會殺的。”
“那要看是不是我需要的恩德了,”朝縱坐在飛舟一角道,“若是強加的恩德,我不需要的,隻會讓人覺得惡心罷了。”
憑空背上自己根本不需要的大恩,卻又捏著鼻子不得不還,可不就是讓人覺得惡心麼?
老者的神色肅穆了一下,深深的凝視著朝縱,驀然歎了一口氣道:“你知道了什麼?”
“我知道半靈獸如果想要變成徹徹底底的靈獸,可以用靈獸血脈洗滌自己的血脈,讓人族的那一部分徹底消失,”朝縱看著他道,“想必那人在告訴你我身懷替命咒的時候,還一並告訴了你解法吧?”
年事已高,又是純粹的睚眥一族,還是他的直係血脈,替命咒中的一種解法完全的符合,雖然朝縱並不覺得除了朝硯有人會為了他如此犧牲自己,但是不得不說當猜到的時候還是有幾分驚訝的,畢竟他們除了那可笑的血脈而言,非親非故,甚至彼此之間還存在著仇恨。
“你這樣的年齡放在睚眥族中還是個幼崽尚未成年呢,怎麼學的這麼精?”老者嘟囔了一句,“會不會是他……”
“在這修真界中,若不自己學的聰明點兒,遇到危險隻能求助,早就死成灰了,”朝縱打斷道。
雖說的確有朝硯的言傳身教,但是比起那些懵懂無知的幼獸,朝縱更喜歡現在這個能夠想通一些事情的自己,而作為一個男人,他不僅僅要讓自己變得強大,還要去讓朝硯能夠依靠。
“不說那個,你想幫我解替命咒?”朝縱直直的看著他,冷漠的拒絕道,“如果是那樣,那倒是大可不必,你雖年事已高,但是以你的修為,應該還沒有到天人五衰的地步,我也不想承你的情去管睚眥一族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老者錯愕了一下:“即便你不想要睚眥一族,難不成不想變成靈獸麼?”
“不想,”朝縱直接拒絕道。
雖然他之前也為自己的血脈思慮過,半人半獸似乎確實有些像是雜種一樣,但是朝硯不介意,他說人修與靈獸兩者本就沒有什麼高下之分,人修之中也有資質超絕者,靈獸之中也有血脈寡淡者,隻不過一個起步高了點兒,但未必就會輸給他們。
即便是輸了,管他人修為做什麼,做好自己便是了,就像是訛獸一族的善謊一樣,那也是上天恩賜的,若有機遇更上一層自然是好,但是如果沒有,也不必妄自菲薄。
他說混血聽起來可是很高大上的。
朝硯對此並無半分的嫌棄之意,朝縱自然也無苛求之意,用彆人的性命來洗滌自己的血脈,可是會背負因果的,不管那個人被迫還是自願。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