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姓朝!莫非是兄弟?!”
“不是,觀他們行為親密, 應該是道侶才對。”
“這到底是從哪裡跑出來的兩個怪胎?仙階上品一個就夠了, 還出兩個, 奉天仙宗藏的是真好。”
“觀此情形, 交好為上佳之策, 隻可惜如此絕世的天才, 桂穹門一早就給得罪了。”有人看向了一旁垂著頭的黃列, 有人難免有些幸災樂禍, 有人也隻是冷眼旁觀。
如他們這般天才,即便是意外結下的仇怨, 都儘量當場解決, 絕不會故意去給自己的家族帶去什麼麻煩, 如黃列那般故意挑釁的更是沒有。
聰明人都知道,這修真界中多一個朋友會對多一個敵人走的更順暢, 朋友遍天下走到哪裡都不用太擔心,而有了你無法超越的仇怨,不說阻礙, 隻說心境就可能產生問題。
兩個仙階上品的弟子, 奉天仙宗必然十足的愛護,比之那桂穹門的親子想必也有過之而無不及,兩廂對立,討不討得了好還是兩說呢。
外麵略有熱鬨,卻也隻是在震驚過後更加關注自己的狀況,裡麵石壁的前列卻是再次發生了變化。
“不是又有天才吧?”
“好吧, 我覺得再出一個我得被打擊到自閉了。”一個女子說道。
“再厲害應該也不會比朝硯更加厲害了吧……”
顯然這群天才麵對一個他們隻能仰望的人也都是有幾分收了心中的傲氣。
石壁之上宗政昊的名字再下一位,一個名字出現在了他原本的位置上——朝縱。
“又姓朝?!!!”
“怎麼可能,是兄弟麼?”
這一次有人看著石壁,還有人專門牢牢的盯著入口的地方。
路渺語氣飄忽,整個人都在一種好像要溢散的邊緣:“師兄,是您的道侶要來了麼?”
朝硯摩挲著下巴看著那石壁道:“這個排名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吧,”路渺回答道,“按照年齡,資質和修為,上麵的都會比下麵的厲害一些。”
“可是朝縱比我小啊,”朝硯盯著那石壁道,“可能不是同一個人。”
路渺“啊?”了一聲,思路亂成了一團,旁邊的方學更是成了一塊石頭,他修為在出竅初期,雖然難以看透朝硯二人的修為,但是也知道朝縱的修為是比他高的。
比朝縱還小,修為至少等同的人……這樣的人到底是怎麼修煉的?嗑了仙丹麼?
朝硯的位置穩了,諸人本是鬆了一口氣的,可是在看到後麵浮現的八十一歲和仙階上品資質的時候,眸中皆是有些木然,天才什麼的,來這裡果然是來對了。
傳送陣上光芒閃動,一道高大修長的身影從裡麵走出,發絲如墨,長眉入鬢,昳麗出塵的容顏足以讓人看多了就覺得臉熱,但是卻不會讓人認為是女子。
那雙深黑微微泛紅的眸對上諸人灼灼的目光也隻是頓了一下,隨即旁若無人的走了出來,神識所及,卻是開始尋找朝硯的身影。
“生的如此風姿,果然龍鳳之姿。”
“這樣的人就是用來打擊我的吧……生的比我好,修為資質比我高,這要是心態不好,一準要找一塊石頭撞死去。”
“請問前輩是朝縱麼?”一道人影跑了過去,略微小心的問道。
朝縱未答,目光在那道石壁上看了兩眼,轉頭看了一下身後的傳送陣揚了一下下巴,然後轉身離去。
“難道……不是?”
“是說在後麵麼?”
那邊朝硯看見朝縱進來,眼睛眨了眨,疑惑加深:“沒道理啊,他的年齡的確比我小來著。”
小十一歲的差距到底是怎麼輕易抹平的?
朝硯驀然想到了溯時,溯時之中的流速的確比現世的快,而朝縱在裡麵待的時間比他要長。
今天你比他大,明天他比你大什麼的?
總感覺是算計好的。
那邊路渺看著朝縱誤導一樣的舉動默默出神,心中已經被說不出的話語填滿了。
絕世天才都不喜歡被諸人瞻仰麼?難道低調才是現在的主流?
朝師兄竟然不知道他道侶的年齡?就他見過的道侶,彼此如果不記得年齡這種事,極有可能……吵架的,打一架也是有可能的。
“來了,”朝硯挪了挪自己的位置,拍了拍身旁道,“坐。”
朝縱淡然坐下,對上還是若有似無打量的目光直接視若無睹:“等急了麼?”
“沒有,”朝硯搖了一下頭,“這裡的確有很多優秀的人,以後進去了你也有對手了。”
“嗯,”朝縱點了一下頭,表情比之剛剛進來和緩了許多,手掌在衣袖遮掩下牽住,“隻是結果有點兒沒想到。”
對於仙階上品有點兒沒有想到,不過知道與否影響也不是很大,對他來說,往上就是始終的目標,不會因為資質的優劣就停止前進的步伐。
“這樣也好,說不定可以早點兒畢業,”朝硯笑道,“免得師父他們等急了。”
雖說師父他們要閉關,但是若是太久耽誤了師父的道侶儀式,總感覺……師父很可憐。
他們兩個隻是平常的說著話,周圍已經有人有些躁動不安。
“還沒有來?”
“莫非朝縱也被他們單獨帶走了?”
“鴻蒙仙宗竟然如此劃分,不怕名聲被毀麼?”
“什麼單獨帶走,不是坐在那裡麼?”跟朝縱他們碰過麵的一個人轉過一直崇拜打量的目光,神情之中頗有幾分的茫然,從進來時就特彆的茫然。
仙階上品的天才坐在那裡,沒有幾個人理是什麼情況?
大家都傲視群雄了麼?
兩個絕世天才坐在一塊兒也沒有太多人留意是什麼情況?
兩位前輩坐在一起真是登對,雖然容貌有些差異,但是修真界可是靠實力說話地方,雖然朝硯前輩長的不是出色的那種,但是笑容看起來真的很親近。
然後……沒有人注意。
“什麼坐在那裡?坐在哪裡?”那人接著問道。
與朝硯他們碰過麵的人指了指一個方向道:“就是那裡啊,朝縱前輩之前不是進來了麼,還有朝硯前輩也跟他坐在一起。”
他的話語聲並不大,可是因為那個問題,關注的人卻是不少,話語傳播的速度是極快的,不過瞬息,朝硯就感覺被諸多的人盯上了。
“好像被發現了,”朝縱知道會被發現,同他們一道的人未必會給他們招惹麻煩,但是還有其他宗門見過的,總會有進來的,一旦有人說了,這事就瞞不住。
顯露實力是一回事,不想被人圍觀是另外一回事,或許與朝硯的同化有關,他人圍觀崇拜與否實在不重要,反而被圍觀了會覺得麻煩。
這種時候……朝硯笑著傳音道:“假裝不知道就好了。”
數千人的目光看了過來,他二人視若無睹,仍然同之前一般交談著,不是什麼需要避人隱晦的事情,倒也不必設下禁製什麼的。
隻是路渺坐在旁邊,頗有幾分的坐立不安,被門派弟子圍觀,即便是數萬人的場麵他也是經曆過的,早已能夠做到不怯場,可是現在是對手,而且很多是比他強勁很多的對手,實在是無法視若無睹。
或許天才就是需要二位師兄那樣的定性才對,路渺壓製住了自己想要挪開的欲.望,默默的磨練著自己的處事不驚能力,經曆過今天這一遭,可能很久他都不會再為什麼事情感到驚訝了。
諸人本是期盼二人一些反應,同時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算是何種心情,之前偶爾看過兩人也隻不過是隱沒在人群之中,縱使容貌出色,也無修為資質吸引人,本來以為隻是一對普通的道侶,可是此時看來,卻是心情難以言說。
就好像那份普通之上加上了什麼光環一樣,一舉一動都帶著彆樣的韻味。
“這算是隱藏實力麼?”有人傳音說道。
“師父說過,越是資質高絕,越是修為高絕者越是心境極佳之人,”另外的友人同樣傳音,雖然這樣的傳音或許會修為高的人聽到他也不在乎,“而往往莽撞行事,看起來耀武揚威惹人厭惡者,反而是無能之輩。”
如那牽引他們而來的灰衣人,堂堂渡劫期的大能,卻像是一位最尋常的長輩一般,對於他們這些弟子們的談吐驚訝皆是不放在心上,若無宗門大能牽引,他們甚至可能不知道那位前輩的修為,如那般處變不驚,平易近人者才稱得上是大能的心境,就算是宗門長老也要在其麵前低頭便可見一斑。
而他卻是在朝硯二人的身上看到了那種處變不驚,尤其以朝硯最是不顯露張揚。
“我爹也說過,缺什麼才會炫耀什麼,”另外一人傳音道,“有如此資質和心性,日後成就必然是不輸給宗政徽的。”
“如今也已經算超過了一些吧。”
元雀自然是聽到了那些議論的聲音,目光在朝硯二人身上打量了一瞬,目光之中有戰意劃過,如此出色的天才成雙結對,到底是怎麼長的啊?
而她目光微閃,一道身影從她的麵前走過,元雀錯愕了一下,看著之前不理她的宗政昊的去處伸了一下手:“你去哪裡?”
仍然沒有得到搭理。
“不會去找茬的吧?”元雀心中想著,宗政一族的天才即便比不過,心性也不會差很多才對。
被從第二名壓到了第四名不是沒有落差的,但是實力至上,即便有些微的不甘心也不得不認。
不過雖說他二人年齡小,但是後續的差距年齡其實是最容易拉近的,為何要測修為,就是說不僅要看先天的資質,還要看後天的努力。
如果努力的話……那兩個人看起來也很努力啊。
元雀托著腮鬱悶了一下,宗政昊已經站到了朝硯二人的麵前,之前已經讓自己努力收心的諸人又是看了過來。
按照常理來講,宗政一族應該不會對超過之人尋釁才對,那樣才是平白墮了家門的風範。
但是這樣的會麵仍然讓很多的人心神一緊,事有例外,若真的打起來,也不知道哪邊會贏。
雖然朝硯二人資質出眾,可是打架這種事情,看的是修為和底蘊。
朝硯自然也注意到了人有人前來,仰頭一看發覺似乎是盯椅子的那位兄台,雖然看起來像是少年一樣,近看的時候更像。
“這位兄台有什麼事麼?”朝硯笑著問道。
宗政昊低頭看著他,沉靜的眸中清晰的映出他的影子,在諸人提心的目光中,他開口道:“你很強。”
連聲音都帶著少年的認真感。
雖說人修是二十歲成年,但是一百多歲的年齡比起那些活了數萬年的大能來講,也的確是個孩子。
被這麼直白的誇了一下,朝硯笑著道:“你也很強。”
宗政昊眨了一下眸,其中有異樣的情緒劃過,仍然是那副沉靜的語氣:“我會超過你的。”
雖然不是挑釁的語氣,但是的確是宣戰的話語。
路渺覺得直接如果碰上這樣的,可能會說:“我不會讓你輕易超過的……”諸如此類的話語。
但是到了朝硯那裡,他笑了一下道:“好,加油。”
眾人:“……”
感覺完全不像是在宣戰了,你都不生氣的麼?誌氣呢?那種絕對不會讓他超過的天才的驕傲呢?
宗政昊點了點頭:“好。”他頓了頓,看著朝硯認真道,“你人真好,我要跟你做朋友。”
不說其他人,這次連朝硯的腦袋上都要飄出問號了,這應該算是好人卡?但是好人卡之後不是應該是拒絕麼?
朝縱本是含笑的,此時卻是掐了掐朝硯的腰悠悠傳音:“拈花惹草。”
朝硯同樣傳音道:“你若少去溯時之中兩次,現在拈的就是你了。”
“未必,”朝縱傳了這兩個字後卻並未再多說什麼。
不過麵對什麼人,朝硯自會把握分寸,根本不需要他的提醒,這也是屬於彼此之間的……信任。
“好啊,”朝硯笑著答應道,“那我們就算是朋友了,宗政兄。”
宗政昊點了點頭:“朝兄。”
如此打過招呼之後,他直接搬了一把椅子坐在了朝硯的旁邊,就像是示意他們是朋友了一樣,繼續端坐沉默不語。
路渺:“……”
方學:“……”
可能這位並非不愛搭理人,而是真的喜歡安靜。
朝硯若有所思的看了兩眼,與朝縱說話之時,隻偶爾與宗政昊言談兩句,他似乎察覺與他說話時才應聲點頭,隻是說話的時候仍然很少。
“一下子就結交上了,”元雀托著腮看著旁邊的人道,“我們要不要也上去交個朋友?”
旁邊的男子開口道:“我便不必了,日後總會認識的。”
元雀覺得有理一樣的點了點頭:“說的也對,對了,你叫樂康,是樂家的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