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過一個時辰,那道合攏的重新打開, 白衣人說了一聲到了, 一個青衣人從外走了進來,他的衣領上同樣有著紫色的紋飾, 但拋除那個,若那白衣人不說, 隻是在路上看到此人的話, 可能會覺得那隻是一個普通人。
返璞歸真。
“這裡就到你們該到的地方了, 我是這顆星辰鎮守的仙士,姓林, ”那青衣人帶著淡笑說道,“日後獎懲都由我來負責,跟我來吧。”
諸人起身, 即使是一旁一直陷入沉思好像對外界全然無感的宗政昊也站了起來, 跟隨著諸人出了那移動仙宮。
這是一片空曠至極的地方,但是靈氣的濃鬱程度卻比他們前往測試的地方濃鬱的不下十倍,就像是被頂級靈石遍布在周圍一般。
回首看去,那座堪稱巨大的白玉仙宮驀然收縮, 直到縮成了巴掌大小,帶起風聲獵獵,然後落在了那白衣人的掌心之中。
“就交給林兄你了, ”那白衣人說道。
“麻煩了,”青衣人笑著拱手道。
他話音落,白衣人頷首之後轉身從原地消失不見, 可見他的那一程已經做完了。
諸位修士拱手行禮,青衣人轉身笑道:“鴻蒙仙宗的規則那位長老應該已經告訴過你們了,我便不再多說,隨我來吧。”
他並未踏空,而是緩步而行,不疾不徐,身後修士們皆是緊步跟上,即使心有疑惑者也沒有貿然發問。
一路過去,也有出竅修士匆匆略過,卻皆是落地行禮,目光從他們這些新來的弟子身上略過,也隻是平靜無波,一禮之後轉身離去。
十年一次選拔遞補,即便有所好奇,想來也已經是習慣的了。
群山錯落之地,花紅柳綠之處,那青衣人對他們示意了一番:“此片山脈之中你們可以隨意擇地居住,定下位置後便可去萬寶閣領材料,想要建造什麼樣的屋舍都可以,隻一點,鴻蒙仙宗之內不允許私鬥,有爭端禍事可以上比鬥台,若有違反,當服下化修丹,這是你們的鴻蒙令,執此令者,可以記錄你們的鴻蒙點,也可以拿到修行必須的東西。”
青衣人取出了一枚儲物戒指,翻手之間,無數的令牌從他的手中迸射了出來,紛紛落在諸人的手上,一人一枚,並無缺漏之處,神識探入,令牌內三的字樣漂浮在其中幽微不定。
讓諸人驚歎的不是他的手法,而是令牌的材料,令牌看似剔透,實則如同水晶一般有些朦朧之意,材質不是其他,正是外界紛紛爭奪的登仙石。
“有事無事都不必找我,需要的時候我自會出現,”青衣人笑道,“接下來便靠你們自己了。”
他的話音落,驀然從原地消失,諸位修士停留原地,頗有些無措之感,從前宗門之地,不知之事可以詢問師父師兄,如今卻像是將他們扔到了這裡任他們自生自滅了一樣。
若是自生自滅還不打緊,打緊的是一年一測的修為和化修丹的威脅,雖說現在鴻蒙令中有三點鴻蒙點,但是若是第一年就用了鴻蒙點來延長時間,那不是丟人的問題,而是他們自己都過不了心裡的那一關。
況且三點也不算多,天階技法,三朝仙器那樣的修煉聖地也讓他們對之向往不已,這個可能隻是卡在某個階段無法寸進時的後備罷了。
理解到這一點,已經有修士拱手行禮:“諸位,我便先行一步了。”
雖說此地靈氣濃鬱至極,可是沒有誰會嫌棄自己的修煉之地靈氣更加濃鬱的,若能從群山之中找到靈穴之地,縱使日後閉關也會多有助益的。
修士們想通了這一點,皆是告辭轉身離開,去定下自己的屋舍了,雖是一時不適應被放養的狀態,但能入此地的天才大多也是自行在外曆練過的,風餐露宿,闖過難關也皆是經曆過,如同黃列那般的人少之又少。
方學在一旁告辭道:“二位師兄,晚輩也去自行尋找了。”
此處能夠依靠的隻有自己,且與一對道侶住的太近也是不好。
朝硯點頭,那邊的宗政昊也是告辭離開,皆是自有主意之人。
諸人前往,朝縱笑著低頭問道:“想選個什麼樣的住所?”
“高山仰止之地,最好,”朝硯笑著道,他倒不追求什麼靈氣濃鬱,既然此處靈石不限,想要修行時以頂級靈石堆砌屋子即可,況且修行之時也未必就在住所之中。
三朝那樣的仙器比之朝硯的溯時還要更勝一籌,如果不在其中修煉也是太吃虧了些,就是不知道能否在三朝之中使用溯時,若是能用,一年便相當於三百多年,如此逆天的轉換,或許不是簡單兩個仙器疊加就能夠完成的,不過值得一試。
“好,我們去找,”朝縱隱約明白他的意思,居所在此地反而是最不重要的。
群山起伏,連綿不斷,雲霧層層纏繞,想要找一處高山雲海之處也是容易的很,崖壁伸出,鬆柏生於其上,朝硯二人落在了那岩石之上,朝縱問道:“此處如何?”
“挺好的,”朝硯揪下了一根鬆針道,“這鬆樹尋回應該喜歡,唔,這鬆果不錯,嗯?蔚然鬆。”
蔚然鬆乃是九品的靈植,果實珍貴,於出竅修士也是大有裨益的,朝縱早已習慣了他這種尋寶的方式,揮手設下了禁製:“那就在此處了。”
朝硯點頭,閃身讓到了一邊將尋回放了出來,尋寶鼠看見蔚然鬆果然驚喜的大呼小叫,在那棵大樹上上竄下跳:“這個,這麼大,主人你真厲害!”
“喜歡就好,”朝硯站在樹下笑道。
一旁的朝縱在此處設下禁製重重,然後從戒指之中取出了一個小巧的屋舍,當年朝硯尋到的香杉楠木除了做了把躺椅,還做了數個這樣看起來極為雅致的屋舍,即便是在外居住時也不至於龐大到占地方。
按照朝硯的話說,就相當於是帳篷一類的,走哪兒家搬哪兒,比背包客更加方便省事。
然而彆看那屋舍小,卻是全用香杉楠木鍛造而成,朝硯親手雕琢,煉製出來的小屋也是上品寶器的級彆,可以抵禦極強的攻擊,屋子煉出來數個,朝硯就一人發了一個,還賣出去了不少。
小巧的屋舍落地,在這崖邊樹下立的極是穩固,麻雀雖小,然而五臟俱全,廚房書房臥室也皆是有的。
旁人可能會去萬寶閣取用建造屋舍之物,朝硯卻沒有那麼意思,左不過是住的地方,或許那裡也能夠得到鴻蒙點,但是既然白衣人說了不建議去,朝硯一開始就沒有打算去。
住處已定,朝硯坐在崖邊的一塊石頭上摩挲著下巴,想要在三朝之內修煉需要用到鴻蒙點,想要得到更多的鴻蒙點同時也要不斷的爭在人前。
比鬥台處登仙榜算是一處得到鴻蒙點的好地方,魂獄與十三星之地也能夠得到鴻蒙點,該去哪處卻要有所權衡,屋舍穩定完畢,朝硯聽到了細碎的腳步聲,扭頭問道:“你覺得哪處比較好?”
“當然是全都要,小孩子才做選擇,”朝縱這處其實是有天階技法的,當時無悔給予朝硯的魂湮他也學了一二,但是技法不嫌多。
雖有一招鮮,吃遍天的說法,但此地之人絕對不像外界那般,他們個個都是人上人,在此處同樣不會有絲毫的懈怠,朝硯他們能得到,彆人肯定也會想辦法得到,在技法同樣的情況下,自己的招式被研究透徹,很有可能直接失去主動權,所以鴻蒙點很重要。
朝硯聞言笑了一下,捏了一下他的鼻子道:“那就全要吧,先去三朝之中,登仙榜處要首名才有獎勵,我們需要將修為提升到出竅後期。”
“好,”朝縱起身,看向了一旁在樹上上竄下跳的尋回道,“你在此處看家,我們去去就回。”
尋回抱著一顆鬆果人立而起,兩個人已經消失在了原地。
朝硯踏上虛空之時看著摟著他腰的人道:“你遲早把我身邊的獸寵都霍霍光了。”
“你想摸的時候可以摸我,”朝縱毫不掩飾自己的占有欲,他將朝硯的手放在了自己的頭上,“這裡摸起來不比它們的毛差。”
發絲有些微硬,但是十分的順滑,比用過某護發素的頭發還要順滑漂亮百倍,朝硯摸了兩把收回了手:“不是我不想摸你。”
“嗯?”朝縱疑惑。
朝硯用折扇勾住他的下巴:“我怕摸著摸著就摸到床上去了。”
他向來順從自己的欲.望,但是對上身旁這人不能隨便撩,因為這人真的……毫無節製。
“我們可以在三朝之中雙.修,不會浪費時間的,”朝縱笑道。
“好啊,”朝硯也笑了一下,“我知道另外一種雙.修方式,想不想學?”
朝縱笑了一下,穩穩拒絕:“不想,我喜歡傳統的。”
朝硯揪了一下他的耳朵道:“不學也得學。”
朝縱微歎一口氣:“你變了……”
朝硯笑著接話道:“是的,我變了。”
語氣之中滿滿都是你能奈我何?
朝縱還真不能把他怎麼樣,雖然修為相當,但是他未必打得過朝硯,技法倒是其次,朝硯的陰招太多,絕對防不勝防。
三朝是一座直入雲霄的塔,塔身漆黑,其上的仿佛有星光虛影,直接觸碰的時候手會直接從上麵穿到裡麵而無法實際碰觸。
塔身高聳,其下寬約數百丈,從一麵基本看不到另外一麵,朝硯的手從那虛影之中縮了回來,覺得這個東西的材質與溯時真的有異曲同工之妙。
三朝處人員來往倒不頻繁,且有人靠近塔身為無人阻止,隻有一人路過時看了朝硯他們二人兩眼,詢問道:“你們是新來的?”
那人迎風玉立,麵容不如何的出眾,卻是看著好脾氣的人,修為在出竅後期。
朝硯點頭:“前輩,不知這三朝怎麼用?還請指點一二。”
那人笑了一聲:“還真是新來的,這裡是三朝的背麵,繞到前麵去,那裡是正門,上麵有記錄的方法,你們可自行觀看。”
“多謝,”朝硯拱手行禮,朝縱同樣。
繞過數百丈的距離,果然到了正門之處,門身高立,寬約數丈,與那塔身幾乎渾然一體,來往之人皆是從那裡出入,出入之時不見開門,而起直接沒入其中,門看似是虛影,其上卻鐫刻著內容。
三朝的使用方式很簡單,將手中的鴻蒙令扣在門上便可進入其中,進入其中便開始計算鴻蒙點,不滿一年者按照一年計算,滿一年者超過一刻也按兩年計算。
規則簡單,無人駐守,也就沒有可以商議的地方,一切都要由自己把控。
朝硯抬頭看了看塔頂的地方,來往之人並無多少目光投諸在他們的身上,朝縱開口問道:“有何不妥?”
“沒什麼不妥,進去吧,”朝硯將自己的令牌取出,未曾將令牌貼在其上時手是虛影,可是貼在其上時卻是直接沒入了其中,而在他們的踏入的那一刻,鴻蒙令上的點數已經化為了二。
踏入此域之中,腳踏在實處,卻隻見星河轉動,不見其他的人影,若非二人牽手而入,隻怕會被傳到不同的地方去。
時間流速與外界不同,人置於其中時卻是無法感知這樣的時間流動的,一片虛渺,不見邊際,此處與朝硯初入溯時之中時有些類似,但是這裡不在朝硯的掌握之內,即便前行後退都好像待在原地無法動彈。
“看來就是在這裡修行了,”朝縱說道。
朝硯點頭笑了一下,撩起衣擺盤腿坐下,伸出了手道:“來吧,我教你另類的雙.修。”
“你要是不提我都忘記了,”朝縱半蹲在了他的麵前,微微笑了一下捏住了他的下巴,“你的那種方式可以學,但是在那之前,我要先用我的方式。”
他的吻落了下來,頗有辣手摧花的架勢,顯然記得朝硯之前所說的你能你能奈何我的事情,然而在身體下壓的一瞬,朝硯將他拉到了溯時之中。
在三朝之中可以進入溯時,可見此處倒不限製使用彆的時間法寶,隻是流速不知是怎樣的對比,朝硯剛剛想了一下這個問題,下唇就被咬了一下。
“你不專心,”親吻的那個人明顯不滿了。
“好好好,專心專心,”朝硯摟住了他的脖頸,先將那件事情拋諸到了腦後。
那件事情可以押後再想,招惹……修煉的事情最是緊要。
等朝硯從修煉的狀態之中清醒的時候,時間就如那流水,建個大壩都無法攔截住它往前跑。
長發披散交織在了一處,雖然輕輕起身就能夠分開,但是朝硯仍然懶洋洋的靠在那肩頭……編著辮子,剛才格外囂張的美人此時低眉順眼的給他捶腿捏腰,服務非常的周到。
“要怎麼計算這裡的流速?”朝縱問道。
朝硯將那辮子係在一起以後又解開,開口道:“倒也簡單,你在溯時之中待著,我去外麵待一個時辰,對比時間流速就可以。”
“你待在這裡,我出去,”朝縱低頭道。
朝硯握著他的手腕歎氣:“我倒是想輕鬆一些,但是我怕你出去找不到進來的路了。”
朝縱:“……”
之前得的秘境是與係統綁定在一起的,朝縱得了係統之後同樣可以進去,但是溯時不同,溯時與朝硯的神魂相牽,為他所控,朝縱想要出入此處必須經過他的同意。
三朝之中明顯無法探明地點在哪裡,且看不到其他人,還是朝硯出去更保險些。
朝縱將他扶起,取出了梳子開始為他束發:“我下次儘量保證適可而止。”
朝硯打著哈欠道:“嗯,我相信你。”才有鬼。
不過這屬於情.趣,雖然朝縱的身體明顯更加強悍,但真說讓朝硯廢掉那也是不可能的。
如此對比流速,疊加結算,在溯時之中的流速比三朝之中的流速快了一倍,並無之前那樣對比外界直接十倍的流速。
“一年相當於六十年已經是比彆人快了,”朝縱盤腿坐在地上笑道,“接下來試試你說的那種雙修方式。”
他二人性命相牽,修為也有著若有似無的影響,朝硯盤腿坐下,手掌與之相貼,然後緩緩閉上了眼睛。
雖然在外人的麵前展露的功法屬性不同,但是二人的功法明顯是相同的,朝硯不知道當時係統出品的神級是不是真的,但是此功法明顯要比他人的功法高出許多,雖然到現在為止朝硯都覺得那功法的名字是……係統不會起所以瞎編的。
誰都有年輕的時候,看現在的係統編技法編的多好不是。
靈氣周轉,以二人為中心仿佛形成了一個巨大的輪回,龍陽相合技法是專門的雙.修技法,雙.修一道,也並非要行夫妻之道,而是彼此身體接觸,神魂牽引之時便可以進行雙.修,而雙.修的速度是比一個人修煉要快上一些的。
溯時之中頂級靈石堆積無數,靈氣蔓延幾乎形成雨滴落下,卻又在落到地麵的一刻像是被什麼東西牽引了一樣,朝著中心處飛舞了過去,靈氣彙聚,那裡仿佛一個巨大的漩渦一樣,對這裡的靈氣鯨吞蠶食。
一切變得看似寧靜了下來,而在此時的劍寒星上,劍霜寒雖然沒有陪同朝硯二人前往,卻是一直坐在峰頂巨石之上盤腿打坐,直到宗門禁製波動,他一直緊閉的眼睛才睜了開來。
按照這個時間,前往鴻蒙仙宗的人應該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