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凰令(1 / 2)

歐皇[修真] 狐陽 18181 字 8個月前

認知自己是人應該生活在人群之中, 認知自己應該結婚生子, 認知自己有無靈根是否可以修真, 力量強大的人居於其上……將這些東西灌輸入空白的腦袋當中,不管主動還是被動的認知,都屬於洗.腦的一種。

“多謝閣主, ”康帆接過那令牌之後謝過,目光轉向了一旁對他有幾分謹慎戒備的寧澈兄妹二人,笑道, “二位安好?”

明明前幾日還要出爾反爾的殺人,現在卻能夠言笑晏晏的好像之前的事情沒有發生過一樣, 寧澈對這樣的態度有些接受不能, 卻也明白這修真界之中如這般圓滑之人實在太多,隻是他不太明白朝硯為何會收這樣的人罷了。

即便不明白,也不能當眾下臉,寧澈點頭道:“多謝康前輩掛懷,我二人一切都好。”

“如此我便也放心了, ”康帆又朝朝硯行了一禮道, 拿著令牌施施然退去。

室內安靜,朝硯一顆一顆的從碟子裡撚著鬆子, 尋回在那裡費好大勁的剝一顆, 還沒有來得及積攢直接就被朝硯清空了, 非常的過分。

朝硯吃了許久,抬頭看了寧澈一眼道:“有什麼想問的就問吧。”

寧澈雖然疑惑,卻也知道此事容不到他插手多言, 他隻是不解:“前輩為何會將康帆收歸麾下呢?”

“送上門的手下給你你要不要?”朝硯笑著反問他道,本命玉簡在手,康帆即便想耍花招也翻不出太多的風浪來,因為每一個分閣主都不是靠修為上位的,而是人精的本事。

寧澈滯了一下,若一人將本命玉簡送到他的手上聽他差遣,他自然也是要的,隻是若是不久之前的敵人,他未必能夠放心重用,還有可能因為不善的情況下對於那本命玉簡抱著不好的心思。

自然,他也很難想象之前還是喊打喊殺的康帆能夠這樣放心的將本命玉簡交到朝硯的手上,寧澈這樣想的,也是這樣說,這樣問的。

“他能這麼放心,自然不是因為我的人格魅力,而是康月府的存在,他父親再對孩子生氣,也不會放任他被覽清閣打殺了去,”朝硯笑道。

這也是康月府主放任康帆的原因,否則康帆如此行事,縱使那康月府主打不過朝硯,此時也得上來詢問個究竟,但即便有康月府作為後盾,若康帆犯了覽清閣的忌諱,朝硯該下手的時候也不會留情,這就是製衡。

純狐玥派來的人來的很快,說好的三天到但是第二天就送來了,尋回坐在朝硯的左肩上終於得空抱著他的天水栗啃個不聽,見到那鳳凰族信物時探頭看了一眼:“好快。”

“嗯,是挺快的,”朝硯看著那像是羽毛一樣的東西,覺得頗有幾分拿著雞毛當令箭的感覺。

至於為何會覺得快,彆人有可能估量錯時間,那隻狐狸卻是不可能的,唯一的可能就是他知道兩天能送到,但是說成三天的話,人在心理上接受了三天的期限,一旦比這個期限短就會覺得快而已。

東西到手,一行人出發,朝硯雖然說了寧澈的欠款由寧旭歸還,但是這位仁兄仍然有幾分腳步沉重之感,直到朝硯用袖中乾坤將人收人起,雪落蹲坐在朝硯的右肩上問道:“主人,你真的要問寧旭要報酬麼?”

“當然,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嘛,”朝硯笑吟吟道,“還是說你想替他還?”

“我沒靈石,”雪落緊緊的抱緊了自己,這一刻仿佛鐵公雞附體,一根毛也不想拔的那種。

朝硯隻是輕笑了一聲:“好久沒有見小師弟了,作為師兄也不能這麼坑師弟,鳥兒,你說到時候讓他倒立一晚上頂一百萬頂品靈石會發生什麼事?”

雪落:“……”

他覺得寧旭的方向感可能會徹底的壞掉,雖然本來就已經很不完善了。

“這個主意好,就這麼乾,”朝硯打了個響指,覺得這個主意相當的不錯。

“阿嚏!!!”

“阿……嚏!!!”

“阿嚏!”

白澤腹地之中宛如仙境一般,而在花紅柳綠之中,那有幾分冷直的青年正繃著一張臉在那裡打噴嚏,仿佛吃了口香糖一樣根本停不下來。

一道溫和至極的身影靠近,手帕捂住了他的口鼻笑道:“看來有人在想你了。”

寧旭接過帕子,開口之時有著天然的冷意:“可能是家人。”

他已經數十年沒有再見寧家人了,雖說幾十年於修士而言隻是尋常,思念卻不會因此而淡化。

“我倒覺得不是,”方知笙笑著在他的對麵坐下,“還記得我前段時間跟你說的寧家人可能會遇到一些有驚無險的事情麼?”

寧旭點頭,擦過鼻子,將對麵的人拉過來靠住:“那時你說看不清。”

“對,所以估計是跟你朝師兄有關的,”方知笙靠在他的肩頭抬頭輕輕笑道,“若他因為巧合救了寧家人,你覺得他會做什麼?”

寧旭覺得自己可能會被坑。

雖然分彆了幾十年,但是朝師兄捉弄人的手法到現在都記憶猶新。

寧旭低頭詢問方知笙:“他會做什麼?”

語氣冷肅,越來越往師父的口氣發展,但是語氣的深處也就方知笙聽出來他的茫然和求助。

畢竟是被耍到不僅左右不分,連上下都快要不太分明了。

方知笙笑的溫柔:“按照朝師兄的性子,應該也就坑你點兒靈石吧。”

“按照朝師兄的價值觀,他的點兒靈石是多少?”寧旭覺得可能會有點兒多。

方知笙感受到那話語之中的絕望,輕咳了一聲好容易壓製住了將將暴露的笑意道:“應該還好,以朝師兄的性子,一億頂品靈石對他而言真的可能也就是一點兒。”

白澤不必出門便遍知天下事,雖然這些年一直在閉關沒有出去,但是對於覽清閣拓展成什麼模樣還是了解一些的。

寧旭的表情幾乎有些皸裂:“我們還要回去麼?”

劍修是眾所周知的窮,寧旭閉關數十載,雖然因為與解封修為後的方知笙雙修迅速突破到了出竅初期,但是該沒有靈石的時候還是沒有靈石的,問道侶要?做男人怎麼能那麼堂而皇之的吃軟飯。

方知笙終於沒忍住笑了出來:“沒關係,你要是真的沒靈石,可以跟朝師兄賴賬,或者你撒個嬌,他說不準一高興就把你的債務免除了也說不定。”

寧旭低頭看著他,這一瞬間覺得道侶雖然坐在身邊,但是好像跟朝師兄是一夥的。

……

離開翠微星,朝硯在最近的一顆星辰上找到了界陣傳送,坐在了小舟之內兩個人也沒有被放出來,朝硯純粹是因為忘了,一左一右兩隻獸寵那是以為他有什麼特殊的含義在內所以沒有提醒,就在朝硯看到第二個話本的時候,袖管裡麵傳出了急切的聲音。

“朝前輩,朝前輩!”這是寧澈的聲音。

“朝前輩,大事不好了,”這是寧沐的聲音。

朝硯疑惑了一下,驀然想起了袖管裡麵還藏著兩個人,這種本應該羞愧萬分的事情,朝硯保持著臉不紅心不跳的將人放了出來道:“發生什麼事了?”

而下一刻就不需要他再問了,因為被放出的寧沐手中捧著的東西光亮程度幾乎就是衝著刺瞎人眼的目的去的,朝硯揮手,以禁製籠罩那光芒,才看清寧沐手上捧著的是之前的那枚雪凰令。

雪凰令通身潔白,即便宛如玉質,平日也不是透光的色澤,而此時看去,那雪凰令就像是死物擁有了生命一樣,其中細膩的光芒以肉眼不可見的光芒流轉,就像是什麼要破體而出一樣。

“這是怎麼了?”朝硯詢問道。

寧澈也是有幾分的焦急,但是他們隻是被委托之人,對於令牌的變化情況並不知曉細節:“前輩,晚輩等也不知道發生了何事。”

“唔,”朝硯看著那發光的雪凰令,一時之間覺得他們好像在高速行駛的列車上被人丟了個炸彈一樣,丟肯定是不能丟的,萬一將空間隧道損毀了,空間風暴一到,還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他們想活都活不了。

丟進背包係統裡麵,或是溯時秘境裡麵,萬一不是手榴彈而是□□級彆的,朝硯都得跟著一起灰飛煙滅,那可太劃不來了。

唯一的辦法就是隻能緊急停車了,朝硯又在那令牌之上加固了幾層禁製,又取出了一個缽體樣的東西遞給了寧沐道:“將這東西放進去,輕手輕腳,沒錯,就像放你的胭脂時一樣。”

寧沐本來屏住呼吸慢慢的放,就跟往水麵放針一樣的小心,但是聽到朝硯最後一句話的時候,臉頰一紅,差點兒沒有直接當燙手山芋扔進去。

慶幸的是元嬰修士的心態還是相當不錯的,當那雪凰令被放進去的時候,寧沐鬆了一口氣問道:“前輩,這樣就安全無虞了麼?”

“不是啊,”朝硯沒有接過那缽體,而是頗有幾分懶洋洋的笑道,“如果爆炸沒衝破,咱們是沒事的,如果衝破了,咱們就化成風中的一抹灰,屍體都找不到的那種。”

寧沐看著手上的缽體,超級想把這東西直接丟出去,一旁的寧澈同樣僵硬的跪坐在原地,看著沒有絲毫緊張神態的朝硯問道:“前輩您不怕麼?”

“怕的,”朝硯以折扇掩唇道,“我跟我的愛侶才相守了幾十年,聚少離多的,我超級怕死的。”

然而他的語氣完全跟害怕沾上不上一點兒的邊。

“但是害怕也沒用嘛,與其瑟瑟發抖,還不如想辦法,實在沒辦法就坦然的麵對吧小夥子,”朝硯揮了揮折扇繼續懶洋洋的。

話音落,他們所在的小舟像是被一種無形之力掰扯了一樣,本來是順著通道不斷前行的,此時卻像是偏離了一樣。

寧澈覺得他說的極有道理,害怕真的不能解決任何的問題,但是在麵對緊急狀況的時候,人真的很難那樣輕易地客服自己害怕緊張的情緒,或許這也算是修行中的一種吧。

小舟驀然顛簸,在寧澈二人心神猛的咯噔一下的時候,朝硯袖袍一揮將二人收了起來,那一瞬間覺得自己仿佛拿到了黃袍怪的大袋子一樣的瀟灑。

然而下一刻一縷颶風席卷了過來,讓本來還悠閒的雪落和尋回頓時跟拔了毛一樣的大呼小叫,下一刻他倆就被塞進了靈寵空間,而那小舟也在一瞬間破損成了灰燼。

空間隧道一種的小舟本是最堅固的,在界陣通道之中都可暢通無阻,尋找最適合出入的隧道,但是一旦強行偏離改變固有的方向,連那小舟都無法承載空間力量的瞬間改變。

若非朝硯從袖中乾坤這裡領悟了一絲空間之力,現在還不敢這麼膽大包天的去改變固定的隧道。

禁製籠罩全身,朝硯獨身偏離了隧道不斷前行,上品寶器的防具壞掉了幾個,朝硯打算全記在小師弟的賬上,一一記下的時候覺得小師弟很可憐,這輩子可能都要倒立行走了。

行了一刻有餘,待察覺某處薄弱的空間力量時折扇在手,其上光芒幽微,卻不是以往的湛藍色澤,輕輕揮出之時宛如清風拂麵一般,與這暴躁至極的空間波動截然不同,一擊過去,在一瞬間是毫無反應的,那樣的毫無反應讓朝硯覺得自己好像隻是擺了個pose裝了個逼的時候,一道光芒從那處緩緩打開,在通道形成的一瞬間,朝硯就像是一灘融化的貓一樣從那裡流了出去。

所見之地一片荒蕪,寸草不生,隻有土石堆積,特彆適合爆破。

這修真界廣闊無垠,星雲星域便不知凡幾,其上能修煉的很多,但更多的卻是這種荒無人煙的星辰,連修士都無法在上麵長久生存的地方。

再次將兩人放了出去,寧澈二人看到此處之時皆是有些茫然,卻也知道此處應該是出了界陣隧道了。

“前輩,現在應該怎麼辦?”寧沐看向了朝硯問道,明明眼前的人總是看著懶洋洋的很不靠譜的模樣,可是關鍵的時刻下意識信任和依賴的都是他,這樣的下意識並不僅僅是因為修為的緣故,而是他站在那裡,就無形的讓人覺得相信他就沒錯。

如果寧旭在這裡,一定會語重心長的拍著她的肩膀,以過來的人身份告訴她:朝師兄的話關鍵時刻信就好了,平時沒有一句是真的。

朝硯展開了折扇道:“你將那東西小心放在地上,然後咱們往後退。”

“好,”寧沐照做,在放好了那缽體之後兩人跟著朝硯飛速的後退,一直都退離了這顆性彆的時候,寧澈問道:“前輩,我們要退到哪裡去?”

“現在也不知道安全區域是個什麼界限,”朝硯敲了敲手道,“暫時先待在這裡吧。”

“好,”兩人應聲,然後三人等了三個時辰,那缽體處都沒有任何的動靜。

“這個倒計時有點兒慢,”朝硯用神識左右探了探那缽體,沒發現任何的動靜,上麵也沒有倒計時的格子,萬一不是爆炸,東西也不能扔這裡就跑,要是被哪個人撿到了,寧澈兄妹二人直接嗝屁,那可太虧了。

寧澈二人也不著急,朝硯卻是用神魂撿起了一塊小石頭砸了過去,缽體連顫都沒有顫一下,防禦力相當的卓越。

寧澈想說前輩您乾嘛呢,但是愣是憋住了沒敢問。

而就下一刻,那本來靜止不動的缽體卻是猛然劇烈顫動了一下,明明沒有什麼山崩海嘯,那缽體周圍的沙土卻像是被什麼東西吸引了一樣旋轉刮了起來,無數的氣流帶動地麵的塵土,就像是蝴蝶效應一般,到後來直接將地麵整個掀起翻滾,即便從數萬丈的高空看,都能夠看到顏色的改變。

“那是黑洞麼?”朝硯托著腮道。

令牌活了,形成了一個黑洞?原理在哪裡?即便在修真界,有時候還是要講講科學的,什麼中子離子的……朝硯也不是很懂。

寧澈開口道:“前輩說的黑洞是?”

“就是你們的學名,噬天,大概是叫這個名字吧,”朝硯回答道,他也隻在當時白守的幻境之中見過噬天的存在。

“若是噬天,我們得趕緊離開,前輩,”寧澈有些焦急,他並未真正見過噬天,但是修真界傳聞,當見到或者知道有噬天在形成的時候,跑就對了,因為噬天一旦形成擴展的速度超過修士的想象。

“應該不是,”寧沐看向了那裡,那裡的波動已經停滯了下來。

那缽體之處灰塵正在逐漸的消散,待塵埃落定之時,那之前覆蓋的缽體已然消失不見,與此同時,萬丈光芒從那處溢散出來,奪目的幾乎可以與恒星相比較。

雪凰令懸浮其中,一聲清唳伴隨著一道雪白的虛影衝向了高空之中,羽翅伸展,下一刻那雪凰虛影伴隨著雪凰令消失,而在原地一個正在盤旋流轉的通道打開,似乎在邀請著人進入一樣。

“那似乎是秘境的通道?”寧澈將手從眼睛上拿了下來看著那裡道,若雪凰令是秘境通道打開的令牌,倒也不奇怪為何那殘影守護到那種程度了。

能被鳳凰一族視為珍寶的存在,秘境之中必然有足以讓修士搶奪不休的寶物,那一瞬間寧澈的心臟不可抑製的鼓動了起來,修士對於寶物,功法,技法的渴望幾乎是天生的,若能得到鳳凰一族從指縫之中漏出來的一點兒東西,對於日後都有極大的幫助,更彆說被鳳凰一族視之為寶的存在了。

寧澈的心臟跳動的很快,他幾乎是下意識的看向了旁邊的朝硯,那絲不好的念頭還未升起,便見朝硯懶洋洋的看著那秘境,眸中一縷貪婪渴望之意都沒有,唯獨有的,大約也就是一點點興味罷了。

這樣的態度就像是一盆冰水潑在寧澈的心上一樣,讓他發熱的頭腦和心臟在一瞬間清醒了過來,他渴望至極的東西,前輩未曾放在眼中,修真一道,心境是極其重要的,而他在一瞬間竟然被外物所惑,成大事者如此心神不定,實在是羞愧,對於恩人產生不好的念頭,更是讓人覺得應該反省己身。

“好像真的是秘境,”朝硯對於秘境沒有太大的興趣,說實在的就傻徒弟奉獻的天階技法他現在都快消化不了的,每次探險就跟撿破爛似的,撿一堆東西也不知道怎麼用。

不過他倒是留意到了寧澈的神色變化,渴望寶物並無什麼,想要修行本來就缺不了靈石,技法那些個身外之物,但是被身外之物迷惑的連本心都丟失的就已經算是誤入歧途了,而寧澈雖然一時動念,但是本身的心理調節還是相當的不錯的,寧沐倒是未曾受影響太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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