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禁(2 / 2)

歐皇[修真] 狐陽 19593 字 8個月前

“隻是不知覽清閣主現在何處?”有人問道。

朝縱扶在椅子上的手微微收緊,他們支持的原因是因為朝硯,而不是他朝縱本人,他就像是太陽旁邊的月亮一樣,隻要有朝硯的存在,那些人就會下意識的忽略掉他。

但是這些都不要緊,要緊的是他需要掌握睚眥族。

“他有事在忙,我二人婚契性命相牽,關於睚眥一族血脈傳承之事,若我為族長,必然以睚眥族的繁衍為先,”朝縱掃過諸位在座的人,驀然笑了一下,“自然,朝某力量不足,在力量到達渡劫期之前不會貿然乾涉族中事務,隨意指手畫腳隻會影響大家的事情,還請諸位放心。”

在座渡劫修士自然想要血脈綿延,擔心的也是他人指手畫腳讓睚眥一族亂七八糟,如今朝縱即能保證前者,又似乎打算放權,有族長令牌在手,倒是再無什麼不妥了。

“族長說的有理,”崖古的傷勢已然恢複。他有朝硯的重恩在身,倒是第一個支持的。

有先例在,後麵的人便足以跟上了。

“日後還請族長多多指教,”諸位行禮,算是認過。

會議並無太多的不快,諸人散去之後唯有崖古留了下來,他那時也算是與朝縱生死與共,又有恩情在身,便是崖君不在,此時對朝縱也頗為客氣:“族長,君族長積威甚重,他初初飛升,諸人不服也是常理,待日後修為提升上去,此時之憂慮便也蕩然無存了。”

“我知道,”朝縱半撐著頭道,“此事已然算是順利的了。”

以他本身的運氣來講,想要這麼輕易的征服睚眥族並不容易,而此行的順利卻讓人覺得那替命咒好像不在了一樣。

“君族長為何會突然飛升?”崖古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

他算是最了解崖君的人之一,也知道崖君這些年在忌憚著什麼,崖君出行之前匆匆,似乎有什麼急事,現在又是毫無準備的貿然飛升,實在是於情於理不合。

朝縱微微揉了一下額頭道:“是為了救我受了傷,當即飛升的。”

崖古微微蹙眉,再問道:“此事可是族長親眼所見?”

朝縱睜開眼睛看向了他,意味不明道:“並非我親眼所見,我那時重傷瀕……死,醒過來時是在龍族,清長歌告知的上一任族長飛升的事情。”

他重傷到那種程度,真的是龍血救的命麼?若非重傷,崖君怎會飛升的那般急切?

“原來是清族長,”崖古微微歎了口氣,目光從朝縱的臉上略過,“族長現在不戴麵具了麼?”

“既是自己的容貌,何須遮掩,”朝縱拂過那鱗片道。

“隻是若就此出去,隻怕會引人非議,”崖古有些擔憂道,“世人的目光和話語皆是刀子,便是想坦然麵對,也不必這般急切。”

“不必說了,”朝縱伸手阻止了他的話語道,“如今樣貌不是要緊的,要緊的是找到一個人的蹤跡,各處若有異象也要儘快來報。”

崖古話語凝滯在了嘴邊,半晌後道:“不知要找何人?”

“長海門齊冕以及魔修的動向,”朝縱坐直了身體道,“其他事情我都不會插手,唯獨這件事情加緊去辦。”

崖古拱手道:“明白了。”

朝縱結束此行,又以玉符傳信九尾狐族,鳳凰族以及奉天劍宗劍寒星,以純狐玥跟朝硯之間的交情,在朝硯最困難的時候必然不會袖手旁觀,消息很快回轉,純狐玥保證了一旦有消息會立刻通知,劍寒星上無暇傳信訛獸一族幫忙,也是同樣的回信,隻是傳話之中多了幾分的擔心,問及有無後患之事,方知笙他們也在,同為師兄弟幫忙是應該的,隻是即便白澤生而博知,也無法探索到朝硯現在的蹤跡為何。

至於鳳凰族中,鳳棲梧傳來的消息之中帶著些許怒氣,他本是跟著朝硯的,奈何初初離開便發生了此事,就像是專門挑好了時間一樣,如此挑釁,就像是將鳳凰一族的威嚴當做兒戲一般,不能輕易忽視。

鳳棲梧打算前來,便是不能夠找到朝硯,至少要護好朝縱的安危,即便朝縱說明他接下來要去鴻蒙仙宗之內閉關修行,鳳棲梧也打算就此守在鴻蒙仙宗之外。

碰麵是在睚眥族的星域之外,金鳳展翅,鳳舞九天,宛如星河墜落,當有百鳥追隨知絢麗,朝縱站在虛空之中聽著一聲清唳,光芒散去的時候,一個華貴俊美的男子出現在光影之中,鳳眼輕眯,威嚴無限。

這副模樣與之前有著天壤之彆,朝縱卻並無太大的意外,見到人時拱手行禮道:“前輩。”

鳳棲梧的目光從他的臉上劃過,並未有什麼異樣,隻是負手說道:“你如今已是睚眥族的族長,不必多禮,當日之事可否與我細說?”

朝縱點頭,自無不可。

當時之事如今回想起來仍然有呼吸凝滯的感覺,但是其中的厲害關係非要言明不可。

鳳棲梧負手聽罷,開口道:“若能限製那種力量,隻怕力量還在我與清長歌之上,隻是按理來說不該,事無絕對,當小心應對。”

朝縱點頭:“以鳳凰族的能力目前也無法察覺異樣之處麼?”

鳳棲梧微動眉梢:“渡劫期可以自行開辟空間居住,雖是不能長期穩定,但是想要察覺並非容易之事,就像清兄知道的那樣,他若想要朝硯的命,你也會同樣身死,他如此大費周章,目前倒是不必擔心朝硯的生命問題。”

“但此事不宜拖的太久,”朝縱沉吟道。

“朝硯是鴻蒙仙宗宗主的徒弟,”鳳棲梧看著他道,“周奪的能力很強,你若進了鴻蒙仙宗,可以詢問他一番,或許能夠有所收獲,隻是以你如今的修為,便是找回來了也護不住。”

朝縱捏緊了拳頭:“我知,凡事總要一試。”

鳳棲梧看他的神色之中有幾分的淡漠,天選之子便是氣運之子,受天地之鐘愛,讓他人嫉妒,羨慕,難以望其項背,而朝硯又是其中之最,這天道像是要將所有的好東西都給那個人一樣,若朝硯狂妄任性,目下無塵,早晚會將那份運氣揮霍光,可他廣交好友,分明在這修真界之中立的很穩,來日飛升必然不會少了他。

而朝縱雖然資質絕頂,卻似乎有著太多的不幸,若無朝硯,他未必能夠有今日之成就,鳳棲梧並非看不起他,因為以他自己在朝縱這樣的年齡未必有他優秀,隻是追逐一個那樣受天地鐘愛之人是一件讓普通人覺得疲憊至極的事情,一旦被落下,遇上的敵人不足以對抗,他就顯得能力不足,連自己心愛的人都無法護好是一件讓男人挫敗的事情,事情累加,對於心境的磨損不是一般的大。

那個人看似帶走了朝硯,想要對朝硯做什麼,目的卻在眼前的人,他想要磨去這個人的骨氣,一旦累積上最後一根稻草,那強撐著的骨氣垮塌,即便朝硯想要牽住他的手,他隻怕也會放手。

“你覺得還好麼?”鳳棲梧問道,“若是……”

“我很好,不必擔心,”朝縱打斷了他的話道,“睚眥族已經安排好了,我們現在就可以動身了。”

他飛離此處,鳳棲梧微微蹙眉跟上道:“朝硯不在,我可否保持現在這樣?”

朝縱並未回頭:“前輩覺得舒服就好。”

從清長歌的話中,他知道鳳族族長不會是那般蒼老的模樣,隻是因為朝硯在乎他,所以才有了那樣的變化。

他生性敏.感多疑,雖不覺朝硯會背叛他,卻也知道因為自己的性格,朝硯讓步的地方比他多出許多,論起深愛,朝硯的愛更加潛移默化些,但若換成旁人,更加優秀的人,或許不會讓他那樣的被動。

若是清長歌,鳳棲梧這樣的人,遇上當日那樣的情況,必不會讓朝硯被人帶走,不會像他那樣隻能眼睜睜的看著。

“若要趕路,我可用袖中乾坤帶你一程,”鳳棲梧道。

大乘期的修為不如渡劫,鳳棲梧會如此忍讓他,也是因為朝硯。朝縱轉頭道:“那便多謝前輩了。”

有鳳棲梧帶著,不必從界陣之中穿過便能到達鴻蒙仙宗的外域,外域距離鴻蒙仙宗還是有段距離,頗有些繁華,降落之時朝縱被放了出來,高空之中鳳棲梧負手而立:“我隻能送你到這裡,再靠近已然不能,下次再出之時記得傳玉符給我。”

朝縱點頭多謝,隨即離去,從此處到鴻蒙仙宗還需經過一處界陣,他自前去,身後鳳棲梧的眼神似乎還在盯著。

父親送兒子去讀書,朝縱的腦海之中驀然閃過了朝硯說過的這句話,頓時有些暖意上湧。

“注意自己的心境,不要太勉強自己,”鳳棲梧在背後提醒道。

人總是能夠指出彆人的錯誤,而無法認知到自己的,若是陌生人貿然指出太多,反而適得其反。

“是,多謝,”朝縱微微停滯了一下,再度向前。

界陣之處人來人往,鴻蒙仙宗本就是高山仰止之地,修士也多以能夠靠近而自傲,隻是以往並不允許靠的太近故而冷清,今日卻有人山人海之勢。

朝縱隱隱聽到了招募之事,算著時間似乎也到了鴻蒙仙宗十年一次招募的時候,當了鴻蒙仙宗弟子數十年,這種事情已經發生過了數次,也算是稀疏平常。

朝縱不在意此事,隻是落地之時深吸了一口氣,心中知道自己的這副樣子會引起什麼情況,可是當出現在諸人麵前時,心中仍然有些許茫然。

那些本是等候之人見有陌生人出現本隻是隨意看了一眼,卻是在下一眼的時候與同伴麵麵相覷後退散了開去,他們倒是未曾說什麼,隻是異樣的目光仍然讓朝縱藏在衣袖下的手指捏緊。

剛開始隻是打量,後來便有了人議論的聲音,招募之人中各大宗門是由大能帶往,至於其他散修來往,則頗有些參差不齊。

“修為無法察覺,會不會戴了什麼遮掩的法器一類的。”

“還是不要討論的好,萬一是個厲害的,倒黴的是我們自己,快走吧。”

“說的也是,他人與我們有什麼相乾,彆影響了自己。”

事不關己者諸多,卻也有管不住自己的嘴的。

“那人不會也是來參與招募的吧?”

“莫非是妖獸?那鱗片看起來……噫……”

“好生惡心,像是怪物一樣。”

“不會是生了什麼怪病吧,或者以妖獸血液鍛體什麼的。”

竊竊私語,法不責眾。

朝縱所在仿佛被人語所包圍,真正麵臨這一刻的時候比他想象之中似乎要難受很多。

“長成這樣估計一輩子都不用娶道侶了,著要是看見了隔夜飯還不得吐出來。”

“說的也是,能跟這樣的結成道侶,估計下半輩子都得嘔死。”

“其實另外半張臉還是不錯的。”

“你瞎吧。”

人言可畏,想要杜絕一人之言可能,想要杜絕天下人之言不可能,雖有殺雞儆猴,可是背後無人時又怎會停止自己的話語,若殺人太多,還可能像曾經的黃德那樣引來眾怒,唯一能做的大概隻有讓自己的心平靜下來了。

界陣開啟,朝縱邁步進入其中,跨進之時聲音仍然不絕。

“要我說嫁給這樣的人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唯一的能力就是醜的出奇。”

“彆說了。”

有人勸阻,那人不耐煩的嘁了一聲,轉頭時覺得一道陰影籠罩,抬頭看見朝縱時驀然往後退了一下:“你乾什麼突然湊這麼近,找死啊。”

“對啊,找死,”朝縱輕扯了一下唇角,在他動手之前直接捏住他的脖子拎到了跟前,大乘期的威勢出現,讓周圍圍觀之人驀然色變,尤其是那被朝縱捏著喉嚨的人。

手指收緊,那人哪裡還不知道惹了不能惹的人,麵色慘白不說,汗水更是刷的一下流了下來,他的身軀離地,呼吸有些上不來,幾乎是哀求的掰著朝縱的手:“前…前輩,我再也……不敢,敢了……饒……”

大乘修士他人不敢輕易招惹,圍觀諸人更是紛紛退避三舍,不想惹麻煩上身。

朝縱的手指收緊,手中這人的麵孔已經從慘白轉為了麵色通紅,他已經說不出來話了,呼吸更是凝滯,眼睛向外凸起,隻要朝縱發力,這個人都會從世界上消失。

輕鬆掌握一條人命的感覺很好,因為他們脆弱不堪,隨你擺布,而這種心態一旦有了,就會上癮,就像黃德那樣。

人命輕賤,朝硯卻不認為輕賤,這個人的想法是否也與他那時一樣,隻是想活下來。

手指輕輕鬆開,那本來以為送命的人掉落在地上拚命的咳嗽打滾,涕淚雙流,待不小心觸碰到朝縱的衣擺時緊張的連連後退,哪裡還有之前說話的半分囂張:“前,前輩。”

“希望你記住今日的教訓,”朝縱垂目道,“下一次他人可不會像我這般輕易放過你。”

那人跪在地上連連磕頭:“是,是,前輩,晚輩再也不敢了。”

周圍人屏氣凝神,朝縱轉身跨入了界陣,待一人之時,他看著自己的掌心微微出神,他從前不惜命,如今開始惜命,他的這雙手可還能殺得了人?他……在怕死麼?

手掌緊握,沒有答案。

棋子落在棋盤上,哢噠一聲輕響,齊冕分明背對著那畫麵,卻是笑道:“你的道侶似乎變得心軟了,在修真界中,心慈手軟可是大忌。”

“能饒過知罪之人是氣度,”朝硯捏著棋子沉吟,“濫殺無辜還要引以為榮麼?”

他的子落下。

下棋最初時似乎簡單,可以落的很快,後來看著難,會思索沉吟,但是卻是最初的棋子掌控大局。

齊冕目光從棋盤之上掃過笑道:“你似乎並不怎麼擔心他?”

朝硯指尖微動:“擔心有用麼?他是成年人,替命咒已解,該做什麼都會自己處理好的。”

“沒有,我還以為你早已備好了後招所以不擔心呢,”齊冕緊緊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後落下了子,“局勢現在是我占優,但是你一定有辦法贏的對不對?”

“前輩若想看我擔心的情態早說不就好了,”朝硯刷的打開了折扇貼在心口之上,目露憂傷,“晚輩真是好生擔心他的安危,他若吃不飽,穿不暖可怎麼辦,夜裡踢被子著涼了又怎麼辦,萬一想的太多脫發長不回來似乎也是一種煩惱……”

齊冕皮笑肉不笑:“你在擔心誰?”

朝硯笑道:“自然是擔心前輩的。”

每天想那麼多鬼主意也不怕脫發,最好脫成地中海。

說起來那些皇帝們每日處理國事焦慮成那樣,要麼頭上剃半個弄個馬尾巴,要麼頭上紮個發髻,或許就是在掩飾脫發的煩惱。

齊冕捋了一下鬢旁的長發:“那倒是多謝瀾清關心了,我心甚慰。”

朝硯也隻有最後一句是擔心他的,剩下的……他被困這裡,為今之計也隻能靠朝縱自己了。

朝硯擺上了職業的假笑:“應該的。”

“哦,那你可以告訴我你後來的招數是什麼麼?”齊冕驀然問道。

朝硯認真道:“您想多了,我都被困在這裡了,在您的眼皮子底下還能耍什麼花樣?”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卿溪棠小天使的地雷吖~

祝大家聖誕節快樂(?▽?)

已經快到收尾的時候了,這是一早就定好的主線,埋了很久的線,感覺跟大家想的好像不太符合,但是不想虎頭蛇尾,亂改一氣,在事情沒有定局之前希望大家多一點點的耐心,就像大家剛開始認識主角的時候覺得他很廢,很喪一樣,如果實在不想看,橘子也沒有辦法勉強,但是並沒有糊弄大家的意思,我之前說了後麵會有點沉重,會儘量往輕鬆的寫。

另外一月份開始會改成日三千,快八個月沒有好好休息,身心疲憊,答應日萬沒有做到頭是一件違背承諾的事情,很抱歉,如果不是實在堅持不住了,其實不想這樣的,會努力把結尾寫好,還是很感謝陪伴,謝謝大家支持。

評論發了一遍,再發一遍吧。

還有,橘子說過不會大虐,就是不會大虐,棋局之中有一種方法叫做置之死地而後生,隻能提醒到這裡了。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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