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恨(1 / 2)

歐皇[修真] 狐陽 6250 字 8個月前

朝硯這裡一片的清淨,仙界之中的狀況卻每日一變,初時還是玄仙以下的混戰,直到仙君下場,又有仙帝角逐,魔修的壓力頓時加到了一種極大的地步。

仙界內部還好,魔修內部卻是混亂紛爭,各個部族爭權奪勢,若是以往他們必然不敢,可是麒嗣神魂有損的消息不知道從何處傳了出來的時候,挑釁的人便愈發的多了起來。

雖是人員傷亡不斷,但是隻憑雲霽的能力震懾遠遠不夠。

她被強行拉上魔帝的修為,可是根基不穩,強行鏟除那些反叛之人足以讓她本就不夠穩固的根基有動搖的趨勢。

“你若再這般強撐下去,隻怕後果不堪設想,”有同伴扶著她的手臂道。

仙人有天人五衰,魔修也是同樣,若是被摧毀了根基,未嘗不會提前魂歸天地之間。

雲霽多年陪伴的舉動也被他們這些忠主之人看在眼裡,雖說主上無邊的強大,但是偶爾他們也會覺得雲霽的付出有些不值,因為她用命愛的那個人從來不曾回頭看過她一眼。

“此事必須彙報魔帝,否則您真的要出事了,”另外一個侍從擔憂的說道。

“不可!”雲霽強行製止,拉住了她起身的衣擺道,“此時正是主上的關鍵時期,不能擾了他的大計。”

“可是他的心裡從來不曾有您一絲一毫,”那侍從搖晃著她的肩膀道,“主上不在意仙界,也不在意魔界,他隻在意那個人,那樣的主子有什麼好……”

她這次的話未曾說完便已經被雲霽捅穿了喉嚨,即便身上的血跡未乾,雲霽也拔出了劍看著那人的消亡,隨即強撐著站了起來道:“有此異心者,殺無赦!”

既然錯了,就選擇錯到底,終究是回不了頭,隻能用命去償。

可即便雲霽斬了很多人,反叛的人還是越來越多,更多的血液被注入了陣法之中,痕跡蔓延,雲霽看著懸浮在陣法之中閉目的人,知道離這陣法完成的那一日不遠了。

“主上,魔宮的兵力已經清空了,”雲霽拖著劍站在了陣法的旁邊,魔宮之上血色的天空幾乎與這陣法相互映照,連成了統一的一片,再無之前半分的仙氣。

她坐在了陣法旁邊,渾身狼狽不堪:“主上的陣法要完成了麼?屬下可能撐不住了。”

陣法中間的人未答,而是緩緩睜開了眼睛,血紅的光芒充斥其中,臉上隱隱有什麼東西流動著,像是長蟲的痕跡一樣的猙獰,他的目光轉向了陣法旁坐著的雲霽,沙啞的聲音傳了過來:“還差一點。”

“屬下這就為您去尋人,”雲霽想要起身,卻感覺到隔空攝來了一道力量,直接讓她無從抵抗。

從極遠的距離到極近,雲霽近看他的麵容,已經找不到從前絲毫的痕跡,與其說他是個人,不如說是個怪物:“主,主上。”

“有你就夠了,”那怪物那樣說道,下一刻雲霽心口一痛,茫然低頭時,卻發現自己直直的朝著陣法墜落了下去。

她試圖抬頭看他最後一眼,卻隻看到了他的衣襟,漂浮不定的衣擺純白一片,像天空中最白的那朵雲,跟她最初見他的時候一模一樣。

三十三重天太大了,這裡在凡人看起來是永生,好像仙人皆是無憂無慮的,然而不管在什麼地方,弱肉強食都是亙古不變的定律,這樣的定律在魔修之中尤其的殘酷。

雲霽是與人搏殺時瀕臨死亡的,她一次次的用命賭,賭贏了無數次,可是這種事情隻需要賭輸一次就足以失去性命了。

心臟被人洞穿,血液流淌了一地,無力的躺在路邊,她這樣的人,過路的人早已習以為常了,會死吧,雲霽還記得自己那時莫名平靜的心情。

屋漏偏逢連夜雨,魔界的雨淅淅瀝瀝的,落在臉頰上好像都帶著血腥的味道。

這個世界最不應該出現的就是純白,可雲霽看到了,側躺的視線看到了純白的不染纖塵的衣擺,那樣臟汙的雨水沒有一絲一毫能夠沾染上他的身。

頭頂的雨水停了,雲霽本來隻是想嗬斥他多管閒事,可是抬頭的一瞬卻再也離不開了。

逆光的地方少年眉眼如畫,帶著比細雨更溫柔的神情:“你沒事吧?”

“我是…魔修,”雲霽開口的時候這樣說道。

一個仙氣繚繞,一個魔氣泛濫,他們不是同路人。

少年取出了一把傘放在了她的身邊道:“仙修也好,魔修也好,都有活下去的權利不是麼?”

他的聲音也極好聽,那樣輕聲細語的就好像撥雲見日一樣。

她有活下去的權利麼?

有的吧……

少年給她服下了丹藥,救了她的命,也拿走了她的心。

隻可惜那個人的心中早已有了彆的人。

細雨之中一道慵慵懶懶的聲音好像春睡初醒一樣:“明明快過來看,我給你買的糖葫蘆。”

少年溫柔的眼睛亮了一下,幾乎是迫不及待的轉身走了,背影如洗,聲音之中帶著些許屬於那個年齡的無奈:“誰是明明?”

雲霽那時的視線被遮擋,看不到那個叫他的人,如今想來那個人除了朝硯不作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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