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非昨夜(4)(2 / 2)

她太穩了,很多媒體乾脆對著她拍照,並在網絡進行同步圖播,很快,網友還刷起了話題:#亞彙集團美女發言人#,#老板傻了才會去外麵找女人#——前者是真心實意的褒獎,後者是對造謠事件的善意嘲諷。

新聞會的最後,有記者提問:“亞彙集團今年公布的財務報表顯示,利潤同比去年有所下滑,請問是不是也與XX一樣,難以持續進步,在走退步路了呢?”

溫以寧深諳他們的套路,一事平,就沒了熱度,挖掘新的話題是職業本能。這些東西與她無關,也輪不著她來表態,但這麼個情境下,不發言也不合適。

想了想,她答:“一個數字對比並不能代表具體,亞彙集團今年在人工智能領域,囊括醫療、交通、航天、公眾信用體係等都有巨大投入。我們集團的發展理念一直如此,堅持新領域的探索,並且致力為行業、為社會、為國家做出應有的貢獻。我建議您首先去了解一下這些領域的回報周期,再去通讀一遍我們的年度工作報告,一定就會所有了解。謝謝。”

那記者扯扯嘴角,閉嘴坐回原位。

另一個接著站起,又問:“此次事件雖是無中生有,但據我們所知,唐先生與安影後私交甚密,請問他倆是什麼關係?朋友?是不是有可能發展成另一種關係呢?”

溫以寧直視提問人,目光平靜,沒有任何情緒的變化,說:“抱歉,我從不看電影,不認識這位影後。”然後眼神一掠,直接示意下一個。

現場有人沒憋住,笑聲隱隱。

最後這個記者,“您好,您作為亞彙集團的員工,一定是會維持自身的利益。您不是當事人,與我們一樣,對事件本身的細節可能也不是特彆了解。那麼,您是否會在某些方麵有所偏頗呢?”

這個問題一出,安靜了。

皆大歡喜的結局裡,最怕從源頭本身的質疑。即使這件事對錯已分明,但因為你位高權重,所以理所當然地要有一些臭毛病和臭德行。

哪怕你才是那位受害人。

溫以寧順著這名記者的目光,竟然緩緩低了低頭。她垂眸斂眉,與方才沉穩的姿態略有不同。這一個停頓,仿佛也驗證了問題的真實性。

屏幕前,唐父唐母安靜著,唐其琛亦沉默。他注視畫麵,不錯過她任何細微的神態動作。幾秒之後,溫以寧抬起頭,對著鏡頭嫣然一笑,這一笑,好似春園裡的花兒都開好了。

她說:“任何人的成功都不是空穴來風,哪怕他的起點就已是大部分人的終點,但他肩負的責任和使命一定更為重大。唐先生這幾年對集團的決策力,領導力以及為人處世,你們並沒有發言權,隻有亞彙的員工基層才有資格評判。”

記者拾台階而下,順著話問:“那你怎麼看?”

溫以寧目光誠懇有力,說:“他是有卓越才能以及慈悲大義的領導者,不管是過去,現在,還是以後,他都會是這樣的人。”

客觀公正,秉持理性,溫以寧不帶任何感性偏見——

他會是這樣的人。

因為他本身,就是這樣的人。

直播結束,畫麵切入廣告。景安陽饒有興趣,“表現不錯,姓溫?什麼職務?”

她問話唐其琛,卻發現兒子似乎兀自出神,也不知聽沒聽見。陳颯的電話緊接而來,她那邊是正午,聲音也顯愉悅,“唐總。”

唐其琛極輕的一聲:“嗯。”

“這回我想跟你提個要求。”

“你說。”

“讓溫以寧提前轉正。”陳颯說:“她的輿情處理應變能力有目共睹,不止是這一次,她協助我處理過大小工作,這姑娘能方能圓,能屈能伸,她穩得住,太難得。”

簡短交談,陳颯就要掛電話:“不說了,我還要聯係看看,有沒有回H的車。”

“怎麼?”唐其琛問。

“溫以寧。”陳颯說:“這件事她從頭忙到尾,錯過了高鐵票的時間,今天還除夕,總不能讓人姑娘留在上海不回老家過年吧。”

唐其琛邊聽邊起了身,電話沒斷,他已對一旁的保姆使眼色。保姆忙給他遞來外套,先左手穿進去,再將手機換去左手,慢條斯理的穿齊整了。

唐其琛輕扭脖頸,聲音淡淡:“你不用找了,我這邊正好有一個。”

——

溫以寧在出租屋待著,室友早已回家過年,屋裡收拾得乾淨,行李箱就擱在沙發邊。她盤腿兒坐地毯上,正跟江連雪打著電話。

江連雪一通抱怨,“讓你彆去上海,過年都不回,你乾脆彆回來了!”

溫以寧耐心解釋:“沒有不回,我搶票呢,看能搶到幾號的吧。”

江連雪忙著打麻將,沒工夫跟她扯太久,剛掛斷,又有電話進來。是個本地的陌生號,尾數帶著兩個八。溫以寧按了接聽,聽出聲音一瞬愣住。

過了一會,她連鞋都沒穿,赤腳快步到窗邊,窗簾撩開,夜色朦朧,小區裡的中國結和紅燈籠彰顯喜慶之色。一輛黑色路虎就停在路邊,唐其琛靠著車門而立,黑色呢子衣將身姿勾得挺拔,英俊神采破卷而出。與她一樣都是左手握手機,擱在耳邊,抬頭尋找。

男人的嗓音在電話裡又低又沉,說:“下樓,我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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