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想做鹹魚第70章(1 / 2)

鹹魚他想開了 遲晚 13726 字 2024-03-23

親口喂?

怎麼親口喂啊?

心情再差, 好奇心也是存活的,江倦看了一眼薛放離,本來隻是奇怪一瞄, 結果江倦突然想到什麼,身體一僵。

親口喂。

還能怎麼親口喂。

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江倦沉默了好幾秒, 選擇拿過調羹, 他很有出息地低下頭, 自己一口一口地喝起了粥。

薛放離輕嘖一聲, 好似頗為遺憾,江倦聽見了,他咬住調羹, 偷偷踩來一腳。

下一秒, 江倦的手也被握住, 手指被一下一下地把玩, 他聽見男人含了笑、幾近揶揄的嗓音, “怎麼, 還是想本王親口喂?”

“不想。”

江倦答得飛快,渾然不知有人久久凝視著他們。

說不驚詫是不可能的。

蔣森濤端著酒杯, 半天卻沒有飲下一口,心中感慨萬千。

十幾年前,他去晚了,此後無論怎麼彌補, 少年都無動於衷,隻冷冰冰地看著他,像是一隻刺蝟,對所有人豎起尖刺, 再也不肯信任任何人。

他從未想過自己能看見這麼一幕。

溫情、溫暖,又溫柔。

他也從未想過,過去的那個少年,有朝一日,會對一個人這麼耐心,態度珍而重之。

無論如何,都是一樁好事。

蘇斐月說得不錯。

——“他這個王妃,拉了他一把。”

蔣森濤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他站起身來,感激不已地說:“王妃,末將敬您一杯。”

江倦一愣,“哦,好的。”

他不喝酒,就沒讓丫鬟給自己斟酒,左看看右看看,江倦乾脆搶了薛放離執起的酒杯,抿了一小口。

酒杯被搶,手中空空如也,薛放離倒也沒有不悅,隻是瞥了一眼喝不慣烈酒,眉尖都擰起來了的江倦,低笑幾聲。

興許王府上該多備一些果酒。

少年喝醉的時候……最是好玩。

薛放離的神色若有所思。

.

粥喝得差不多了,感覺大將軍和王爺還有話要說,江倦有點坐不住了,他問道:“蔣將軍,蔣輕涼呢?”

“在他院子裡。”

蔣森濤笑道:“我是聽他說近來常與你打交道,可是想去尋他?”

閒著也是閒著,不如去抬個杠,江倦問他:“可以嗎?”

蔣森濤忙對府上的管事使了個眼色,“王妃不必這樣客氣。”

江倦點點頭,站起身來,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他的手還被牽著,江倦看看薛放離,晃了好幾下,“王爺,我去玩了。”

薛放離瞥他一眼,既不說話,也不搭腔,江倦想了一下,問他:“你也去嗎?”

薛放離輕嗤一聲,“不去。”

江倦:“……”

那你倒是鬆手。

江倦奇怪地看著他,隻能再晃幾下手,薛放離用了點力氣,把江倦拉回來,似笑非笑道:“以前隻肯待在本王身邊,現在倒是喜歡與一些亂七八糟的人來往。”

什麼亂七八糟的人啊,江倦一本正經地說:“你們說正事,好無聊,我不想聽。”

薛放離“嗯”了一聲,心下雖有不滿,倒也沒有真的扣下江倦,隻是吩咐將軍府上的管事道:“他素來有心疾,看好他。”

管事規規矩矩地應下聲來,江倦的手這才被放開,他和薛放離道了彆,跟著管事走了。

蔣輕涼住的院子是良棲院,管事敲響門,隨即蔣輕涼的聲音就傳了出來,“誰啊?”

“少爺,是奴才。”

“府上人這麼多,你不報名字,我哪兒知道你是誰。”

“……老趙。”

“姓趙的也不少,你又是哪個老趙?”

江倦:“……”

居然連這也能杠,不愧是蔣輕涼,江倦驚住了,蔣輕涼又很欠揍地開了口:“怎麼不說話啊?你不會不知道百家姓上你們趙姓排第一吧?你到底是誰?”

管事苦笑一聲,江倦在他前麵開了口:“你爹。”

江倦慢吞吞地問他:“你喊過爹的人不多吧?”

蔣輕涼:“……”

蔣輕涼:“…………”

確實不多。

書房裡一陣哐哐當當的響聲,蔣輕涼衝過來開了門,興奮地問他:“倦哥,你怎麼來了?”

江倦誠實地說:“找你抬杠。”

蔣輕涼:“???”

蔣輕涼再一次被噎住,江倦滿意了,他探頭往裡看看,書桌上攤著一本書,紙上也寫了不少字,江倦奇怪地問:“你在做什麼啊?”

蔣輕涼一撇嘴,“這個月的考核成績太差了,祭酒找我爹狠狠地告了我一狀,我爹罰我把《文苑英華》抄一遍。”

江倦就知道。

蔣輕涼在天黑之前得抄完整本書,他摸魚摸了太久,這會兒都顧不上江倦,沒說幾句話就又蔫頭耷腦地回去繼續抄書了,江倦看看,難得大發善心地問:“要不要我幫你抄一點?”

蔣輕涼驚詫道:“啊?你?”

“倦哥,不是我說,你識字嗎?”

憋了好半天,蔣輕涼才又冒出來這麼一句話。

不怪他會這樣問,蔣輕涼也沒有惡意,他知道江倦一直在鄉下長大。鄉下嘛,又哪有什麼學堂,何況京中也有傳聞說他大字不識,所以聽見江倦說幫自己抄一點,蔣輕涼才會這麼驚訝。

江倦:“……”

可惡,他雖然隻是條鹹魚,但也不是義務教育漏網之魚,何況江倦還有他爺爺拎著他修身養性,被迫學了不少東西,區區一個抄寫罷了。

江倦瞄了蔣輕涼一眼,存心嚇唬他,“不就是抄寫嗎?不識字也能抄啊,就和畫畫一樣,照著畫就好了。”

說完,江倦拿過他手中的毛筆,然後低頭看看紙張上的字,半天也沒下筆,好似真是不識字,在琢磨自己該怎麼照葫蘆畫瓢。

蔣輕涼聽得心都涼了,他大叫道:“倦哥,不識字就不識字,你彆亂來啊,我爹事兒可多了,不許我有塗改,寫錯了就得重新來,我好不容易抄了這麼多,不想從頭來,倦哥,倦哥——!”

“不是,這真的跟畫畫不一樣,不能照著畫,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你彆,彆讓我跪下來求你!”

“問題不大。”

在他的鬼哭狼嚎聲中,江倦毫不猶豫地下了筆,然後“啊”了一聲,“好像寫壞了。”

蔣輕涼:“……”

寫壞了,這下子徹底回天無力,蔣輕涼往後一癱,欲哭無淚道:“倦哥,我都跟你說了不行。”

被坑成這樣,蔣輕涼倒也沒想著罵人,隻是自己捶胸頓足不已,畢竟——

他倦哥能有什麼壞心眼呢,隻是想幫他抄書而已。

薛從筠與顧浦望就沒有這個待遇。

蔣輕涼痛並快樂著,他爹實在事兒太多,就算隻是一個字寫壞了,他也得從頭開始,蔣輕涼認命地從江倦手上要回毛筆,長歎一口氣,“算了,我從頭寫吧。”

“倦哥,你還畫著玩嗎?玩的話這一張你拿去吧,我再讓人給你取支毛筆。”

江倦瞟他一眼,“你不看看嗎?”

蔣輕涼心都痛死了,多看一眼多痛苦一秒,他擺擺手,“我不看。”

江倦不欺負他了,“你還是看一眼吧。”

蔣輕涼其實真的不想看,但想著江倦沒念過書也不識字,說不定這是他頭一回寫字,還是看了一眼,結果——

“咦,倦哥,你寫在哪兒啊?”

紙張上,全是蔣輕涼自己的狗爬字,倒也不見什麼寫壞了的墨團,好一會兒,他才反應過來,“倦哥,你沒寫,在耍我啊。”

江倦慢吞吞地說:“我怎麼沒寫。最後一個字就是我寫的,你抄在哪裡你不記得嗎?”

蔣輕涼:“???”

他又看過去,這才發現了問題。

最後一個字還真不是他寫的。

但無論是起筆還是字體結構,都與他的書寫習慣一樣,要不是江倦主動提起,蔣輕涼又回想了一下自己抄寫在哪裡,還真的認不出來。

不能說像,簡直是一模一樣。

“倦哥,你識字啊!”

蔣輕涼驚得合不攏嘴。

其實隻看上幾眼就能把他的字跡模仿到這個程度,江倦肯定不光隻是識字,但蔣輕涼隻想偷懶,他樂壞了,“倦哥,原來你這麼行啊。快,再來幫我抄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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