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言看著窗外的月亮發呆, 小時候每逢他生病, 甄繁就捧著一本童話書給他講故事。他至今記得甄繁版小美人魚的結局:小美人魚看到王子愛上了彆人,頓悟人間不值得,於是回到海裡和家魚們快樂地生活在了一起。一個淒美的愛情故事,到甄繁這裡, 直接變成相親相愛一家人。
最後甄繁一本正經地得出結論:愛情都是泡沫,親情才是永恒的。說完還不忘勸誡他, 大寶,你可不要為了彆人舍棄最愛你的家人啊。
那時愛情對甄繁不過是一個名詞而已, 簡居寧還沒進入她的生活。
甄言最早是從甄繁的錢夾子裡認識簡居寧的,簡居寧的兩寸照片躺在甄繁錢包的最裡層, 三年前他再看甄繁的錢包,最裡麵已經沒有了相片;再後來, 那張照片又回去了,隻不過不再是完整的一張, 隻是一個不甚整齊的拚圖,一眼看去便知道是撕碎了又粘上的,隻有之前撕得稀巴碎才會是那個樣子的。
甄繁對他一點兒不防備,錢包手機隨便丟給他。他辜負了她對他的信任。那張照片告訴他, 甄繁曾努力地把簡居寧驅除出她的生活, 不過最終失敗了。
今晚甄繁開車送他們回簡家, 他坐駕駛座後排, 甄繁從沒讓他坐過副駕駛, 理由是遠沒其他座位安全。副駕駛的位置被簡居寧給占了。
如果讓甄繁在他和簡居寧中間選一個人活著, 他知道,甄繁會毫不猶豫地選擇他,因為他是她的家人。
可往常覺得高興的事情今天細想卻有一絲牽痛。他和甄繁之間除了姐弟關係之外,沒有任何可能,為了不讓這份感情產生裂痕,他必須安於他的位置。他以為他已經習慣了,可當簡居寧說你好好歇著,我和你姐有事兒要忙的時候,他突然痛恨起自己的身份。
作為一個成年男人,他當然知道有事兒指的是什麼事兒。
簡居寧沒開燈就把甄繁按在了門上,甄繁要說的那些話全被他堵在了嘴裡。她想說您不柳下惠嗎,怎麼見了一趟遊小姐就這樣了呢。不過即使他不堵住她的嘴,她也不會說,太沒趣,他早就直白地表達了他的意思,是她要和他在一起,不是他要和她在一起,吃飛醋沒有任何意義,反倒自取其辱。
簡居寧左手抱著她,右手把她的襯衫從牛仔褲裡抽出來,在她的後背大力揉搓著,好像要把她揉破似的。他的腿往甄繁的雙腿裡擠,兩個人完全貼合在了一起。
後來簡居寧的動作輕柔了許多,他儘力壓製著他的欲望,希望甄繁也舒服些。
他的帶繭子的手指指尖一次又一次地從她的脊背移動到腰下,卻不肯有下一步的動作,甄繁被他弄得渾身酥麻,仿佛有一個個的小兔子在她皮膚底下跳著。
甄繁急於結束這種場麵,她單手勾住他的脖子,比他還要用勁兒地親著他,手指在他身上留下了一道又一道印子。
簡居寧身上那股蠻爆的欲望又被甄繁點了起來,他把甄繁直接扔倒在了床上。
甄繁的兩手被鉗製住,上衣被推到胸口,他的頭埋在他以前捏熟了摸透了的地方,牙齒輕輕地齧咬她的皮肉,跟剛才她那股要把他咬死的勁兒不同,她此刻從腳趾到頭發絲,無一處不酥酥麻麻的。他在她身下摸了一把,“你怎麼濕得這麼快?”
甄繁嫌他實在太煩人,直接拿嘴去堵他。他的嘴唇被她給咬破了,脖子上也都是她的印子。她抓著簡居寧的背,不停地親他的嘴,忍著疼極力想把他掀翻過去,但每次一翻滾,她就又回到了下麵。
甄繁想不通,明明是她主動的,為什麼她又成了在下麵的那一個?
她被簡居寧壓著,一動不能動,這床墊確實符合人體工學原理,能無限製包容人體。彈簧床壓在架子床上,顯得十分不倫不類。那是一張仿古的架子床,全部卯榫結構,沒有使用一個釘子,要想保證床的堅固,榫頭和卯眼必須嚴絲合縫,稍微有一點兒差錯,成品就會出問題。
她想這張床肯定不是什麼古董,要是幾百年前的東西,再堅固的床也早就給搖爛了。
簡居寧一點點楔進了她的身體。榫和卯之間什麼都沒有,他倆之間隔著一層透明的薄膜,是她買的。簡居寧說得一點兒錯都沒有,她等這一天等了很久了,此時她應該做的是享受,而不是抱怨。
“要不要慢點兒?”
甄繁的手指嵌在簡居寧的皮肉裡,試圖再一次改變兩人的體位,可每次她試圖要成功的時候她又被釘在了那裡。她手上全是汗,不知是她的,還是他的。
她閉上眼睛,打算就這麼認了,他在上麵就在上麵吧。
“端陽,你怎麼就不能喜歡上彆人呢?”
他這話說得很輕,仿佛是說給自己聽的,可甄繁還是聽到了。
她突然受了震動,開始發瘋似地罵簡居寧,用最肮臟的字眼。她曾經選修過一門戲曲史的課,期末論文她寫的是元雜劇裡罵詈語總結,那些被她從唱詞裡摘出的字眼遠比現代漢語裡罵人的話要惡毒。即使麵對最惡毒的網友攻擊,她也沒把那些話罵出來。
簡居寧並沒去堵她的嘴,伴隨著甄繁越來越激烈的罵語,他越來越用力地楔進她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