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也來了?”
營地的休息室內,剛錄完參賽感言的祝越看到個大叔走進來,正是那位馬拉鬆冠軍。
大叔這會兒臉色慘白,在醫護人員的攙扶下坐到了祝越的身邊,重重歎氣:“倒黴,吃錯東西了。”
“你找到吃的了?”
祝越的關注點歪了,畢竟在沙漠除了沙子就是石頭,偶爾見到幾棵草……大叔總不能吃草吧?
大叔眼底發青聲音虛浮:“我看到了一棵樹,樹上掛了兩個果子,看著綠油油的挺像牛油果,那汁也多,白白嫩嫩的像牛奶。”
祝越充滿同情地看他:“你就吃了?”
大叔欲哭無淚的眼神說明了一切。
接下來又進來了幾個,有被毒蟲咬傷的,還有中暑的凍暈的。
大夥兒都是各個圈的名人,第一次參加這類節目就被沙漠狠狠教訓了一頓,沒多久就在營地裡坐了一圈,喝著冰可樂吃著零食,講述這兩日的悲慘經曆。
其中祝越備受關注,隻因這兒已經陸陸續續坐了八個人,隻剩越清溪和程翎羽沒被送回來了。
於是祝越就把越清溪英勇斬蛇,半夜追上來借火烤蛇的故事講了一遍。
這效果無異於講了個傳奇故事,邊上的大叔沒憋住,笑出了聲兒。
“照你說的,這小丫頭片子比那個特種兵還厲害了?”
於是在場的大老爺們都哄笑出聲,一個小丫頭,又是嬌滴滴的明星,不被沙漠嚇哭鼻子就不錯了。
現在沒人在拍,祝越又念著越清溪救了自己的命,於是為她辯解了兩句,誰知壓根沒人信。
在聽說越清溪在晚上沒有留下避寒後,馬拉鬆大叔拍拍祝越的肩膀歎氣道:“她怕是凍出大事,被劇組的直升機直接送醫院去了。”
就在這時外麵忽然騷動起來,有人跟著出去看,發現留守在營地的攝影師們都扛起相機衝了出去。
沙漠正是最熱的午後時分,一踏進火辣的陽光下就感覺要被曬融化了。
八個壯漢躲在攝像機後麵,目不轉睛地盯著來人。
心中都覺得是程翎羽,但是又難免生出自己都覺得荒唐的念頭……但是萬一呢?
萬眾矚目之下,先出現在眾人眼中的是一根灰白色的野獸腿骨。
跟著出現的是條缺了半根褲腿的睡褲,裸露在外的那條長腿上布滿了灰塵和曬傷的痕跡。
沒有半點的誘惑意味,可是那漂亮得如同漫畫裡的線條和過分的長度還是讓這些大老爺們看呆了眼。
那個年輕女孩用撕下來的褲腿裹著頭防止中暑,長發亂糟糟地沾著沙子和枯草,整張臉是中暑和曬傷征兆的通紅,嘴唇乾裂出血。
說是走,越清溪的腳步反而更像是拖曳著身子在挪。
那雙赤腳受了很大的折磨,腳上血和沙混在一起。給特寫的攝影師看清那脫落的指甲下鮮血淋漓的慘狀後,眼皮子都嚇得直跳。
距離腿部硬化失效已經過去八個小時了,光著腳在沙漠每走一步都像在把皮膚撕裂再潑上滾水,痛得越清溪牙齒發顫。
也正是這無法忽視的劇痛讓她還沒有失去意識。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在這麼熱的沙漠,她卻覺得渾身都發冷。
模糊的視線怎麼也看不清眼前的景象,隻覺得腦子一片混沌,什麼也忘了,也記得拖著沉重的步子朝著前方麻木地行進。
“到了到了,彆走了!”
眼看著越清溪像僵屍似的撞過來,醫療團隊飛快衝上來扶住她,等候在營地的主持人周華連忙將話筒遞到她嘴邊。
“恭喜你成功抵達營地,在這成功的時刻你有什麼話感想呢?”
越清溪茫然地睜大眼,眼前卻隻有一陣白一陣黑的光,怎麼也看不清。
聽到周華的聲音,她知道自己終於可以麵向鏡頭大聲解釋了。
可是最精密的麥克風也沒能捕捉到任何聲音,她嘴巴拚命張合著,卻隻有嘶啞的低嗚聲傳出來。
*
國內正是半夜,薑文垣所在的vip病房內卻來了客人。
杜羅山是《無名劍》的導演,這些年他手上出了好幾部爆劇,捧紅的小花鮮肉不少,其中也包括了薑文垣。
病房裡的氣氛有些沉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