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賽事很受關注, 自然也就配備了一位說唱俱全的解說員。
解說員是個討喜的小夥兒,他用帶笑的語調飛快的碰著嘴皮子——
“今天上半場比賽被抽選中的玩家分彆是[斷筆畫墨]和[酒醉濕人衣]。”
“斷筆畫墨是位美麗的精靈族少女, 無公會的自由玩家。酒醉濕人衣是位強壯的人族戰士, 來自近來名氣很盛的盛興公會。不知道這兩位對上會是誰更勝一籌呢?讓我們期待他們帶來的精彩賽事!”
烈酒清寒抱胸低調的站在一邊觀戰。
他也沒想到這麼巧,揚言要挑戰他的斷筆畫墨這麼快就和公會裡的一個成員對上了。
這樣也好。
要是她連自己公會成員都打不過, 那還是彆來自討沒趣了!
同樣的, 烈酒清寒耳邊也捕捉到一些玩家的竊竊私語。
“這個妹子好像和盛興公會有挺大的過節啊。”
“不過呢, 就看她是能踩著盛興公會上去,還是被當成踏板踩到腳下了。”
解說員說:
“我們可以看到斷筆畫墨這位精靈少女非常猛啊, 一上來就主動朝酒醉濕人衣衝了過去!”
“……非常精彩!斷筆畫墨已經占領了上風,想來若是酒醉濕人衣沒什麼厲害的殺手鐧的話,不多時就會被淘汰出局!”
解說員激情四射的說到這裡,突然聲音抖了一抖:
“等等、等等……發生了什麼?斷筆畫墨選手忽然停止了攻擊,在原地就像醉酒一樣晃悠了起來?!”
“姐姐!你想乾什麼?!”
羅信修忍著大腦的疼痛在頭盔下悶悶地開口——他正處於戰鬥中, 一丁點移動遊戲頭盔都會讓他很不好受。
他抓住羅倚安的手臂, 卻被羅倚安給一把甩了下去。
“你吵到我了!”
羅倚安咬牙切齒, 撲過去就與羅信修爭奪起遊戲頭盔來。
在外界發生這樣的意外的情況下,羅信修怎麼可能一心二用,來得及管場上比賽的事?
他頭一次覺得羅倚安就像個瘋婆子,她像是恨不得在自己的身上撕咬似的……
一點, 也不像他的姐姐了。
羅信修憤怒又有一絲茫然, 他的體力跟羅倚安相比根本就是半斤八兩, 羅倚安還能挪地方對他動手, 羅信修卻隻能坐在輪椅上反抗!
兩個人僵持住了, 羅信修大口喘著氣,一雙眼中帶上了血絲。
……看著有一分像是發瘋的餓狼,仔細看去卻又帶著綿羊的軟弱可欺。
解說員的聲音不斷地在羅信修的腦子裡響起:
“斷筆畫墨選手似乎是遭遇了什麼意外!她被酒醉濕人衣選手……壓著打。”
“氣血量掉到一半一下了……斷筆畫墨選手懸了。”
解說員的聲音裡帶著惋惜和惆悵,一下一下戳得羅信修心臟滴血。
他眼前蒙上了一層灰翳,眼前世界都在旋轉起來——
羅信修張口,狠狠地想要朝羅倚安說些什麼……他想要說出那些最傷人的話!
就算他知道自己的父母一定會偏向這個“天真”的姐姐!他們從一開始,就隻覺得遊戲這個行業是不務正業的活計。
為了一個遊戲而冒犯姐姐,於羅信修的父母來說是不可理喻的事情。
羅信修剛要開口,卻感覺到有什麼冰涼又溫柔的存在從背後擁抱住了自己。
他“看”到自己的手再一次的抓住羅倚安的手臂——司易思短暫的出現在了現實中,然後冰冷而擲地有聲的朝羅倚安說:
“滾!”
這一聲滾並不是撕心裂肺的吼叫,而是純粹命令式的發聲。
羅倚安感覺到自己的手臂像是被一雙鐵鉗死死夾住,眼前的羅信修突然變成了她不認識的樣子!就像……就像那些個可望不可及的大人物!
他的雙眼幽深、黑暗,似乎隨時都可能湧出來暗流將自己的身軀給湮沒。
羅倚安瑟縮了一下,下意識往後退開一步。
緊接著她臉上又浮現出惱羞成怒的紅潮:“好、好、好!你就當沒有我這個姐姐吧!”
說完,她又向來時那樣,劈裡啪啦狠砸了門離開!
羅信修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都在發抖:“是……阿思你嗎?”
司易思應了一聲:“嗯。你現在還沒有想過和你的姐姐鬨翻了的結果吧?所以我代你做了這事——”
“現在,重新進入遊戲,你還有翻盤的可能!”
“好!”
羅信修將遊戲頭盔重新帶穩,身處比賽中的斷筆畫墨終於停止了無意識的晃悠……他眼見著人族戰士的大刀向自己斬來,視野中那道凜冽的寒光越來越近!
解說員正遺憾的解說:“很遺憾……這一次斷筆畫墨因為不可知的原因似乎要輸掉晉級的機會了——”
有在觀看這場比賽的觀眾們也都噓聲一片!
烈酒清寒眼中也流露出一抹遺憾,他倒是從斷筆畫墨初期的表現看出來這可能是個強勁的對手。
至少以酒醉濕人衣表現出來的水準絕對奈何不了她一根汗毛!
烈酒清寒缺陷很多,但唯獨在眼見到可能和自己有一戰之力的對手落敗的時候,同樣也會生出遺憾之意來!
強者為尊,他一向信奉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