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想過自己還是摘星樓的樓主嗎?你死了,底下的人怎麼辦?”
江楚楚不說話了,路荀繼續道。
“讓我幫你吧?把你的計劃告訴我。”
江楚楚一瞬間就恢複了拒人於千裡之外的神色,“我不會讓你跟著涉險的。”
“你以前喊我哥哥來著,還很依賴我。”路荀翻出了那麼點零星的記憶。
江楚楚眼底毫無波瀾。
“所以,事實證明過於的依賴任何人都不是好事。”
江楚楚不想在聊這件事,“等你喝完藥就可以離開。”
“其實,也不用這麼著急。”路荀委婉的表達自己並不想就這麼離開。
“但是你妨礙到我了。”江楚楚不客氣的說。
兩人正說著,門被從外打開,一個黑色衣袍的魔修端著藥碗走了進來。
路荀轉頭看去,哪怕對方沒有戴麵具,路荀也認出了他。
魔修長相俊美,但路荀不明白他平時為什麼要戴麵具。
於是他就順口問了出來。
魔修怔了一瞬,然後露出了凶巴巴的神色,直瞪著路荀。
路荀忍不住笑了出來,沒什麼威脅力,還有點可愛。
魔修也不惱,實話實說道:“看,不管我擺出多麼凶的表情,都沒人會被我嚇到。”
“所以,戴個醜麵具就可以嚇人了?”
魔修認真的點了點頭,因為他長得好看,甚至在魔族坐到了護法位置,可他的手下不僅不服從他,甚至還懷疑他其實是……魔尊的爐鼎,靠爬床上位。
後來,他一一把人打服,但他想了想覺得都是因為長相太沒有攻擊性,才會被誤認為好欺負,乾脆就帶起了麵具。
路荀的注意力從他的臉上又轉移到了身上,忍了忍,實在沒忍住。“你為什麼總是穿黑衣服,總讓我非常想……”
魔修:?
路荀想了想,找到了一個合適的詞。“資助你。”
魔修:??
魔修陷入了沉思,“我看起來很窮嗎?”
路荀點頭,“你是隻有這一套衣服嗎?怎麼每次見你,你都是這一身黑。”
“黑色比較酷不行啊?我買了幾十套,全是黑的,我樂意。”
審美遭受了質疑,魔修非常不服氣的反駁。
路荀十分懷疑,他不是覺得黑色比較酷,而是覺得黑色看起來比較凶,如果遮住他那張過於溫柔的臉。
魔修把藥碗放在桌上,看了江楚楚一眼,不情願的道:“藥我都幫你煎好了,沒事我就走了。”
說著,他轉身要離開,剛踏出門檻,就聽見江楚楚的聲音幽幽的飄了過來。
“我沒說你可以走。”
“你怎麼說話不算話?”魔修凶巴巴的瞪著江楚楚,“我告訴你,我不是打不過你,我隻是不打女人。”
江楚楚轉頭瞥了他一眼,眸中的意思明顯,就差寫著‘來戰’二字。
魔修輕哼一聲,氣勢洶洶的將踏出去的腳收了回來,想給自己找回點麵子。
“我、我今天不想打架。”
然後,他轉身回屋,端端正正的坐在了木凳上。
路荀:“……”
魔修歎了口氣,“不是,你為什麼非要找我?我剛都聽見了,路荀願意幫你,你找他不就完事了?”
“我不想他涉險。”
魔修瞪大了眼,一臉震驚的看著江楚楚。
“你不想他涉險,所以就讓我涉險了?”
江楚楚眸色一動,看向那魔修。
“景然,他和我們不一樣。”
原來叫景然?
但江楚楚所說的不一樣,指的是什麼?
路荀轉眸看向景然,卻見他垂眸看著地板,像是在想什麼,又像是什麼都沒想。
江楚楚又道,“從某方麵而言,我們倆的目標是一致的。”
路荀慢吞吞的喝著藥,江楚楚讓景然煎的藥並不苦,隻是調養心氣。
他聽著兩人的對話,不等他琢磨出什麼。江楚楚就察覺到他的意圖,她站立在路荀麵前,目光直視他,就這麼看著路荀喝。
喝完藥後,他就被一臉冷漠的江楚楚給趕出門了。
蘇清珩從小木屋裡出來後,因為找不到其他線索,隻能回到瓊州城內的同顧雲舟等人彙合。
程司硯已經派來程家人去找線索,一群人憂心忡忡的聚在前廳。
程夫人眸子中含著淚,靠在程老爺的懷裡。“為什麼,路路好不容易回來了。可是我還是沒能護住他。”
“這,不是你的錯。”
程老爺出聲安慰,“蘇小友都說了,他去的時候已經有人先一步把人救走。”
程夫人一雙水眸望向了蘇清珩,“你確定他是被人救走的?”
“那人我見過,他之前也救過師兄一次。”
雖然這麼說,但程夫人還是懸著一顆心。
蘇清珩心裡還有點怔然,他怎麼也沒想到從程元稹那奪回的那枚碎玉,竟然是程家的傳家寶。
還是一分為三的。
他現在倒是能確定路荀是安全的,雖然他聯係不上路荀,但那間木屋裡除了路荀的氣息,他還感知到了……那個上回那個帶麵具的魔修。
雖然他挺討厭那個魔修,但他確實連救了路荀兩回。
而且蘇清珩肯定,他不會對路荀怎麼樣。但他還是心急,因為路荀遲遲沒回來,很可能是受傷了。
風長眠還不知道路荀失蹤的事,大會還沒結束,顧雲舟本來想聯係風長眠,但聽蘇清珩說,路荀已經被先一步救走,也就沒有去打擾風長眠。
一群人在屋子裡靜坐,誰都沒有再開口,直到……
“老爺,夫人。”
一個小廝欣喜的跑了進來,“路公子回來了。”
他一見到路荀就立刻跑進來報信,一屋子的人立刻就迎了出去。
路荀剛踏上台階,就看見一群人著急的走了出來。
“抱歉,讓你們擔心了。”
原本是想會程家彆院,後來一想很可能大家都在這,於是先一步到這來看看,果然大家都聚在了一起。
程夫人是第一個衝出來的,在看見路荀的那一刻,眼淚當即就湧了出來。
路荀並不知道,在他不在的情況下,他的師兄弟們已經先一步幫他認親了,以至於程夫人哽咽的抱住他時,路荀還一臉蒙圈。
“那個,程、程夫人。我……”
他茫然的看向程夫人身後的人,眾人都站在台階上沒有說話,程老爺咳嗽了一聲,走下台階將程夫人從路荀身上給哄了下來。
“孩子什麼都不知道,你彆嚇到他。”
程夫人這才將眼角的淚珠拭去,心底五味雜陳,一時也不知道從哪裡說起。
已經知道真相的顧雲舟一行人,全都靜靜地站在一旁,不想打擾他們一家人相認。
程司硯拿著那枚碎玉,“這是你的。”
路荀接過碎玉,“怎麼在程大哥那?”
程司硯斟酌了下語句,將自己身上的碎玉也拿了出來,程司珝也跟著將掛在脖子上的碎玉給摘了下來。
三枚碎玉被拚在一起,是一塊圓形的玉佩。
路荀像是驚愕一瞬,最後抬頭看向兩人,臉上還帶著些許興奮,他問。
“合在一起會變成什麼厲害的法寶嗎?”
“這是我們程家的傳家寶。”
路荀想要摸玉佩的手當即一頓,訕訕的收回了手,程家揮金如土,這玉佩一定不便宜。
“你知道我還有個三弟吧?”
路荀點頭,他已經確定不是程元稹。
他剛想問問這二者之間有什麼聯係,對上了程司珝亮亮的眼眸,心下一怔,又覺得不可思議。
總不至於這麼巧吧?
他眨了眨眼,看向程司硯和程司珝,最終將目光落在了一臉熱切的程夫人身上。
“不,不會是我吧?”
雖然這麼問,但路荀還是覺得有那麼點難以置信。
而他從大家的麵上的神色得到了回答。
他有點驚愕,又有點茫然,說不出什麼感覺,心裡酸酸澀澀,他並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種情緒,一時間相顧無言。
對於程家人來說,他們心心念念、日日惦記的想要將人找回來,可真當確定了路荀的身份時,卻又害怕的不敢相認。
最後,還是顧雲舟打破了沉默。
“程老爺、程夫人,有話不如進去說吧?”
他們現在還站在台階上,顧雲舟這話提醒了眾人。
……
當晚,路荀等人還是宿在了程家,等回到自己房間已經是深夜,今晚注定是個不眠夜,不止程家人,路荀也有點不知所措。
他也不知道該怎麼麵對哭花了臉的程夫人,以及被他當成朋友的程家兩兄弟。
正想著,房門被敲響了。
“師兄,我可以進來嗎?”,,網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