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第一百零二章(1 / 2)

忽然一道煙霧散開,霧氣繚繞。

白色的煙霧一瞬間變成了暗紫色,連近在咫尺的同伴都看不清。

眾修士慌亂一瞬,沉穩冷靜的聲音忽然響起。

“霧氣有毒,屏息。”

是顧雲舟的聲音。

修士們立刻愣了一瞬,立刻屏息。

“快走。”

“不好,魔族餘孽要逃。”

待他們將霧氣揮散開,眼前空曠無人,魔族早就悄無聲息的逃離。

“嗤,這就是我們忌憚多年的魔族?不過如此。”

“一群隻會東躲西藏的雜碎。”

幾名沉不住氣的弟子,已經開始謾罵。

“現在魔族換了新首領,舊部重傷,除了四處竄逃,我們應該乘勝追擊。”

“對。”

“好了,下山休整。”

清潤的聲音響起,眾弟子們分分回頭。

傅恒雪從法陣中走出,身後是方才參與大戰的五位仙尊。

各家弟子忙上前攙扶。

因為重傷靈力耗儘,若是調息不當會走火入魔。所以,傅恒雪設下防禦陣,在法陣裡給幾位仙尊治傷。

方才法陣外發生的事,傅恒雪也都看在眼裡。

“傅仙尊,難道就放他們逃走嗎?魔族慣會躲,下次可沒有這麼好的機會。”

“繼續纏鬥下去,我們未必取勝。新魔尊實力如何尚不得知。若真和前任魔尊實力相當,幾位仙尊傷勢不輕,你們當中還有誰能和新魔尊一戰?”

傅恒雪話音一落,眾人都沉默了。

“再說你們,這些魔族舊部都是後來突襲的,你們耗時三日,而他們精力尚存,真打起來你們就一定能勝?”

因為打敗了魔尊,他們被喜悅衝昏頭腦,熱血上頭覺得自己可行。真停下來,才發現身體早就酸痛不已。

傷的傷,殘的殘。

比起苟活的魔族舊部,他們也沒好到哪裡去。

……

“你們走就走,帶著我做什麼?”

路荀被景然帶出了好遠才反應過來。

見他們的新魔尊停了下來,眾魔修退至一旁,等候魔尊發令。

“我不帶著你走,你還想這樣跟著他們下山嗎?”

路荀低頭看了眼身上的黑袍,抬手就打算表演一個就地脫衣,被景然一臉驚恐的給摁住了。

兩人在這拉拉扯扯,杵在一旁的魔修們麵麵相覷,這個穿著花裡胡哨的人是誰,為什麼要對他們的魔尊動手動腳?

正在魔修們做好了要給紅衣青年一點教訓時,就見紅衣青年和他們的魔尊勾肩搭背,看起來關係不錯。

一位魔族老部下蹙眉看著景然,眸光落在他那身紅衣上,滿臉嫌棄。

“你是誰?我以前怎麼沒見過你?”

他們是魔,穿的這麼豔做什麼,不知道的還以為要去迎親。

景然一怔,忽然明白過來。

他自十四起,因為長相過於清秀稚氣,總被嘲笑文弱,所以以麵具示人。

而這些人根本不知道景然長大後是什麼模樣。

路荀現在又穿著他的衣服,帶著他的麵具,所以被這些魔修們把路荀錯認成他。

且景然本來就是下一任魔尊,雖然這些魔修並不知道。不過在他們看來,景然是左護法,既然他殺了魔尊,說明實力尚可,那麼認他為新任魔尊也沒什麼不對。

想明白後,景然當然不能讓路荀的身份暴露,開口道。

“我和你們魔尊還有要事,你們先會分舵吧。”

魔修們靜靜地看著景然,並沒有聽他號令的打算,一個小白臉長得還那麼稚氣,憑什麼指使他們,於是齊刷刷的看向了路荀。

“我們隻聽魔尊的號令。”

路荀:“……”

景然:“……”

路荀深吸一口氣,艱難的認下了這個稱呼。

“聽大護法的。”

從前任魔尊的左護法晉升為現任大護法的景然:“……”

魔族眾人委委屈屈的看了眼他們的魔尊,又看了眼趕走他們的大護法,最後垂頭喪氣的離開。

遠遠的還傳來了魔修們不太服氣的談話。

“那個大護法什麼來頭,以前沒見過。”

“也許是魔尊從哪裡抓來來的小情人,放尊重點。”

“是爐鼎嗎?”

“應該不是。看起來就弱不禁風,應該經不起折騰。”

經不起折騰的景然氣急敗壞的想要衝過去和他們部下們乾上一架。

“彆胡說八道,要喊他尊主夫人。”一個魔修出聲糾正。

聲音逐漸遠去,景然怒氣騰騰,“你彆攔我。”

“好了好了,彆跟自己的手下一般計較。”路荀含笑攔住了他。

景然氣鼓鼓的偏過頭,小時候便罷了,可以安慰自己年紀小沒長開,可為什麼他都二十幾歲了還是一臉稚氣。

路荀憋笑難受,目光落在景然那張極具欺騙性的麵容上。

“麵具還我。”

景然一把扯下路荀的麵具,給自己戴上。

“你不許笑了。”

“好。”

路荀答應的爽快,但是聲音依舊含笑。

景然更生氣了,“衣服還我。”

“好。”

路荀一副什麼都依你的模樣,實在讓景然氣不來,反而有點羞憤。

兩人互換了衣服後,景然問他。“你接下去打算怎麼做?”

路荀根本不可能繼續呆在師門,哪怕他現在不被發現,但是他身邊親近的人那麼多,總有一天身份會敗露。

“先回師門,到時候再說。”

景然沉默了一瞬,“如果、如果到時候你沒地方去了,可以來魔族找我。”

路荀應了一聲,“當然,你是尊主夫人。”

景然張了張口,氣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開個玩笑,彆生氣。”

路荀都這麼說,景然覺得自己應該大氣一些,不能開不起玩笑。

隻聽路荀下一句就問,“你還沒回答我,誰扒過你衣服。”

景然怔愣一瞬,臉色爆紅,好在戴著麵具,路荀看不出端倪。

他輕哼一聲,轉頭就走。“關你什麼事。”

路荀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繼續逗他。“你不說我也知道。”

景然腳步一頓,像是怕聽見什麼虎狼之詞,走得更快了。

路荀一個人慢慢往回走,然而沒走多遠,卻見石路上迎麵走來一人。

夕陽下,他緩步走來,整個人像是浸在光輝之中,熠熠生輝。

路荀隻覺得心裡忽的一軟,像是被柔軟的雲朵給包裹住,又像是餘暉照進心底,微微發燙。

“小師弟。”

蘇清珩麵色有些蒼白,麵色陰鬱,眸光沉沉。

路荀忙去扶住他,魔尊臨死前的那一掌力道不輕,蘇清珩絕對被傷了心脈。他的出現讓路荀有點說不清的欣喜,但又有點氣惱他不愛護自己的身體。

“傷的那麼重,還到處亂跑。”

蘇清珩一言不發的看著他,路荀想要教訓的話全都哽在喉嚨,一句話也說不出,隻剩下心疼。

“讓師兄看看你的傷,裴渝給你上藥了嗎?淤血吐出來了嗎?痛不痛?有……”

蘇清珩一把抱住了路荀,把頭埋在了路荀的脖頸處,悶悶的一句話也不說,路荀隻覺得心裡發澀,安撫的拍著蘇清珩的後背。

好一會,蘇清珩低低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我以為師兄不要我了。”

路荀心裡一軟。

“沒有,師兄舍不得。”

自從秘境出來後,他和蘇清珩還像以往那般親近,不忙的時候也會坐在一起吃飯,他會陪蘇清珩練劍,蘇清珩也會陪他看畫本。

但其實並不如表麵和諧,心裡像是隔了一道鴻溝,但誰也不想觸及,隻能小心翼翼生怕打破了和諧的景象。

蘇清珩一直沒問他關於入魔的事,而路荀也不過是在自欺欺人,好像不去提及,就不會打破平靜的生活。

他們仍舊可以向從前那樣。

現在的蘇清珩又好像從前那隻可憐的小貓崽,依偎在路荀的懷裡。

路荀心裡軟成一灘春水,他能感覺得蘇清珩的不安和難過,他恨不得把所能給予蘇清珩的一切,全都捧在蘇清珩麵前。

一如從前,哄他高興。

可是路荀他什麼都沒有,除了靈石法器,他沒有其他什麼能送給蘇清珩的。隻能拍著蘇清珩的肩膀,安慰道。“你不要難過,我很心疼。”

蘇清珩不說話,隻是將路荀抱得更緊,想把他揉進自己的骨血,和自己融為一體,這樣路荀就不會離開他。

他的聲音低低的,小心翼翼,像是害怕驚擾到停留在花瓣上的蝴蝶,想要靠近卻又害怕蝴蝶飛走。

“師兄,你不要離開。”

“好不好?”

最後的語調帶著點懇求,路荀最受不住的便是蘇清珩這副依賴他的模樣,因為現在的蘇清珩不管說什麼,他都狠不下心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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