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跳進水裡後沒敢直接上岸,內力護體在水裡潛了好一會。
他沒想到路荀反應這麼快,撒出去藥粉不少都被路荀擋了回來。
好在這個藥隻對魔起作用,落到他身上也不會怎麼樣。
就是不知道藥效快不快,但路荀沒有追來他也不用繼續躲著,直接上了岸。
臉上的蒙麵巾已經不知道被水衝哪裡去了,換掉了那一身黑衣,穿上了明黃色的衣袍,他沿著河岸往下走。
石橋下站著一玄衣青年,抱著劍在一旁等著他。
“得手了?”玄衣青年挑眉問道。
“你給的那藥沒什麼副作用吧?”
“擔心他?”玄衣青年揚了揚眉毛,“我倒不知道你和路荀還有這等交情。”
“與你無關。你最好保證那藥不會有其他問題,否則我定饒不了你。”他上前一把拽住了玄衣青年的衣襟。
“路荀入了魔道,但沒有滋生心魔,你知道意味著什麼嗎?”玄衣青年不在意被人揪著衣領,嗤笑一聲。“他既不是仙,也不是魔。這仙門百家容不下他,魔族也容不下他。”
玄衣青年繼續道。
“現任魔尊景然資質平平,日後也不成氣候,隻能被仙門威懾。那些道貌岸然且自詡為仙的老東西,都在覬覦仙門之首的位置。”
魔族忌憚仙門,仙門又何嘗不是被魔族牽製。
修真界弱肉強食,因為魔族的存在,百家仙門也一直維持著表麵平和。
他們靜待時機,等的就是魔族滅亡的時刻,好讓他們沒有顧及,可有機會爭搶仙門之首的位置。
“嗬,何必說得這般大義,不就是想用魔族來製衡仙門,你們的目的是什麼?”
玄衣青年也不辯解,他勾唇一笑,“主上的計劃,又怎能讓你輕易窺視,你隻要知道在當下我們的目的是一致的,隻有路荀去爭那魔尊之位,我們的計劃才能順利進行。”
“那藥物能真能使他滋生心魔?”
“當然不是,藥物會使他修行受乾擾,而這個時候是心魔乘虛而入的最好時機。”
“你敢騙我?”
“若不騙你,你又怎會聽話照做?”玄衣青年挑眉看著他。
路荀體內雖修魔道,但他刻意壓製了體內的凶性,隻會讓自己的修行更加艱難。
沒有惡念滋養,魔氣在體內形同虛無,修為也就止步不前。
他們要做的是激發路荀的魔念。
“魔氣得不到魔念的滋養就會反噬,哪怕路荀暫時不被仙門發現,但遭到反噬,魔氣就會變得不可控,到時候他會落得被仙門誅殺的下場。”玄衣青年淡淡一笑,“我們這麼做,也是在幫他。”
“你……修行受阻容易滋生心魔,但如果稍有不慎就會…”
“絕境求生沒聽過?路荀是特殊的,他怎麼會被區區魔念迷了心神。而且……”玄衣青年欲言又止。
“路荀身邊護著他的人那麼多,何須你來擔心。倒是裴渝……”
“我警告你,若是敢動他,我不會放過你們。”
玄衣青年啞然一笑,“放心,主上的目標隻是路荀,隻要你照著做,我保證裴渝連根頭發絲都不會掉。”
*
“無味,無毒。”
路荀和蘇清珩研究了一會也沒發現這是何藥。
從他們勿吸這白色粉末已經過了一炷香的時間,但是沒有發生任何藥效。
他原以為黑衣人實在翻找什麼東西,現在想來目的應該是給他下藥,估計是打算把這粉末藏在枕頭下,卻被提前回來的他們給發現。
路荀在外所察覺的那道視線並非錯覺,是誰要害他?
又或者是害蘇清珩?
“也不知道這什麼藥,你剛才就不應該靠過來。”
路荀雖然勿吸了那白色藥粉,但大多都被他揮手擋了回去。
如果蘇清珩沒有靠過來的話,那也不會被波及的。
蘇清珩運轉了體內的靈力,經脈暢通,並沒有任何異樣。
他知道蘇清珩是想運轉靈力將體內的藥效通過內力排出,但有的毒藥,運轉內力反而會加快藥效。
“感覺怎麼樣?”路荀緊張的看向蘇清珩。
蘇清珩搖了搖頭。
“既然暫時沒事,那我們早點休息,明天追上大師兄他們,傅師叔見多識廣應當有解藥。”
探究無果也隻能將將此事擱置。
“睡覺吧,你要睡裡麵還是外麵?”
“外麵。”
蘇清珩每次和路荀同眠,都選擇睡外麵,第一次是因為不習慣,睡裡麵讓他覺得像是被困住。
再後來,因為經常做噩夢總擔心路荀離開他,所以睡在外麵可以把路荀困住。
路荀無所謂,躺下去後往裡麵滾了一圈,給蘇清珩騰了大半的位置。
路荀的睡眠質量一向很好,說睡就睡,躺下去沒一會就睡著。
聽著路荀均勻的呼吸聲,蘇清珩也將腦袋裡亂糟糟的事全都拋開,翻身抱住路荀闔上了眼。
睡夢中,路荀忽覺自己深陷火海,烤的他渾身難受。
無意識的悶哼一聲,隻想離火牆遠一些。
剛退開一下些,那堵火牆像是會動一樣貼了上來。
還來不及降溫的身體也被這火熱的牆烤的渾身製熱難受。
路荀隻覺得被火包圍的喘不過氣,撕扯著自己身上的衣服。
火牆逼近,路荀被逼近了角落,無處可逃。一條火舌席卷而來,纏住了路荀的身體。
火舌一點點向下,停在了路荀的腰腹之間,路荀覺得自己好像變成了另一堵火牆,想將靠近的火舌吞並。
他不再躲閃,而是貼近了那堵火牆,炙熱的火焰相互灼燒,一時分不清是被自己的火焰給燃燒,還是被那堵火牆給點燃的。
正覺難捱,路荀忽覺背後一涼,像是澆了一盆涼水,驚的路荀忍不住顫栗。
不知所措中,路荀終於睜開了眼,不知何時自己身上的衣衫半褪未退,貼在了冰涼的的牆壁上。
他的意識尚未回籠,蘇清珩忽然貼了上來,原本稍降下去的熱度又突然升了起來。
蘇清珩身上的衣服鬆鬆垮垮,意識全無,本能想觸碰路荀。
至於路荀一時分不清夢境還是現實,任由蘇清珩纏了上來,隻覺得自己口乾舌燥。
直到嫣紅柔軟的唇瓣貼了上來,僅存的意識全數崩塌。
*
蘇清珩做了個夢,夢裡他深處火海,感覺像是一頭茫然的困獸,他掙紮著想要衝出火海,忽見一道火星化成了路荀的模樣,正緩步朝他走來。
那些曾經出現在夢裡,各種隱晦而不能見光的旖旎場景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