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雨看著這神奇的一幕,趕緊拿出自己隨身攜帶的攝影機,對準了四朵花,拍下了它們從盛開到“凋落”的過程。
蓮花燃燒完後,陳延鈺嘴角再次挑起一絲笑,拿起四塊牌子,投入了一旁陳延錦麵前的火堆了。
“哎——”程雨驚訝的叫出了聲,那是陳延鈺父母和爺爺奶奶的牌位,怎麼給燒了!
陳延鈺回頭笑道:“這牌位舊了,該換新的了。”
程雨有些尷尬的點點頭,不再言語。
等牌位燒完,兩人起身,對程雨道:“你去拍點夜景吧,過了這兩天,再想拍夜裡的清溪鎮,可就沒機會了。”
程雨一拍腦袋,道:“我剛剛光顧著看了,倒是沒想到,可惜了沒把盛玉柯和嶽雨澤那兩個小子帶上來。”
等程雨火急火燎的奔向石台,陳延鈺輕笑道:“過去看看,他一拍入神,可就什麼都不管了。”
而此時,距離平台不遠的地方,忽然燃起了一片火光,祁禹秋神色一肅,快步走到程雨身邊,程雨把攝影機對準了火光,能隱隱約約看到,幾個人正背對著火光朝這邊奔來。
陳延鈺負手而立,看著那幾個人影,麵無表情。
“那邊好像是今天出事的地方。”程雨皺眉道,“事發現場不該已經被封鎖了嗎,怎麼半夜會有人上去,難道是凶手來毀滅證據?”
“哥哥!”陳延錦悄悄抓住了陳延鈺的袖子,陳延鈺拍拍她的手:“沒事。”
“要報警嗎?真是凶手,我們還是要躲一躲。”程雨關了兩隻手電筒,壓低了聲音道。
祁禹秋嘖了一聲:“距離這麼近,他們放火之前肯定就看到我們的光了。”
“那怎麼辦,現在跑還來得及嗎?”程雨聲音壓得更低,仿佛怕一不小心就被那幾個人聽見了。
陳延鈺搖頭道:“也許是熟人呢,等等吧。”
四人便站在石台上,打開燈,等了許久才看到三個人一瘸一拐的爬了上來。
程雨的燈光打過去,走在中間,被其他兩個人扶著的老人皺眉遮住了眼睛。
“老何,是我,是我!”老人大聲喊道,“趕緊把燈關了,我眼睛要瞎了。”
陳延鈺移開手電筒,輕聲笑了:“胡老,您認錯人了,我不是何伯,您和何伯約好了在這裡見麵嗎?那我們可得趕緊給你們騰地方了。”
那老人赫然是今天拒絕祁禹秋等人的胡九河。
胡九河神色一僵,眯著眼看向他們,等看清了站在石台上的人,張了張嘴,掙脫兩個徒弟的攙扶,朝這邊快步走了幾步。
“你、你是、你是小雨啊!”他踉蹌著撲到石台前,一屁股坐在地上。
陳延鈺蹲下,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他:“我叫陳延鈺,胡老,您認錯人了吧。”
“不不,我沒記錯,你是小雨,我沒記錯……”胡老神情有些恍惚,掙紮著想要起身,卻怎麼都站不起來。
跟著他來的一個是韓翔,另一個則是他的大徒弟梁建國。韓翔見狀趕緊跑過來把胡九河扶起來,有些惱怒的瞪了陳延鈺一眼:“我師父這麼大年紀,你不能下來扶他一把嗎?”
陳延鈺起身,微微低頭,臉上帶著笑:“胡老,要不要我下來扶你一把?”
胡九河有些倉皇的搖頭,後退了幾步,身形搖搖欲墜,韓翔趕緊托住他的後背。
陳延鈺從石台上下來,走到胡九河麵前,撿起地上的籃子,轉身便要走,胡九河伸手想要抓住他,陳延鈺閃身躲過,
“你、你回來了,我紮了青龍,今天晚上便能做好,你明天過來嗎?”胡九河眼神帶著祈求,期盼的看著陳延鈺。
梁建國走過來急聲道:“師父您說什麼呢,那龍連架子都沒弄好,明天怎麼可能弄完!”
“住嘴!弄不完你們是吃乾飯的嗎?”胡九河暴躁的瞪了梁建國一眼,梁建國立刻啞了聲。
陳延鈺回首,微微歪頭看著他:“我去乾什麼呢?我和您不熟吧?”
“而且,明天晚上是山神祭,你不去準備山神祭要用的東西,紮什麼青龍呢?等金老先生回來,你什麼都沒準備,不好跟他交代啊。”
陳延鈺抖了一下籃子上的白布,抬眼看著胡九河,嘴角露出一絲笑。
胡九河僵住,眼神遊移,不敢再看他。
“不過,今年的山神祭,也許是最後一次了。”陳延鈺漫不經心道,“胡老您還是好好準備,不然,不知道有什麼後果呢。”
“最後一次。”胡九河臉色繃緊,垂下頭,眼神一厲,“明天晚上,小雨你彆留在這裡了,帶著你的朋友走得遠遠的,所有的事,明天便能了結啦。”
陳延鈺笑而不語,聳聳肩,轉身朝山下走去。
祁禹秋遙望著遠處漸漸熄滅的火光,歎了口氣,深深看了胡九河一眼。
“年輕人,你們明天趕緊離開,這清溪鎮真是一點意思都沒有。”胡九河搖搖頭,表情嫌棄。
祁禹秋笑道:“我們來看山神祭,看完便走,你不用擔心,我們幾個絕不會出事的。”
胡九河看著祁禹秋,突然笑了:“你,是不是看出來了,這裡的人,每個人身上都染著血,那血流的滿地都是啊,可是為了錢財,為了前途,沒一個人吭聲,這些人都該還債啦。”
“哎,可彆這麼說,你們做的事,彆拉著全鎮的人下水啊。”祁禹秋不讚同道,“算了,等明天那位金先生回來,再說吧。”
“金海。”胡九河念著這個名字,語氣莫測,不知是恨是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