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文彬站到鏡頭前,深吸一口氣,眉毛上挑,眼神帶著憤怒,頓時整個人氣質都變了。他不再是剛剛那個沉穩少年,而是一個嫉惡如仇,九死無悔……路人甲。
他表現既沒有強到壓過鏡頭中其他三個人,又恰好表現出正道中人對邪教應有厭憤,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徐導不由得對副導誇道:“這小子可以啊,哪兒找來。”
副導演笑道:“這就是咱劇組裡場務,比較熟悉這場戲,我就讓他臨時客串一下。”
“這張臉可塑性也很強,剛好適合大熒幕,是個好苗子。”
隻是現在流行精致漂亮個人特色突出臉,宗文彬雖然適合大熒幕,但是卻不符合現在年輕人口味,流量才是掙錢王道,那些公司可不會把資源傾斜到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有收獲人身上。
李鬆陽見宗文彬頂替了群演地位和自己一起拍戲,更加惱怒,等記起兩人戲份他才不懷好意笑著看了宗文彬一眼。
宗文彬並沒有注意到李鬆陽表情,場記一打板,他就立刻進入狀態,按照排練時動作,朝李鬆陽攻了過去。
哪知道本該躲避李鬆陽身子隻是輕輕傾斜,劍尖直直挑向他下巴。
道具劍雖然沒開鋒,但是他這個姿勢撞上去,肯定也要被擦破臉皮。
宗文彬沒想到李鬆陽在鏡頭下麵用這種方式報複他,心裡一驚,來不及收勢,眼看著就要撞到劍尖上,就在此時,斜後方一把劍伸出來,直接挑開了李鬆陽劍尖,宗文彬心下一跳,穩住身形,便被人一把拉到了身後。
然後那人一腳揣在李鬆陽小肚子上,把人踹飛出去。
祁禹秋麵無表情提劍指著李鬆陽,李鬆陽剛要破口大罵,便被他身上撲麵而來煞氣給嚇得閉上了嘴,連痛呼聲都停了。
“卡!李鬆陽你在乾什麼呢?站在那裡動都不會動,你是要表演木頭人嗎?!”
“再來一遍,再給我出錯,你就給我趁早滾蛋!”
李鬆陽被踢了一腳,又挨了頓罵,頓時老實多了,不敢再找宗文彬麻煩。也幸好這場戲他沒有台詞也沒有幾個正臉,又NG了幾次終於拍了。
最後一個鏡頭拍完,徐導一聲卡,李鬆陽立刻裹著一身泥爬起來,洗漱去了。
祁禹秋三人也換下戲服,坐在場邊等著下一場戲。
本來宗文彬要繼續去乾場務該做雜活,卻被祁禹秋留下了,李琦一看這情況,立刻開始發揮自己三寸不爛之舌,想要把人忽悠到工作室。
“隻要你來,你就是咱工作室一哥,彆看現在我們工作室還小,那遲早是要發展起來,你放心,我們背後也是有人!”
宗文彬聽明白他們來意,苦笑道:“你們不是在開玩笑?我可是被很多公司評價為毫無潛力,沒辦法了才來當場務,學點東西。”
祁禹秋道:“那你是怎麼看待你自己呢?未來有什麼打算?”
宗文彬沉默了一下才,才道:“我想拍戲。”
“那就跟著我們混啊,我們就不想培養流量,就是要走精品路線。我們工作室那可是衝著培養影帝影後去,一般資源我們都看不上,得是大製作文藝片兒,衝著拿獎去我們才考慮,這麼一說咱可算是有緣了。”李琦舍了老臉大吹特吹,還絲毫不臉紅。
說完了有些心虛看了祁禹秋一眼,哪兒知道祁禹秋比他更厚臉皮,點點頭道:“李琦說得對,那些粗製濫造偶像劇我們可不接,要接就接能掙大錢拿大獎片兒。”
宗文彬被這兩人說一愣一愣,心裡想笑又不好意思,便道:“那給我點時間……我考慮一下。”
“嗨,還考慮什麼,這麼好機會,等李琦擬好合同就簽了唄,今天簽了明天就帶你去彆劇組試鏡。”祁禹秋大手一揮,直接把事兒定了下來。
宗文彬一向很冷靜,但是被祁禹秋這自信氣勢給鎮住,不由道:“那、那先簽了試試?”
“成,我這就去搞合同,你等著,我很快就回來!”李琦一拍大腿,風風火火離開了劇組。
等人走了,宗文彬才哭笑不得去向自己上司辭職。
中午,劇組裡正在給眾人分發盒飯,李鬆陽接了個電話,再次趾高氣昂起來,指揮著助理給他整理妝容,
等整理好,他不經意間走到祁禹秋等人麵前,得意道:“給我等著瞧,今天不把你們整出劇組去,我跟你姓!”
盛玉柯咽下嘴裡飯,嫌棄道:“彆,我可沒你這樣後代!”
“你!”李鬆陽咬牙切齒,“好,好!我倒要看看你能嘴硬到什麼時候!”
說完後他便微昂著頭走了。
“這是怎麼了,突然發癲了?”祁禹秋喝了口湯,有些莫名其妙道。
旁邊有看不慣李鬆陽工作人員悄聲道:“八成是他金主快來了。”
果然,沒多大會兒便有一輛車停在了不遠處,有人下車朝這邊走來,徐導和幾個工作人員剛要迎上去,一個比他們腳步更快人衝出來,掛到了那人胳膊上。
“許哥,你可算來看我了。”李鬆陽聲音百轉千回,聽得徐導直想嘔吐。。
許總捏捏李鬆陽臉,道:“你不是說有人欺負你嗎,許哥當然要過來給你撐腰啊!”
李鬆陽看向祁禹秋三人坐著方向,輕哼了一聲道:“還是許哥對我好~”
徐凱伸手和許總輕輕碰了一下,收回來後悄悄伸到背後使勁在馬甲上擦了擦,淡聲道:“許總今天來有什麼事兒?”
許總雖然是投資人,但是他隻負責拍戲,可不負責奉承這些人。
許總嘖了一聲,道:“這不是聽說,劇組裡有人不好好拍戲,總搞些有沒,排擠我們公司新人嘛,我隻好親自過來看一眼。”
徐導皺眉道:“我這劇組裡可沒人排擠他,您怕不是被忽悠了。”
李鬆陽見徐導替那幾個人說話,委屈巴巴看向許總臉。
許總擺擺手:“有沒有我去看看就知道了嘛,你放心,我絕對不耽誤拍攝進度,過來也隻是想和幾個年輕人談談心而已。”
說完繞過徐導,往裡麵走去。
徐導氣得直想罵人,卻被副導和助理一把抓住。
“去,給王滕那死東西打電話,他收錢塞進來人,讓他來看看,這都是什麼東西!”
副導演趕緊把人拉到一邊,生怕他真給大老板吼過來,那又得是一頓雞飛狗跳。
李鬆陽拉著許總,得意指著祁禹秋道:“就是他,許哥,拍戲時候他故意踢我,把我小肚子都給踢青了!”
許總看著低頭吃飯青年,總覺得有些眼熟,不過這些小明星總想著法兒往他們飯局裡鑽,眼熟也是正常。
他嘖了一聲,抬腳踢了踢那人板凳,道:“小兄弟,哪個公司啊,拍個戲下手這麼狠,我看你這是故意打我臉啊!”
祁禹秋抬起頭,看著眼前這個有點胖中年男人,咦了一聲,含糊道:“咱是不在哪裡見過?”
李鬆陽聽這話直想笑,這小子是仗著自己好看,當著他麵想勾引許總?他大概是不知道自己勾著許總可不是全靠一張臉。
他得意看著祁禹秋,哼了一聲,貼在許總身上,對他撒嬌道:“許哥,你可要為我做主啊!”
哪知許總理都沒理他,還伸手把人從自己身上撕下來,表情也變得十分和藹可親,頭上甚至冒出了滴滴冷汗:“哎呦,你瞧我這眼神,這不是祁先生嗎,這前段時間剛見過麵,您在這拍戲呐?”
上次和祁禹秋見麵,可讓他印象深刻。
當時他們幾個人約閔煜在麗庭談生意,恰好遇到喝醉了祁禹秋,那個劉建山不過是說了幾句不敬話,就被祁禹秋說要斷子絕孫,且有血光之災。沒過兩天劉建山就慘死在盛源學校廁所裡了,他兒子又傷了腎,可不就斷子絕孫了。
越想許總越是害怕,臉上笑越發卑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