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漸漸變成了廢墟,充斥著來自地底深處無聲的憤怒,風像是刀子一樣,把祁禹秋衣服被吹得嘩啦啦響,大有不把他從這裡吹出去不罷休的勁頭。
祁禹秋看著朝自己圍過來的幾道黑影,笑道:“你既然對我下手,難道就沒提前調查過我的實力?就派這幾個小鬼過來,有點太過寒酸了吧?”
說話間影子已經從濃霧中飄到了他身邊,將他團團圍住,五隻厲鬼麵色青白,煞氣衝天,若是放出去,定會在世間橫行作惡,玄學界的人想要解決它們怕是也要大費周折。
然而祁禹秋根本沒將它們放在眼裡,仍然仔細打量著眼前的石雕,厲鬼們見他這樣氣憤不已,身上的煞氣更加濃鬱,緊接著便一擁而上,想要將這個蔑視它們的小子給撕碎。
祁禹秋這才微微轉身,背對著石雕揚起捏著符紙的左手,將手裡的符紙朝它們撒了過去。
厲鬼們見狀相視一眼,僵硬青白的臉上出現嘲諷的表情,並沒有停下腳步,其中一個甚至伸手去抓符紙,想把它團吧團吧給吃了。
除了它們的主人,這世上還沒人能傷到它們,眼前這小子就是在找死。
然而,那條黑影手剛碰到黃符,二者接觸的地方便開始冒出青色的火焰,它瞪大了眼睛看著指尖像朵花一樣綻開的火苗,先是愣了一下,緊接著就被劇痛喚回了神誌,大聲慘叫起來。
“這、這到底是什麼東西!”火苗不緊不慢的順著它的指尖往上爬,被燒過的地方變成了一片虛無,厲鬼能感覺到自己體內的煞氣像是燃料一樣,在慢慢變少,任由火苗燒下去,它定會魂飛魄散。
祁禹秋輕輕吹了口氣,同情的看著它:“真火符,專燒陰煞,燒不完不會滅的。”
在伸手抓符紙的這隻鬼被燒著的時候,另外四隻立刻往後退,想要避開飄到自己麵前的符紙,然而四張符像是長了眼睛的活物一樣,緊追著它們不放,任它們一直後退到大門口也沒能逃過真火符的攻擊。
五團青色火苗伴隨著撕心裂肺的慘嚎聲在大廳的廢墟裡四處晃蕩,祁禹秋攤攤手,轉過身接著研究石鷹。
他身處陣中,還無法從全局判斷這裡
到底有什麼玄機,但就憑那道聲音對這裡的重視程度,也能看出這一定和他複興玄學的計劃有關,所以定要借此機會將這裡徹底毀了。
石鷹的翎羽雕刻細膩,栩栩如生,若是仔細看,就能看出其中隱隱藏著一些細微紋路,這些紋路看似雜亂不堪毫無規律,但拚湊在一起,卻是一副有些眼熟的陣圖。
聚陰陣,又是一個完整陣圖早已從玄學界消失的陣法,通常被布在陰煞之地,將陰氣聚攏,用來養邪物。
就是不知這聚陰陣在這裡有多長時間了,地底下那東西是本來就有的,還是布陣之人養出來的?
不過這些都要他出去之後再調查,如今既然找到了聚陰陣,直接將它毀掉便能破了以陰氣為根源的迷陣。
祁禹秋不再猶豫,從腰包裡將剛剛拴在紅線上的雷擊木取出來,又拿出四張真火符分彆貼在四個方向的石雕上,然後將木楔子刺向石鷹中間。
四隻石鷹姿勢一樣,全都是展翅欲飛的模樣,它們寬大的翅膀將中間的空地遮的嚴嚴實實,隻留下底部一點點縫隙,祁禹秋便是將木楔子從底部這一點縫隙中刺了進去。
木楔子很短,但隻進去了一半便被彈了出來,接著隻聽得一聲脆響,像是有什麼東西被砸裂開了一般,哢嚓聲開始從地麵往上蔓延,酒店的殘骸牆壁和僅剩的柱子上爬滿了密密麻麻如同蛛網一樣的裂縫。
祁禹秋收起木楔子,快步往酒店門外走去,而此時那道聲音充滿憤怒的大吼一聲,兩扇搖搖欲墜的門慢慢在祁禹秋麵前合上了。
“你就留在這裡吧!”他怒吼道。
祁禹秋回頭看了一眼,大廳已經再次開始坍塌,那幾道被青色火苗纏上的影子全都顧不得身上的火焰,驚慌的向大門湧來。
然而它們剛剛掙紮的時候往酒店深處走的太遠,如今想要飄過來卻被吊頂上掉下來的東西砸個正著,普通符紙都傷不了的厲鬼,被砸到卻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了。
祁禹秋加快腳步走到門口,拿出九張符快速用鋼針釘在地上,腳下踏著九星天罡步,手上掐著手訣,最終將手中的雷擊木狠狠紮入了木門中,木門晃了幾下,最終仍然不甘的倒了下去。
他回頭看了一
眼,笑道:“我就不留了,有機會再見吧。”
不遠處的司機師傅聽到聲響抬眼看,就看到酒店的門不知為何倒在了地上,而他們家祁先生則剛好從酒店裡出來,他看得心驚肉跳,要是祁先生早出來一步,豈不是要被木門給砸個正著?
那麼厚的門砸下來,肯定要把人砸成重傷啊,幸好祁先生運氣好!
祁禹秋快步走來,打開車門的時候順手將門上已經化成灰燼的五雷符掃下去,將雷擊木收在掌中。
“張叔,往前開吧,過了前麵的路口大概就到平時回家走的那條路上了。”祁禹秋道。
司機便立刻啟動了車子,心裡卻還有些疑惑,他往前看怎麼都沒看到路口啊?
車子駛離了酒店,司機隱隱約約聽到身後好像有什麼人在怒吼,緊接著便是一聲巨響,好像有什麼東西塌下來了一樣。
就在他想要回頭看一眼的時候,前方突然響起了鳴笛聲,司機趕緊集中注意力,看到旁邊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一輛車子,打著燈想要往左轉,而原本一家西點鋪子的位置,竟然變成了路!
他拐上這條路,就看到了熟悉的場景,正是他們從家往閔氏大廈常走的那條路。